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賦

幾天後。

竹屋前，劉碩拄著戰刀，端坐竹椅之上，臉黑得像鍋底，神色不善地盯著李長青。

“小子，你是不是偷看了《心經》？”

“這個……”李長青有些不好意思，偷看別人家的不傳秘技是武林大忌，這他知道，只是……

他實在太好奇了，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秘典，忍不住就偷看了，還順便悉數記了下來。

“前輩，是晚輩的不對！”李長青先認錯，態度非常誠懇。

“若前輩要罰，悉聽尊便！”

“你……！”劉碩氣得揚起了手中的刀，做勢欲打。

李長青只是低著頭，沒有躲閃的意思。

“哼！”

劉碩冷哼，微微嘆氣。

李長青算是他救命恩人，若是不管他，以他當時的傷勢，在大雨中也活不下來。

可現在這小子的態度就是：反正我看了，愛咋滴咋滴。

“當真老夫不敢殺你？”劉碩氣得咬牙。

“晚輩不敢！”李長青低頭，“晚輩自知偷看別派秘傳是大忌，還請前輩責罰！”

“責罰？”劉碩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李長青。

“給你兩個選擇，一：拜老夫為師，加入心齋。二：老夫現在就斃了你，免得秘術外傳！”

李長青等的就是這話，毫不猶豫翻身跪下，三拜九叩。

“徒兒拜見師尊！”

劉碩微微愣神，這傢伙這麼幹脆？糟了！上了大當了。

但話已出口，猶如潑出去的水，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劉碩像吃了蒼蠅般難受，黑著臉悶聲道：“起來吧！”

李長青站起，躬身聆聽，甚是乖巧。

“本門傳承至曾經追隨青蓮劍仙李太白的丘澤宇祖師，傳至為師已經是第十七代……”

劉碩洋洋灑灑地講起門派歷史，於是，半刻鐘後……

“你既入門牆，當謹記門規，當然，我們的門規還是非常寬鬆的……

一，尊師重道；二，同門互助；三……”

又是小半個時辰後……

李長青聽得頭暈腦脹，師父，你是不是對“寬鬆”有什麼誤解啊？他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好在他足夠的耐心，一直認真傾聽，沒有懈怠。

果然，劉碩下一句讓他冷汗直流。

“嗯，還不錯！你雖然年紀大了些，不是習武的最佳年紀，但是耐心很好，沒有急躁，心性過關了。”

這老硬幣，正經門派的清規戒律需要背半小時？

“你該知道，無論想把什麼事情做到頂尖，期間都是枯燥乏味的，沒有足夠的耐心毅力，再頂尖的天賦終歸平凡，習武也一樣。”

“神州大地現在烽煙處處，群龍並起，以武為尊，你當時刻勤勉，砥礪前行！”

劉碩侃侃而談，眼裡充滿睿智。

李長青點頭，這些大道理他都懂，看這老傢伙的口氣、神態，應該是初步接納自己了，這讓他暗鬆一口氣，他賭對了！

接著，劉碩詳細詢問了李長青的情況，他只好九真一假的告之，推脫自己失憶了，除了名字，幾乎不記得。

最後，還把他手中的寶劍拿去仔細端詳，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他的些許身世線索，不過最後只是說道：

“倒是一把不錯的利刃，就是有些華而不實。”

李長青也思考，或許這把劍真的關係到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這非常重要。

......

一連過了數天。

劉碩什麼都沒教，只是安靜的養傷，他動用了秘法，傷到了心臟。

李長青依然恭敬如初，倒不是全演，上輩子他拜師後就一直如此，輕車熟路了。

法不可輕傳，誰也不會傻帽到收了徒弟就一股腦教你，最後不留一手已經算是良心師父了。

劉碩把一切看在眼裡，心裡暗自點頭，他不在乎李長青是否是在演戲。

如果你能演一輩子好人，你就是好人。

李長青非常清醒的認識，想要在異界他鄉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劉碩這大腿必須抱穩了。

弱小不是生存的阻礙，傲慢才是。

一連十天，劉碩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使喚李長青非常順手。

第十一天中午，剛吃過李長青精心烹飪的烤魚，劉碩把他叫到跟前。

“長青，你表現得不錯，尊師重道這一點，我非常滿意。”

李長青張嘴想說什麼，劉碩擺手打斷，嚴肅地說道：

“你什麼都不用解釋，我都明白，我們其實相處不過十天，誰也沒法完全信任誰，希望你理解。”

李長青沉默，果然，自己的謹慎小心是對的，人老成精，老傢伙都看在眼裡。

“好了，既然收你為徒，老夫說到做到，今天就教你入門功法。”

