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鼓聲傳來
伴隨著幽遠的吟唱聲響起,大地上開始一圈圈亮起篝火。
篝火中央,那個傳聞中的女巫師終於出現。
她身著紅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白狸在高空中看著那女人癲狂模樣,她身上的銅鏡、銅鈴互相碰撞出奇異聲響並高唱蒙調。
聽這聲音,讓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心跳都跟著鼓點在跳動。
滿是新鮮血液的器皿擺放在篝火四周;
無數族眾開始在女人的吟唱聲中衝向器皿,鳴鳴嘯叫著搶喝鮮血。
這時,女人那雙染滿鮮血的手,伸向了半空;
身下的二黑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般,開始不住的顫抖。
雙翼收攏,極速俯衝。
白狸不斷用精神力呼喚著二黑,卻絲毫沒有喚醒他的神志。
‘原來,女人就是這樣將高高在上的神鷹,拉下天空的。’
離得更近了她才看到篝火周圍塗滿鮮血的神鼓,以及散發著瑩瑩磷光的燈籠;
這得是多少未出世的嬰兒,才能製成如此多祭祀用品。
見到神鷹接受了他們的懇求,下方的人開始歡呼,雀躍;女人沾滿鮮血的臉上也露出得逞的笑容。
白狸沒有動,靜靜看著二黑幹完了一桶又一桶的鮮血;他現在已經喪失神志,叫也叫不醒。
她想看看,這些人最後要把神鷹帶到哪裡去!毛茸肯定也是這樣被捕的、、、
女人見二黑落在祭壇中央後,急忙拿著一盆帶血的骨肉過來;其餘人看著那盆血肉都是目露痴迷。
這還是一群癮君子呢,他們用大量的鮮血以及模仿鷹鳴的聲音,來吸引天上路過的巨鷹。
再用點燃的大麻葉氣味迷惑巨鷹的感官;
最後獻上一盆浸滿了秘藥血肉,徹底使其失去抵抗能力。
怪不的毛茸會說這個女人很奇怪,雖然聽不懂她吟唱的是什麼;可那聲音卻能入侵精神識海;使得聽到的人或獸暫時失去神志。
這樣的祭祀的確很少能有獸類逃掉;就算是沒有碰到血肉,也會被四處瀰漫的毒品入侵神經。
二黑倒下了,不止是他,周圍還有許多陸地上被吸引過來的動物。
全都在毒品以及女人的吟唱聲中醉生夢死。
幾個看起來還算強壯的人類,用麻繩纏住二黑的腳踝;一起發力拖拽著他朝著遠處的峽谷前進。
而那個紅衣女人,則是被幾個族人用木頭做成的簡易轎子抬著,跟在最後方。
就連走路都不用自己走,可見女人在族中的地位。
他們穿過草地,進入地形複雜的迷宮峽谷;這裡蜿蜒崎嶇,就算是最優秀的獵食者進來也很容易迷失方向。
二黑的羽毛已經被地面摩擦掉許多,甚至身上有血跡滲出;白狸又心疼又生氣,他到底是有多蠢;
每次都能被各式各樣的精神能力者控制,一點抗性都沒練出來!
生氣歸生氣,但她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這裡要是沒有人帶著,真的找幾天都不一定能找到藏匿毛茸的地方。
漸漸地,白狸發現這裡生存的不止是有人類,還有不少的草原狼;它們被用粗糲的麻繩拴著,正在逐步馴化。
因為大麻的作用,這裡每個見到的人類全都形狀瘋癲,面容枯槁。
甚至還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兒,趴在地上與那些狼爭搶骨肉;已經完全喪失了人的特徵。
這個女人,還真是僅憑一己之力就將這兒化作了人間煉獄。
真是該死!
走著走著,白狸看到她隨手丟給路旁一個人帶血的骨頭,原本還在跟狼搶食的少年,立即回頭,呆呆的望著她,直至轎子走遠。
看這女人也不像是會這麼好心的樣子,難道.....他們認識?
前面的峽谷突然出現一個盛滿水的池子,抬轎的幾人,在池子旁停下。
女人似乎對於周圍存在的其他人毫不在意,直接脫掉身上沉重染血的服飾,踏進了水裡。
‘怎麼會?!’
這女人竟然剛生完孩子!
洗去臉上的鮮血後,白狸發現這女的長得還挺漂亮,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胸口有明顯漲奶的痕跡。
白狸悄悄縮回頭,在二黑的翅膀下躲藏的更深,她目前還沒有發現毛茸的痕跡;但卻在這峽谷裡,察覺到了起碼三十幾個的修士,且修為不弱。
很快,在白狸思考的瞬間,女人已經洗漱乾淨,隨意裹了塊破布就繼續朝前走去;
這次她沒有做轎子,而是赤著腳走在貧瘠的土地上。
“上啊....打他,哦~這個蠢貨,又輸了....”
“哈哈哈,輸了吧,願賭服輸。這次該把託婭給我玩兩天了。”
“哦~當然可以,不過她剛生完孩子,你可不要玩的太過,把她弄死了;再想找到這麼好看的就難了....”
