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前兩天害了風寒，發熱咳嗽。”
宋老頭站出來，佝僂著腰邊擦眼淚邊說。
“她娘帶她，到趙大夫那裡去診治。趙大夫給開了三天的藥，說先吃吃看，正常三天就好利索了。”
“我們下晚兒，吃完飯，她娘給她吃了最後一碗藥。”
“可是，可是，吃完這碗藥，英子就喊肚子疼，一會功夫，就，就吐血，就吐黑血，然就沒氣啦！”
宋老頭帶著哭腔，“魏兄弟，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宋老頭一邊說，一邊拉住魏里正的袖子。
“嗯，這樣啊！趙大夫，你怎麼說?”
魏里正不著痕跡的躲開宋老頭的手，對趙大夫說。
趙大夫站出來，說，“魏里正，的確是這樣。”
“他家英子的確是在我那裡開了幾副湯藥，可是那藥方子出自唐朝孫思邈的《千金方》，所用藥材也是我親自挑選，絕不會吃出問題，更不可能吃死人。”
“我可憐的妹妹啊，你年紀輕輕地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這可讓爹孃和我們咋活呀？”
“老天呀，你睜睜眼吧！給我留條活路吧!”
宋五的媳婦陰氏突然在人群中哭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拿手絹捂住眼睛。
魏里正咳咳嗓子，說，“趙大夫，現在人已經死了，不是吃你的藥，還能是別的原因麼？”
“你說你不會抓錯藥，但你能保證你的徒弟們不會嗎？”
魏里正一邊在地上來回踱步，一邊嚴肅地說。
趙大夫連忙說，“里正啊，冤枉啊！藥是我家徒弟抓的不假，但絕不會抓錯呀！”
“退一萬步講，即使抓錯了藥，那也不是毒藥，絕對不會立即斃命啊！”
趙大夫爭辯著說。
魏里正立即說，“你也說了，是藥抓錯了。那我問你，這藥，是誰抓的?”
趙大夫連連擺手，“里正，這，不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是抓錯了？沒人抓錯啊！沒有，沒有啊！”
魏里正大聲說，“你不肯說麼？到底是誰抓的藥?”
趙大夫著急地說，“里正大人，沒有啊，沒有抓錯呀！”
魏里正說，“好，你不說是誰，難道就是你麼?”
趙大夫語無倫次地說，“我也沒有啊！我們，我們沒有抓錯藥啊！”
魏里正朝圍觀的百姓說，“好了，事實已真相大白，是你們抓錯了藥，導致英子的慘死。”
“既然，你不肯說出是誰抓的藥，那就你來頂罪吧!”魏里正站在戲臺上，揹著手，戲臺頂棚的陰影全部籠罩在他的身上。
“鄉親們，宋英被害案，兇手已找到，就是趙大夫家的徒弟。他不肯說出是哪一個，那麼，就由趙大夫來頂罪，一命抵一命吧！”
老百姓在下面，有人喊，“一命抵一命！”
有人說，“趙大夫可是好人吶！咋能一命抵一命呢？”
也有人說，“我看吶，不是這麼回事，不是趙大夫抓錯的藥。”
素衣在臺下看著，心裡陷入深深地思考。
“我妹子不能就這樣白白死了！魏里正，請給我妹子報仇!”
宋五眼睛通紅，握緊拳頭。
“我的妹子呀！你人都死了，你的仇人就在眼前吶！你起來看看吧！”
陰氏繼續捂著臉，哭訴著。
她穿的那件煙粉色的綢裙子，被風一吹，蓋住宋五的臉。
宋五伸手去撥。
陰氏扯過裙角，躲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