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降臨

光矛射中林森的刀身，那個瞬間，林森感覺到了死亡。

那根光矛毫無疑問會將擋在前面的一切碾碎，包括林森和他那可笑的武器。

有那麼一瞬，林森也動搖了，詞條確實足夠神奇，但它真的能抵消任何傷害嗎？

萬一詞條的效果存在上限怎麼辦？

但下一個瞬間，林森感受到某種規則作用在身前。

光矛傾盡所有的力量毀滅林森手裡的武器，紅色直刀被徹底消滅了，什麼都沒有留下，而林森毫髮無損，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直到這時，光矛透過的路徑才被撕裂，周圍的灰燼怪物全滅。

林森摔倒在地上，雖然他沒有受到傷害，但他現在連根手指都動不了，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這時歌莉塔已經一刀砍斷了主祭的腦袋，主祭有很多保命的手段，但這些都沒有用。

這一刀不止砍掉了主祭的腦袋，還斬滅了主祭的精神體，精神泯滅，肉體再強也沒用。

在兩邊動手的時候，兩名治安官脫離了隊伍，他們沒有去幫歌莉塔，反而徑直衝向林森。

他們也不知道歌莉塔能不能擋下那道攻擊，他們的目的是讓歌莉塔分心。

但他們完全沒想到，歌莉塔並沒有抵擋攻擊，而是去攻擊主祭，林森這邊更離譜，竟然自己擋住了攻擊。

當他們靠近林森時，戰鬥已經結束了，歌莉塔已經擊殺了主祭，他們沒辦法，只能繼續靠近林森，把林森當成人質他們才有一線生機。

這時兩個人擋住了他們唯一的生路。

楚寧感激的看著這兩名治安官，他剛才想做點什麼，但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已經結束了。

讓一個學生一直頂在前面，哪怕是楚寧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解決掉這兩名一看就有問題的治安官，至少他也算幫忙了。

暮夕則跪坐在林森旁邊，抱起林森檢查他的狀態，她其實沒搞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對於林森，暮夕一直有種特別的感覺，那是一種同命相連的親近感，哪怕現在的林森像是變了個人，她也沒法丟下林森不管。

林森靠在暮夕懷裡，溫暖的觸覺讓他昏昏欲睡，剛才那支光矛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但它殘留的影響還是把林森釘在地上，連精神都斷續停滯，就像卡頓的磁帶。

“你不會覺得已經結束了吧？”

甜膩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澆在林森頭上，讓他徹底清醒。

耶格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林森的身側，可能它早就到了，一直坐在特等席旁觀。

林森想抬起頭，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不是因為之前的光矛，剛才耶格說話的時候，光矛殘留的效果就消失了。

不止林森動不了，整個世界都停滯了，漫天的灰燼凝固在空中，每一顆碳灰都停留在它該停留的位置。

暮夕抱著林森，單手懸空，似乎準備觸控林森的額頭，她大概不知道測量體溫之外的檢查方式。

楚寧正處於懸空狀態，他打算側踢其中一名治安官面部，他就要成功了，但現在卻不得不停下來，哪怕他自己意識不到。

主祭的屍體一半已經變成灰燼，就和其它祭品一樣，這個過程也許會暫停，卻不可能逆轉，他確實盡到了一名信徒應有的職責。

歌莉塔收刀背對著主祭的屍體，身後是主祭尸體飄起的灰燼，她正擔心的看著林森。

林森眼前的世界像一幅壯麗的畫卷，停在了某一時刻。

林森想說點什麼，但他就和其他人一樣，根本張不開嘴。

“我加速了你的思維，精神可以攜帶資訊，你可以用精神力和我交流。”耶格似乎猜到了林森的想法，貼心的說道。

林森感覺到自己精神異常活躍，在精神異常這個詞條的幫助下，他很快就掌握了這種溝通方式。

“你暫停了時間？”林森發出疑問，他承認，自己之前有些小瞧耶格了，它真的需要和人類做交易嗎？

“怎麼可能，”耶格被林森逗笑了，“無數位面，誰能把時間停下來？那需要的能量我都不敢想。”

“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只是加速了你的思維，時間還在流逝，只是你感覺不到罷了。”

“加速思維？我的腦子受的了嗎？”林森感覺頭皮發麻，他彷彿聞到了烤腦花的味道。

“思維可不在腦子裡，思維、精神、意志，這些都不在你的體內，而在你的精神體裡面。”

耶格幫林森理了理凌亂的髮型，動作很柔和。

“精神體？為什麼你能動？不是精神加速嗎？”林森驚了，剛才耶格開口說話，他還以為耶格只是影像之類的東西，沒想到竟然能碰得到他。

這就好像你正看著手機裡的動物世界，螢幕裡的老虎突然跑了出來，摸了摸你的小肚子，之後拉開距離，張嘴說道：“我準備好了，快來滑鏟！”

“精神體我就不和你解釋了，每個人對精神體的理解都不同，你會受到我的影響。”

“至於為什麼能動，我的本體當然能在這種速度下正常行動，但在這裡只是我的一個精神投影，精神力影響現實雖然很難，但並非不可能。”

“你的精神投影就能做到這些？”林森又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可怕之處。

“精神加速並不難，只要有足夠的精神力和精神強度就可以，幫別人精神加速確實需要一點簡單的技巧。”耶格謙虛的說道。

“好吧，你搞這些不會就是為了和我交易吧？”林森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耶格惦記，即使有，耶格這樣的存在也沒必要和他交易。

一定有林森不清楚的地方。

“那倒不是，我從來不會主動要求別人和我做交易，當然，你要是想和我做交易我也不會拒絕。”

“還是算了。”林森直接拒絕。

耶格並沒有因為林森的拒絕生氣，相反，它喜歡有難度的交易。

但這次它確實不是來做交易的。

“你們應該早點動手的，信徒獻祭自身，儀式已經完成，祂已降臨。”

“延緩時間不是為了炫耀力量，我無須如此，而是因為，如果我不延緩時間，你現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