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躲在管道內部，一點點感知外面那套過濾系統。
但觀察了半天，林森也沒搞明白這套系統的原理。
大概是更進一步的使用精神力分離液體中的物質，但過程太複雜了，完全超出了林森的知識儲備。
就像是面對一艘宇宙飛船的操控臺，林森卻連飛機都沒開過。
“這怎麼辦？”
“現在離開管道絕對會被發現，之後被觸鬚砸死……不過這裡有這種精細的過濾裝置，也許對方不敢動手。”
“也不好說，萬一這種裝置有很多呢？”
林森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他已經被卡死在這裡了。
繼續待在這裡也沒有意義，現在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
最簡單直接，也是最古老的道路。
混亂與暴力。
林森用精神力引動精神過濾裝置中的精神力，隨著進化次數增多，他已經可以把精神力蔓延到體外一定距離了。
裝置裡的精神力本就駁雜混亂，在林森的引導下，很快就變得更加混亂，也變得極度不穩定。
這種不穩定在裝置中蔓延，蔓延向更深處。
一開始只是一道混亂的波紋，但是波紋之下，暗流湧動。
很快，這道波紋就蔓延到了整個系統，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不同，但其實已經完全不同了。
這套精神過濾系統本就建立在混亂的精神力上，雖然像藝術品一樣完美的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但建立在混亂之上的秩序其實也是另一種混亂。
這種完美的平衡建立起來非常困難，但破壞起來卻異常簡單。
只需要輕輕一推，秩序就徹底崩塌了。
林森不再顧忌，一刀砍斷了管道，從管道里爬了出來，之後順著過濾裝置衝向設施內部。
不管是誰在看守這個設施，他現在都得優先處理過濾系統。
不過這個系統既然有這麼明顯的問題，製作者就一定會留下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留給林森的時間並不會很多。
林森也沒有辦法，他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我是誰？”
“我是誰？”
“我是誰？”
……
整個設施裡所有殘存的精神都在發出相同的疑問，它們像混亂故障的AI一樣，不停的重複著這個問題。
然而這個問題已經沒人能回答了。
順著過濾管道，林森破開一道道牆體，最終抵達了設施的最中心。
一個充滿了各種血肉儀器的實驗室。
那些血肉儀器在一刻不停的蠕動著，就像是一個個活物。
在實驗室的中心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一根根連透過濾裝置的管道插在玻璃容器上，將過濾後的液體注入容器裡，容器的中心似乎在孕育著什麼。
實驗中心坐著一個男人，它已經在這裡等著林森過來了。
這是一個穿著工作服，看起來很普通的人類男性。
“真有趣，很難想象一個3階紅海生物能做到這種程度。”男人很感興趣的看著林森，說道。
林森沒有說話，只是用精神力感知著周圍的一切，他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因為男人給他的感覺和那些觸鬚相似。
“為什麼不說話？你之前不是用精神力和那些亡靈交流過嗎？再不說話我可要生氣了。”男人面帶微笑，眼神卻沒有絲毫笑意。
“那是什麼？”林森問道。
不需要特指，這間實驗室只有它是最特殊的。
“一個偉大的傑作，紅海進化之路的精華。”男人自豪的說道。
哪怕林森不問，它也準備向林森炫耀一番，畢竟這裡只有它一個人，它早就想和其它人炫耀一下了。
對它來說，林森根本算不上威脅。
“它能讓其它生物正常吸收紅素，像紅海生物一樣進化！”男人接著解釋道。
“其它生物不能吸收紅素嗎？”林森奇怪的問道。
“當然不能，紅素是紅海的一部分，其它生物吸收過量紅素會向紅海生物轉化，身體影響意識，最後被同化成紅海的一部分。”
和這個奇怪的紅海生物聊了幾句之後，男人已經滿足了，是時候解決這隻蟲子了。
林森也已經滿足了，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廢話夠多，他還真沒辦法。
“好了，裝置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之後我會把你做成提取紅海物質的纖維，或者做成過濾腦，你可以期待一下。”男人露出殘忍的笑容。
“這是你第三次小看我，你不應該這麼無理，現在我要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我是誰？”
當林森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整個設施都開始震動，所有精神力都在做出最後的掙扎。
它們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它們知道自己不是誰。
實驗室也跟著震盪，男人憤怒的撕碎了林森，卻只撕裂了一道靈能幻像。
憤怒讓它失去了最後一次抓住林森的機會。
玻璃容器被憤怒的精神力操控著靈能毀滅，林森一口吞下容器中心近乎透明的紅色核心。
迴歸！
林森在實驗室裡消失，男人只抓到一團液體。
“啊！混蛋！我一定要弄死你！”男人憤怒的吼叫聲在實驗室裡不斷迴盪。
…………
“早安，老師，昨晚有沒有做個好夢？”玲低著頭，有點害羞的說道。
林森再次從玲的大腿上醒來，明明剛剛還在紅海中和怪物鬥智鬥勇，這種感覺有點微妙。
看了一眼手環，八點整。
“為什麼我每次醒來都是八點？”
林森有點奇怪，兩次在紅海中經歷的時間不同，但醒來之後都是八點，這代表著什麼？
“因為您做了一個夢，而這裡是夢幻島，早上八點，夢就該醒了，夢裡經過多少時間並不重要，只是一晚而已。”玲解釋道。
“可我去了紅海，還碰到了其它人，這樣時間不會長短不一嗎？”林森繼續問道。
“那裡不是紅海，或者說不止是紅海，而是紅海和夢界重合的區域，凡是和夢界關聯的地區，時間都是不穩定的。”
“其實不止是夢界，很多位面時間都是不穩定的，您也可以消耗精神力改變自己的時間流速，時間本就是生物為了自我規制而設定出來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