陰氏和魏里正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再沒有了往日偷情時的恩恩愛愛。
陰氏那漂亮的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紅肚兜兜，從魏里正的懷裡掉了出來。
倆人像沒看見一樣，把它踩在腳下，繼續撕打。
此時，他倆就像兩條狗一樣，彼此撕咬，各自咬了一嘴的毛。
素衣沒有興趣再繼續看下去。
她和六一兩個，悄悄地退了出來。
趙大夫和東子看到了，也隨著退出人群，追上素衣兩人。
“小兄弟，小兄弟。”東子喊道。
素衣他倆站下來，“東子哥哥，有事麼？”
“我師父請您倆去回春堂坐一會。有事情請教。”
“好吧。”
趙大夫看著他們在前面走，他跟在後面。
一種長江後浪勝前浪的感覺，驀然襲來。
他也捻了捻鬍鬚，露出笑意。
回春堂，趙大夫坐在主位，素衣和六一坐在客位。
“兩位姑娘，你們這番打扮，是要去投親麼？”
趙大夫笑著問她倆。
“師父，您？”
東子有點摸不著頭腦。眼前這兩個十多歲的小乞丐，明明是男孩子呀？
素衣莞爾一笑，“趙大夫，我們不滿您。我和姐姐兩個是去投親的，去我大姐姐家。”
“哦？那你們家其他人呢？”
素衣和六一把馬家夫婦和二嬸被害的經過和趙大夫說了一遍。
“你倆除了去南方，就沒有別的打算麼？”
趙大夫向前探了探身子，問道。
素衣問，“您的意思是?”
“實不相瞞，老夫膝下無有兒女，今日一見你倆，甚是投緣。”
他把目光落在素衣身上。
“而且，姑娘，我看你也是很通醫術的，要不這樣，我認你倆為女兒，如何？”
“我把我這必勝所學，和這醫館，將來就交到你們手上。”
“東子，是我的大徒弟，和我的兒子一樣。將來，我把這醫館交給你們，我也放心。”
素衣忙起身，行禮說道。
“趙大夫，謝謝您的好意。我們想去投奔姐姐，順便也見見世面。”
“所以，請您見諒，此事，恕不能從命。”
趙大夫略一沉思，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我聽說，南方有人在和元軍對抗，我是年紀大了，而且我，唉，我自知，我命不久矣。”
“所以，我急著想把這家醫館託付出去。”
“罷了，是我狹隘了。”
“東子，我知道，你的志向也不在此處。今天，咱們就此別過吧。”
“你和兩位姑娘一起，去南方，見見世面，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東子連忙跪下，大聲說，“師父，師父！”
趙大夫說，“我能教你的，都已經教完了。以後，就得靠你自己多學，多看。”
“記著，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要虛心向別人請教。”
“這位姑娘的醫術，不在我之下。而且她的為人處世，也高於你師父我。”
“你以後有不懂的，難以決斷的事情，可以和她多商量。”
“師父，我不走，我要陪你。”東子跪下，向趙大夫說。
趙大夫扶起他，說道，“傻小子，我不用你陪。你們走了之後，我在這裡，還能支撐些年月。”
“你走吧。等天下太平了，我還在這，等你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