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是公孫離的傳承者,也就是崑崙魔教的繼承人,新一代的崑崙魔教教主。

曾作為崑崙魔教下屬白骨教,如今的白蓮教,在情感上,更能接受李長青的統治。

若李長青身份僅僅只是月影劍宗棄徒,他們雖然暫時臣服,可指不定哪天就會反叛。

在梁洲,只有崑崙魔教被稱為神教,別的宗門最多自稱聖教,像白蓮教的教主自稱聖教主,而不敢稱神教祖。

這也是對曾經崑崙魔教的一種尊敬,不敢逾越。

公孫離當年就是被人稱呼為神教祖,為新一代魔門的教祖,這種稱謂,不可說不高。

像李長青現在繼承了公孫離的衣缽,成為第二代崑崙魔教教主,最多會被稱為神教主。

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意思非常明顯。

五百多年前,絕世劍仙李太白給了魔道最後一擊,魔道氣運近乎消散。

公孫離雖然繼承的是仙道逍遙仙宗的道統,可行的是魔道之事,走的是魔道的路子,為魔道最後一塊招牌。

在魔道上被稱為教祖,倒也算合理。

而像白骨教這樣很多純正的魔道傳承,雖然在上古也都是赫赫有名的魔道大宗,可時過境遷,早就衰弱不堪,傳承近乎斷絕了。

“屬下拜見神教主!”

白蓮教一眾人重新拜見,比之前被強迫的時候真誠了許多,也少了許多的牴觸。

李長青揮手讓他們起來,鄭重地告戒,他的身份儘量不要傳出去,現在他實力低微,恐會引來殺身之禍。

眾人都是凝重點頭,急忙稱是。

李長青又與大夥閒聊了一陣,這才拉著大長老宮辛炎和陳南到一處僻靜的房屋密談。

“宮老,實話實說,我此次想要收服白蓮教有兩個目的。”

宮辛炎坐在下首,側耳傾聽,態度擺得很端正。

“第一,改變白蓮教目前的現狀,第二為將來打個底子。”

李長青言簡意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希望白蓮教放棄賭坊和青樓,改走堂堂正正之道,這個世界其實已經沒有了魔道生存的土壤,該學會與時俱進。

等到李長青說完,宮辛炎出苦笑道:

“神教主,不瞞您說,魏……無忌曾經也想過走正道,在龍江之上以航運為生,可其中辛苦不說,來銀子還很慢,教眾紛紛離去,所以才……不得不走回老路。”

“哦?”李長青目光一閃,這魏無忌有點意思啊。

其實剛聽到白蓮教,他只是單純的想懲奸除惡,順便磨鍊自己的劍意,可隨著事情的發展,他的心態一直在變。

從一開只是單純的把惡毀滅,到想如何把惡給遏制住,到後面的把惡掌控在自己手中,自己對其施加影響和束縛才能最大限度的救人。

若是李長青直接屠戮完無憂分舵之後走人,明天就會有白蓮教新的人過來接手無憂鎮,甚至更加變本加厲。

一句話,只有建立秩序規則,才能從源頭上遏制住這種惡。

李長青雖然從沒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或者是一個俠客,可既然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他義不容辭。

他沒想到的是,這白蓮教教主魏無忌竟然也想過走正道,這引起他極大的興趣。

“看來,我得找個機會與魏教主談談了。”

宮辛炎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宮老,有話直說。”

“神教主,可不可以饒過魏無忌一命?”宮辛炎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李長青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陳南。

“宮老,實話與你說,若那魏無忌夠上道,我也不是嗜殺之輩,留他一命又何妨?”

“謝神教主恩典!”

宮辛炎匍匐在地,真心誠意地磕頭。

他年輕時候就跟隨了白骨教上代教主,是看著魏無忌長大的老人,也是白蓮教壯大的功臣。

在白蓮教內,他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對魏無忌感情極深。

可中了臻冰符,他身不由己,雖因李長青的身份,心裡有些緩和,可依然很擔心李長青會殺了魏無忌。

魏無忌雖然驚才絕豔,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超凡巔峰,衝擊入虛境。

可崑崙魔教教主的手段實在太過驚人,他根本無法保證魏無忌會贏。

他一直在情感和保命之間糾結,李長青死了,他們這些中了臻冰符的人,也只能等死。

他膽小、惜命,甚至有些懦弱,可他也是個人,也有自己的情感。

“宮老,我與你交個底,若是魏無忌他願意配合,他依然是教主,其他的事情,我會安排,你們只管聽我吩咐即可。”

“是!”

陳南面皮輕微抽動,深深低著頭。

可李長青是什麼人?五感敏銳,瞬間就捕捉到了他的情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若是一切順利,陳舵主可叫陳副教主。”

“屬下不敢!”

內心被窺破,陳南嚇了一跳,急忙跪了下來。

李長青沒有多說什麼,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你們好好準備,三天後,我們就前往總壇!”

“是!”

……

回到龍門客棧的小院,李長青長出一口氣。

一切都很順利,可他依然高興不起來。

若不是臻冰符和公孫離的遺澤,他僅靠自身的實力,肯本做不到這一步。

還是得抓緊時間修煉啊。

照例拿出通訊玉牌翻看,這是林慕仙送他的玉牌。

定情信物黑石項鍊在開啟秘境後就消失不見了,這是他身上林慕仙唯一送的東西了。

手裡撫摸著玉牌,看向微微發亮的天際盡頭,思緒飄遠,天似乎快亮了。

突然,手中的玉牌輕輕一震,竟然有訊息傳來。

李長青豁然驚醒,運起內力在玉牌上連點。

玉牌內的訊息顯現出來。

“我們不合適,分開吧!”

嗡!

李長青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部湧去。

腦子暈乎乎的,手指如幻影,迅速在玉牌中輸入大段資訊。

大致的意思是懷疑這是不是林慕仙所發,是不是夜長空逼迫她之類的話。

可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發出去。

他不是戀愛新手,對方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提出分手,最好不要追問。

他把玉牌上的資訊全部刪除,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管是不是夜長空所逼迫,還是什麼,都不是現在的他能改變得了的東西。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不要說那些廢話,那樣只會讓對方更加水深火熱,不堪負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