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還在盧仲面前囂張跋扈的鄧紹烽,此時卻是一副諂媚的模樣,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在魯恕良的腿邊蹭來蹭去,一副諂媚的模樣。
鄧紹烽喘著粗氣,行了一禮,說道:“參見魯縣大人!魯縣令親臨,實在是蓬蓽生輝啊!”
魯恕良打了個哈哈,“鄧軍需相召,在下豈有不從之理?”
說到這裡,魯恕良看向鄧紹烽身邊的一名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你就是鄧軍需之孫,鄧錦雲?”
鄧錦雲又是一揖到地,“在下鄧錦雲,見過魯縣令!”
魯恕良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他毫不吝嗇地讚歎道:“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有前途!聽說鄧將軍的孫子,年紀輕輕就是虎獒軍團的一員大將,今天一見,當真是威風八面。”
鄧錦雲的血液,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興奮到了極點。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誇獎過了,而且還是皖城縣的縣令,魯恕良在鄧錦雲的心目中,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興奮中帶著幾分羞愧,
鄧錦雲慚愧地說道:“魯縣令謬言,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虎獒軍士,哪裡配得上虎將二字。”
如果不是盧仲從中作梗,他現在已經是獒犬軍團的百夫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
可惡的陸忠。
魯恕良肅然地道:“唉,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天下誰不知道我們大楚虎獒軍團是天下最強大的軍隊,哪怕是最普通計程車兵,都比我們宛城的百夫長強。”
“再說了,盧仲瞎了眼睛,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英雄,如果你能來我們宛城,我至少能封你一個千夫長。”
魯恕良的話,讓鄧錦雲心中一動,有一種想要對魯恕良頂禮膜拜的衝動。
別說鄧錦雲了,連鄧紹烽都樂開了花,嘴巴都合不攏了。
“魯大人,這邊請!”
“行了行了,鄧軍需,這邊請!”
就在鄧紹烽準備帶著魯恕良上樓之時,一架馬車也停在了他的面前。
兩人停了下來,仔細一看。
這人正是朱嚴憲,石亭宰相。
緊隨其後的,還有陸旭、秦悠悠的、秦廣田、甘虎他們。
大家坐下,互相打了個招呼,鄧紹烽就開始訴苦,一肚子的牢騷。
“盧仲,將我逼到了這一步。”
“我鄧紹烽,從來都不是那種為了名利而背叛別人的人,是盧仲讓我失望的。”鄧紹烽或許是想要在新主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又或許是對盧仲來有些愧疚,又或許是對他的怨恨。
“老子在這侯府一呆,四十多年了,都快四十年了!我鄧紹烽,將自己的青春和一生,都獻給了侯府。”
“可他們待我如何?”
他死皮賴臉的請求盧仲將鄧錦雲提升到百戶的位置,卻被盧仲一再回絕。
而且,他拒絕的很直接,一點面子都不給,根本就不給鄧紹烽面子。
“四十多年了,你的努力是值得的!”
“我只要他給我一名百戶就行了,沒殺他。”
“更可恨的是,他寧可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佃農,也不願意讓我的孫兒錦雲參與比試。”
“你的意思是,我鄧紹烽的孫兒,連一個佃農都不如?”鄧紹烽不滿地說道。
鄧錦雲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為祖父鄧紹烽鳴不平,她咬牙道:“鄧家是怎麼對待侯府的,你們都看在眼裡,這數十年來,我祖父從未虧待過護國侯府,他們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了。”
魯恕良、陸旭、秦悠悠的三人都是默不作聲,默默的看著鄧紹烽和他的孫子在那裡豎起了牌坊。
甘虎再也忍不住,一邊做一邊站,真是讓人噁心。
甘虎冷哼一聲:“這麼多年來,你肯定從侯府裡撈了不少好處,對不對?”
甘虎說的很肯定,沒有任何懷疑。
盧仲一心衝擊陸地神境,對外界之事不聞不問,府邸內的事情,都交給了鄧紹烽和盧莘等人,讓他們不要分心,讓他們分心。
為了從內部瓦解護國侯府,他們特意將鄧紹烽的一名十五歲左右的侍妾送給了他,讓他負責對鄧紹烽進行調查。
這老頭嘴上說著沒虧待盧仲,但實際上,這些年來,他貪汙了侯爺的銀子,不下十萬兩。
鄧紹烽也不否認,只是說道:“貪心怎麼了?人都是貪婪的,如果是你的話,也會被貪婪矇蔽雙眼。再說了,這也是我的銀子,要不是我鄧紹烽,侯府也不會存在到現在。”
“我鄧紹烽,不過是取了一份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這有什麼不對?”
鄧紹烽一臉嚴肅的說道:“就算我不貪心,也有人會貪心,反正我現在混的還算可以,你說呢?”
“總而言之,我鄧紹烽為侯府立下的功勞,比任何功勞都要大,盧家的人,都要感謝我才對。”
朱嚴憲終於失去了耐性,沉聲道:“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你既然邀請我們過來,就不是為了聽你訴苦的。”
朱嚴憲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語氣中滿是鄙夷之意,“現在大勢已成,廬江侯府這條破船,遲早會被歷史洪流所吞沒。”
“今天就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你的時間很寶貴,與其讓我們一大幫人在這裡聽你胡說八道,還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張敬禹之死,朱嚴憲對侯府上上下下都恨之入骨,特別對楚南更是恨之入骨。
張敬禹的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南小雜種竟然在他面前把張敬禹給打死了,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讓他顏面盡失。
鄧紹烽愣住了,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盧仲都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此時,鄧紹烽掃了一眼周圍,只見陸旭,甘虎,秦悠悠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一絲輕蔑。
鄧紹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看著他們淡漠的神色,鄧紹烽就知道,侯府已經完蛋了,他對這些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管他投靠不投靠,都沒有任何意義。
廬江侯似乎已是窮途末路。
下一步就是做個決定,
見鄧紹烽不說話,秦悠悠又道:“鄧軍需是個有眼光的人,他應該明白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