“謝師尊！”李長青恭敬一揖，誠心誠意。

“嗯！”劉碩捻鬚微笑，“本門的入門功法《清心訣》中正平和，雖然進境會慢些，但好在基礎紮實，相容性強，以後想改修功法非常容易，你且聽好了！”

劉碩開始告訴他心法口訣，並逐字逐句詳細講解，非常的耐心。

李長青記憶力本來就很好，穿越後似乎更好了，第一遍他就完全記住，但依然耐心的聽完三遍，逐字對照，以免遺漏。

心法秘訣並不是拿到你就看得懂，裡面有很多黑話、行話，不深入解析，一知半解，肯定一練就廢。

再三確認李長青完全記住以後，劉碩示意他盤膝坐好，一隻手掌抵住他背部，說道：

“我用內力帶你迴圈一個小周天，讓你更容易產生氣感，放開心神，仔細體會。”

……

半個時辰後，劉碩站了起來，臉色有些蒼白，揮手擦掉額頭的汗水。

雖然引導一下徒弟運功所需的內力不多，但必須小心翼翼，消耗心力可不小。

又是半個時辰，李長青收功。

“有氣感了吧？”劉碩靠在竹椅上，眼皮微抬。

“還沒……”李長青有些羞愧。

“呃……沒事，那你繼續練，這次應該就行了。”

劉碩微微搖頭，這徒弟天賦似乎有點差啊，他親自出手引導，還沒氣感。

……

又是半個時辰，李長青睜開眼睛。

“氣感如何？有多大？快子大小？”

第一次修煉內功，氣感的大小代表著個人的潛力，稍微有些資質的人氣感都有手指粗細。

劉碩都不用問他有沒有氣感了，這樣都沒有，那乾脆別練了，資質太愚鈍。

李長青羞愧的低下頭。

”什麼意思？氣感很小？只有籤子那麼大？“

“不是……，我……”

劉碩臉黑了下來，好傢伙，你這是頑石啊！這是收一個什麼樣資質的徒弟啊？

眼裡閃過失望之色，他不想說話了，拎著竹椅去了門外，眼不見為淨，隨便吧！

李長青也是有些心浮氣躁，他知道，若真的讓師父徹底失望，可能不會再打殺他，但成為邊緣人物是肯定的，別想再得到宗門的任何資源。

人，要活得有價值。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不行，一定要冷靜！冷靜！”

深吸一口氣，李長青把大寶劍抱在懷裡，這是他最近養成的習慣，無他，缺乏安全感。

劍鞘上清涼的氣息讓他冷靜下來，在腦海裡推推演了一遍功法，重新修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次修煉很快就有了感覺，一股股清涼的氣息，從身體的最深出湧現而出，匯聚在一起。

等功行一周天，匯聚的清涼氣息在丹田形成拳頭大小的氣團。

成了！

李長青睜開眼睛，拿起懷中的寶劍仔細檢視。

越看越覺得這把劍不簡單，剛才他行功時，感覺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心無雜念，才能一舉成功，練出拳頭大小的一股內力。

人心複雜，時時刻刻雜念紛紛，一縷未滅，一縷又生，練功上稱之為心猿意馬，像前世那種社會，人心更是浮躁，想要心無雜念，非常困難，而這把劍，竟然有靜心效果，是個難得的寶物，跟傳說中的菩提子差不多。

無憂，這是刻在劍刃上刻的兩個篆文。

李長青剛起身，劉碩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還沒練出氣感就先停下吧，心靜則氣生，你先靜下心。”

“師尊，我練成了。”李長青的語氣非常沉靜。

“哦？”劉碩有些意外，一個閃身，出現在他面前，兩個手指搭在他手腕上，運起內力，親自檢視。

“咦！”

劉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探查結果，又複查了一遍。

“還行，資質駑鈍了些，潛力還行。”

劉碩說完，揹著手施施然的走了，嘴角微微上翹。

……

接下來的日子，李長青勤修不綴，由於每次修行都做到心無雜念，進境之快，讓劉碩暗暗咋舌。

“這臭小子……”

老傢伙雖然嘴上罵著，心裡卻是歡喜。

當初心齋全盛時期，宗裡的天才弟子們都沒有李長青的進步快。

難能可貴的是：李長青能完全沉得下心，完全投入到修煉當中去，沒有年輕人的浮躁。

劉碩非常滿意，對於李長青偷看本門最高秘典的心裡疙瘩，也是煙消雲散，甚至有些小欣喜。

若不是這傢伙不經他同意便偷看了秘典，他也沒想過在這隨意收一個徒弟。

收徒都是很嚴謹、謹慎的事情，徒弟畢竟是以後撐門楣之棟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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