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必要的犧牲

直到第二天早上，林森才從床上爬起來，這一覺睡的並不好，那些知識追到夢裡，剛醒的時候有種過了好幾年的錯覺。

“你醒了，睡得好嗎？”歌莉塔溫和的聲音在林森耳邊響起。

這時林森才看見房間裡除了自己還有兩個人，這個發現讓他脊背發涼。

自從有了精神力之後，林森更習慣用精神力感知周圍，其它感官輔助觀察，而在歌莉塔說話之前，他卻完全感知不到房間裡多了兩個人。

歌莉塔穿著正裝坐在桌子一側，另一邊坐著一個老人。

老人穿著寬鬆的純黑色絲質長袍，身材佝僂，頭髮花白，臉上滿是細密的褶皺，掛著完全不變的微笑，眯著眼睛，正打量著林森。

“一般，做了一夜的夢。”

林森從溫暖的被褥中坐了起來，披上一件外套。

“已經很不錯了，我還以為你的狀態會更差一些，不愧是聯邦第一，後生可畏。”

老人的聲音令人安心，就像久經歲月的老物件，總是讓人有種安心感。

歌莉塔不動聲色的看了林森一眼，她很擔心林森的精神狀況，但現在不是時候。

在桌子底下，歌莉塔的右手一直放在刀柄上，她本人就像一把藏在鞘裡的刀刃，鋒芒內斂，但極度危險。

“您是？”林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深淵教會緩衝區負責人，銘澤。”老人非常直接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林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總不能質問對方什麼時候殺自己吧。

“放心吧，深淵教會已經不準備對你動手了，13號計劃我們也已經放棄，你可以安心了。”銘澤就像看透了林森的想法，平淡的說著。

“總不能就這樣算了。”

歌莉塔的聲音依舊溫柔，溫柔之中卻有種無法拒絕的力度，她挺直了背脊，直視銘澤，隨時準備動手。

銘澤也換了個坐姿，哪怕是他，也不敢小瞧歌莉塔。

他今天是來休戰的，但這點小事不用他親自出面，休戰與否，只在一念之間。

影響聯邦的未來走向的選項，將會在這間客房裡決定。

“確實不能這樣算了，你們有好幾次差點殺了我，總得給點補償吧？”

雖然林森說的輕描淡寫，但他其實沒有那麼大度，只不過他不想讓歌莉塔替自己拼命，銘澤的背後是深淵教會，殺了銘澤只會更麻煩。

這個仇林森記下了，之後他會自己解決。

“當然，一般資源你以後不會缺，教會會拿出一份讓你滿意的賠禮。”

銘澤很滿意林森的態度，他一點都不想和歌莉塔動手，打過了沒有好處，他可不敢動這位大小姐，打不過會相當麻煩。

房間裡氣氛緩和了一些，歌莉塔也沒把握在保護林森的同時擊殺銘澤，這個老傢伙很難對付。

“我一直有個疑問，聯邦為什麼不清理深淵教會？”見氣氛不錯，林森好奇的問道。

透過戰爭遺蹟試煉，他很清楚深淵教會是什麼玩意，這個教會早該滅亡了。

“呵呵，小傢伙，深淵教會本就是聯邦的一部分，雖然有些分歧，但哪有自己清理自己的。”銘澤嘲笑著林森年輕。

“一部分？”林森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歌莉塔，如果這是真的，他得重新規劃一下未來了。

“差不多。”歌莉塔沒有否認，這是事實，很多聯邦高層都知道。

“小哥，我知道你剛經歷了一段歷史，但我們和那裡面的人渣可不一樣，當然，有時候我們做的比那些人渣更過份，但那是必要的犧牲。”

很明顯，銘澤已經知道了遺蹟試煉的內容，也大概推斷出林森在遺蹟中的表現，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解釋這麼多。

“必要的犧牲？”林森嗤之以鼻，他是當事人，很清楚深淵教會的行事風格，他本人也是必要犧牲的一部分。

“你有資格提出質疑，不過請讓我先說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實。”銘澤看向歌莉塔，似乎在徵求同意。

“都是一些不重要的瑣事，我會解決的。”歌莉塔沒理銘澤，而是露出一個讓林森安心的笑容。

林森很想同意，但他總感覺歌莉塔是在逞強，既然歌莉塔把自己當做家人，那他至少該在歌莉塔做飯的時候幫著洗碗。

“請讓我聽聽吧，不用擔心我承受不住。”林森笑著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破壞掉裂隙的，但你真的很強，然而在真正的歷史中並沒有一個叫做徐霖的治安官破壞裂隙，凌海市毀了，市民十不存一。”銘澤提到試煉內容，語氣平淡。

“那是什麼時候關閉的？”林森好奇的問道，他想知道如果自己沒能關閉裂隙，需要堅持多久才能等來援軍。

“……沒有關閉。”銘澤忽然睜大雙眼，直直的看向林森。

“……什麼叫沒有關閉？總不能現在也開著吧？”林森其實已經猜到銘澤想說什麼了，只是不願意相信，如果真是那樣，就太麻煩了。

“現在倒是關了，不過不是我們關上的，而是對面不願意消耗資源，自己關上的。”銘澤說道。

林森鬆了口氣，情況比他想的要好一些，他還以為藍星已經被其它位面佔領，聯邦高層都被怪物控制了呢。

“嗨，別嚇人啊，我還以為你要告訴我，你們都是怪物呢。”林森一臉嫌棄的說道。

銘澤一臉糾結，他本想告訴林森現在的局勢嚇一嚇林森，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當年的戰爭其實是位面入侵，只是一開始各國都沒發現，後來發現也來不及了，那個位面透過裂隙收割了藍星大量資源，卻沒有徹底毀滅人類，而是退回去關閉了裂隙。”歌莉塔接著說道。

“大概是把藍星當成牧場了吧，準備隔一段時間過來清理一次。”

“深淵教會在戰後就被毀滅了，但當時的聯邦議長認為，危機仍未結束，人類需要一個敵人，也需要一個不那麼合法的組織。”

“於是新的深淵教會成立了。”

“深淵教會並不合法，裡面有很多瘋子和瘋狂的研究，但這些是必要的。”銘澤的聲音非常平淡，就像在說晚上吃些什麼，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給人解釋。

“所以我就成了必要的犧牲？”林森面無表情的確認道。

“不止是你，按照原來的計劃，整個13號區域都是必要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