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洗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楚公子威名赫赫,在下早就仰慕,如今楚公子重歸廬江,在下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很多人都說,胖子都是廢物。
這是一個極端的說法。
然而楚南卻是一點都不喜歡胖子這種人。
尤其是像劉洗這樣的胖子,雖然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但落在楚南的眼中,卻像是一頭猙獰的野豬。
“有勞劉大人了!”
楚南虛與委蛇道:“前段時間,陛下在朝堂上跟我提了幾次,為老盧求情,還給我們弄到了大量的軍械和資源。”
劉洗禮貌地笑了笑:“分內之事。”
楚南笑著對劉洗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對著盧仲問道:“你在修繕城牆,有沒有什麼計劃?”
“走吧,我們先到城牆上再說。”盧仲說道。
走到牆邊,
盧仲答道:"我將率領騎兵去安豐,隨後立即退到廬江,與我會合。"
“我已經令人加強了城防,現在廬江糧食充足,虎敖的兵力也擴充到了三萬。”
“若無意外,堅持個一年半載還是沒問題的。”
“只是……”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由於關成皿造反,北周又增兵合肥、盱眙、塗中、安豐。”
“想要偷襲安豐,怕是有些困難。”
盧仲已經命劉洗在一個月之前,將廬江一帶的許多人都分批遷移到了長江以南,以免殃及無辜。
如此一來,北周方面必然會有防備。
“而且,這一次,北周方面調集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如果開戰,候府能不能撐過半年,還是個未知數。”
盧仲有些拿不準。
畢竟這麼多年來,他都有些不自信了。
這就像是一個二十多年沒有上過擂臺的專業拳手,他的速度,他的力量,他的反應,他的防禦力,都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的心理素質也是天差地別的。
楚南安慰著盧仲,“別想太多,你也不用擔心,這個世界上沒有攻不下來的城。”
盧仲的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
裴慶之瞥了一眼楚南,這麼長時間沒見,每次見面都有種想揍他的衝動。
別說是盧仲和裴慶之,就算是劉洗,也是看不過去的。
他們忙活了幾個月,就是為了這個?
楚南:“……”
這讓人很不舒服!
“那你覺得,我們該如何防守?”
劉洗並不是單純的抬槓,這才是最關鍵的!
若是撐不過半年,撐不到安靖帝把關成皿給殺了,那就是他的錯了!
楚南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看向了劉洗,“怎樣才是最佳的防禦?”
話音剛落,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箭矢擦著楚南的腦袋飛了過去,朝著城外飛去。
劉洗傻眼了,侯府里居然還有人敢對楚南下殺手。
什麼人?
所有人都抬頭看去,卻見盧湘抱著弓箭,淚流滿面,哽咽道:“我的好妹夫,你終於回來了!”
“哼!”他冷哼一聲。
“姐夫!”
發洩了一通,盧湘將手中的弓箭一丟,哽咽道:“誰讓你跑到京都來的,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在家中,可把你惦記死了。”
“居然還為郡主作了一首詩,哼哼!”
“如果我是你妹妹,我一定不會讓你回來的。”盧湘氣的跺了跺腳,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火。
盧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小丫頭,你這是在胡鬧,你你你,等會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被你寵壞了。”
“楚南,有沒有受傷?”盧仲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檢視楚南的情況。
楚南哈哈一笑:“沒關係,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以老盧的家世,想要訓斥盧湘,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他,才能管教好自己的嫂子。
“嫂子,盧湘說你挺想念我的,有沒有想我啊?”看著盧芳從盧湘的後面走了過來,楚南壞笑著說道。
盧芳霞臉上一紅,強裝著平靜,道:“你在這裡,盧湘整天陪著你胡鬧,你一走,她就哭得最厲害。”
一向大大咧咧的陸湘,第一次臉紅了。
盧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盧芳,“姐姐,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哭也是為了秋桐姐姐,關他屁事。”
“哼!”他冷哼一聲。
兩個虛偽的人。
關彩彩淚眼婆娑地說道:“他們沒有想念你,母親想念你!”
“你在外漂泊,也不容易。”
“你不在侯府,我就覺得……空蕩蕩的,像是失去了魂魄。”
“太好了,太好了。”
說完,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笑道:“楚南,你快過來,我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蓮蓉湯、宮保雞丁,以及其他你喜歡吃的東西。”
盧仲大手搭在楚南的肩上,笑呵呵的說道:“快走,把你的肚子給吃了。”
“從我寫信請求陛下准許您返回廬江開始,您的婆婆每日都為您做好吃的,直到今日,她才終於等到您的歸來。”
楚南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還挺餓的。”
餐桌上,
大盧湘姐妹的目光就像是被楚南給粘住了一般,再也移不開了。
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彷彿轉眼間,楚南就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一般。
哪怕眼前之人,就在眼前,也讓人無法置信。
古往今來,能當人質的人,能活十年就不錯了。
有的人可能二三十年都回不去,有的人甚至會被殺。
楚南平安歸來,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盧瑩叩謝佛祖!”盧芳心連忙道謝,她一直在為楚南祈福,現在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這一次的家宴,氣氛並不是很好。
前面有楚瘸子、楚缺月等人,父女倆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被軟禁著。
盧仲也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
關彩彩哭的梨花帶雨,她真的把楚南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楚瘸子一開始已經很勉強了,可是關彩彩卻在不停的哭泣,讓他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在侯爺和兒子面前,他又不想哭。
楚瘸子找了個藉口,道:“你先吃飯吧,我這裡有幾隻老母雞,我要給它們餵食。”
說完,他便離開了。
楚缺月想到楚南經常和盧仲等人在一起,討論軍事和國家的事情,他也不好留下來,所以依依不捨地給楚南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