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修行

武道意志？

李長青曾經思考很久，什麼是意志。

那些誓死守衛邊疆的戍邊英雄們是一種意志，那些拼命與黑惡勢力鬥爭、保護人民安全也是意志，而那為赴國難，前仆後繼的英雄們是意志，那些為了理想，以凡人之軀輾轉幾萬裡，完成了不可能完成事業的人也是意志……

而他李長青的意志是什麼？只是為了活著嗎？

南漪湖的事讓他徹底明白，這世道的人心需要枷鎖，鎖住惡，釋放善。

這也是他北上的原因，他想去看看那傳說中的大唐，還能守住幾分善。

更深的原因，他一直懷疑，他這具身體的原主，與大唐李家有著某種聯絡。

在綿綿秋雨中，李長青踏上的路途。

暫時忘記了身上揹負的負擔，宗門、愛人、朋友、師長。

李長青踩著泥濘的小道，一步一步地走著。

體內的內力被他深深隱藏，他就用血肉之軀，在雨幕中艱難地跋涉。

第一天，他的身體被澆透，冰冷的秋雨浸溼了他的每一寸肌膚，寒意不斷往他身體裡鑽，幸好他現在身體素質及其強大，能輕易地閉住毛孔，不叫寒氣侵入，否則早像普通人一樣生病發燒了。

夜幕降臨，他望著前路，蔓延到了天邊，不見盡頭。

終於在一處破敗的山中獵戶留下的房子中住下，房子雖然破敗，卻有著鍋碗瓢盆等器物，能讓他燒口熱水喝。

這第一天行走，在泥濘中走了幾萬步，腳下的芒鞋受不住了，已經破損，他的腳趾都露在外面。

李長青不得不在微弱的火光中，自己縫補。

山中的夜晚不算寂靜，遠處不斷有獸吼聲傳來，這個世界天地元氣濃厚，那些珍禽異獸雖然絕跡，可依然有著不少的勐獸，像粗如水桶的巨蟒，大如小牛的老虎，依然能見到。

李長青收拾妥當，盤膝而坐，把無憂橫放在膝蓋上，進入深沉的入定當中。

他都很久沒有如此修煉過了，自從發現打太極拳也能增進修為後，他就很少打坐入定。

而體內修習的北冥神功也只是源於公孫離的記憶，並不是他自己的修煉感悟。

經歷過這次的事件之後，李長青決定，摒棄公孫離的影響，自己修習。

“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裡，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

這是莊子《逍遙遊》篇章中的話，也是北冥神功的要義之一。

北冥神功講究積蓄內力，用量來引發質變，這讓李長青首先想到的這世界練氣者結金丹。

也是不斷積蓄真氣，最後結成一顆金丹，與現世共鳴，掌控部分天地之力。

但肯定不會這麼簡單，這北冥神功為道家至高秘典——莊心訣的禁忌篇，肯定不同凡響。

真氣是透過吸收煉化天地元氣所得，內力是透過身體吸收天地元氣，而後產生的一種能量。

雖然看著差不多，卻有所差別。

而李長青內家拳修出的暗勁，更是純粹的rou體產生的力量，極為純粹。

說到底，真氣中帶著世界的印記更深，內力則在身體轉化後少了一些，暗勁則完全是自身的血氣力量，只有專屬於自己的印記，非常純粹。

如此一想，這世界的真氣、內力為什麼不反哺身體，也就解釋得通了。

天地元氣中的天地印記，或者說是這個天地的天道規則，它不養肉身。

這天地規則為什麼不養肉身？千年前的天變肯定與此有關。

天變後，仙道墜落，滋養肉身的功法出現了非常嚴重的斷層，後人更是難以領悟出這方面養的功法。

反而殺伐、毀滅類的功法層出不窮。

這是為何？

人修煉，最根本的慾望是長生！而長生的根本是身體，沒有了身體，僅存精神能量，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無法長生，也不算長生。

李長青漸漸明悟，他覺得，內家拳才是真正能與天爭命的功法。

長生的渴望深深刻入所有生物的基因，他李長青當然有著渴望。

“或許，這北冥神功走到後面也會有驚喜。”

李長青自語，公孫離所傳承到的北冥神功雖然名氣很大，可這部功法並不全，或者說還沒創造完，一共只有五層大境界。

現在他是大宗師巔峰，已經修成了前兩層，第三層遲遲無法修習，必須踏入超凡才能修習。

李長青苦笑，自己練的主要功法到後面似乎都得自己蹚路啊。

內家拳記載的最高境界是：打破虛空，見神不壞，後面應該還有路。

奪命十三劍他已經演化到第十五劍，第十六劍也有了頭緒。

要走的路還很長啊，自己三年後必須面對的對手——夜長空，最起碼是是洞虛境，甚至是洞虛巔峰。

從蘊含六合魔君一半殘魂本源的不死魔甲、在夜長空手下，柔弱如雞仔一般可窺探出，這夜長空估計都在超脫的邊緣。

超凡、入虛、洞虛三個大境界，九個小境界，至強就能打破虛空，超脫於世外。

真是路漫漫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了。

第二日，李長青繼續上路，一邊體悟著內家拳的精義，一邊試圖感受自己的武道意志。

在迷濛的細雨中不斷前進。

他腳不離地面，在地上蹚著走，這叫蹚步。

內家拳在打時，移動都是蹚著地面走的，這能使自己更接近大地，下盤穩固。

第三日、第四日……

漸漸的，李長青忘記了時間。

他多半走的都是山間小路，或者是無人的鄉村小徑，很少都碰見人和人交涉。

一路的寂靜，沉默，和行走，都使李長青漸漸的忘記了塵世的喧囂，心靈放飛進了天地之中。

在一步步的行走中，自然的配合著拳意拳形，一起一伏，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了拳術的許多精要和動作。

也不知走了幾天，眼前一條寬闊的大江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條江名為龍江，是神州大地最大的一條江水，傳說這江裡曾經有龍存在過，是為龍江。

滔滔江水滾滾而去，流入東海，一去不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