“蒙古女人,好看的真不多。”
“你說她這次會帶回什麼來呢?黃羊?還是馬鹿.....哦~希望她帶只熊回來,我想吃熊肉了。”
“不知道,不過說到她剛生完孩子,我就更興奮了.......”
前邊走著的女人,明顯是也聽到了這些談話聲。腳步停頓,顫抖著不敢再向前進。
男人嘈雜的吶喊聲,搏鬥聲不斷從前面的洞穴傳出。
白狸有些疑惑,怎麼都是些外國人;原來,這女人叫託婭。
二黑龐大的身軀被拖進點滿火把的洞穴,正中央有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在殊死搏鬥,其中一個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
與一開始進入峽谷看到的人不同,這裡的外國人各個膘肥體碩。
他們有黑有白,不知道是怎麼聚在一起的,大口的喝酒吃肉,有幾個懷裡還抱著赤裸的女人,熱鬧非凡。
剛才白狸感覺到的那些修士差不多全都聚集在這兒了、
“又是隻鷹,都吃膩了.....”
既然都到齊了,那就一塊送他們上路吧!
“吼——”
白狸猛然出現,巨大的貓爪瞬間拍死距離自己最近的三個人。
“吼——”
‘吃膩了!那就去死——’
“哦~該死,這是什麼東西!”
“它是怎麼出現的,這是什麼!”
“不要慌,一起攻擊她 .....託婭,還愣著幹什麼,用啊.....”
白狸撕爛了說話這人的身體,同時,其餘人的攻擊也到了。
火球、金屬刺、子彈全都朝著白狸飛過來;名為託婭的女人也開始繼續吟唱;可惜了,以往她對付獸類無往不利的精神攻擊在白狸這無效。
不過,白狸暫時也沒有殺她,只是發出尖嘯將其震暈;一會兒還有事要問、
“該死!它太強了,去叫老大!”
白狸猛地看向說話的白人,想跑!
“吼——”
幾人紛紛被白狸的吼聲震的七竅出血,去依舊不忘朝外爬去。
“嗖——”
一聲凌厲的破空聲傳來,白狸連忙回身閃躲,利刃瞬間整個沒入了洞穴牆壁。
好強的力道!
這人估計就是他們所說的老大。而且他身上,有毛茸的氣息!
白狸死死盯著面前的光頭肌肉男,他的臉上身上到處是詭異紋身。
此時,這人也在目露精光的看著白狸。
“上次被抓的巨鷹,你們把他怎麼了!”
“老大,救我.....”
白狸一腳踩死了拼命往光頭男那爬的白人,妖冶的異瞳中,是藏不住的憤恨。
“不用著急,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光頭男話音剛落,緊接著他的身後又走出兩個長相與其一模一樣的人。
不是分身,就是長得一樣。
“好大的貓!靈力充沛,夠咱們吃一陣的了。”
“大哥,我先上!我要生吃了它的眼球.....”
“刺啦——”
“吃我?也不看看你配嗎!”
男人腥臭的血液染紅了白狸的毛髮,那雙異瞳,更加的攝人心魄。
“我再問最後一遍,那隻鷹被你們藏在哪兒了?”
“該死,這女人怎麼帶回這麼個野獸!大哥,你快殺了她!”
另外一個光頭,恐懼的催促著。他手中還提著鎖鏈,看樣子是為了捆白狸回去。
面對龐大的巨獸,為首的光頭男卻絲毫不懼,甚至還調侃的吹了聲口號。
“當然是,吃了....別急,你馬上也快了。”
“吼——”
白狸右腿突然一陣劇痛;低頭看去,居然是二黑!
他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雙眼赤紅,尖利的喙,正狠狠戳在白狸腿上。
這蠢東西,還是這麼敵我不分。
噼啪的雷電聲響起,剛被男人召喚醒過來的二黑,又被電暈;
看到白狸周圍環繞的雷電,光頭男大哥眼中,終於有了幾分懼色。
他猛地後退,又將一旁還在叫囂的弟弟推了出來;自己則是快速朝著洞穴外跑去。
另一個光頭男顯然是沒想到會被大哥推出來,但為了活命還是使勁揮舞手中鎖鏈並召喚出土牆;他有土系天賦,不過,也就是多幾爪子的事兒。
白狸殺人的速度已經很快,可跑出洞穴時發現還是慢了一步;光頭男被巨鷹帶著昇天。
“吼——”
‘毛茸!’
帶他走的正是毛茸!
好在峽谷上方岩石錯亂,巨鷹撲騰繞路,耽誤了些時間。
白狸急忙爬上涯壁,在數百米懸空的峽谷兩邊追趕巨鷹;鷹身上的男人,似乎是沒想到白狸會這麼執著的追逐;
急忙掏出一把狙擊槍,瞄準射擊。
‘這人有空間?!’
眼見他即將飛出峽谷,白狸立即縱身一躍,跨越上百米高度咬住了毛茸的爪子。
“咔嚓——”
“唳唳——”
白狸現在這個身形太重了,直接墜斷了毛茸的一條腿。
痛苦的嘶鳴聲不斷,可他依舊沒有恢復意識,還在不停掙扎著往上升。
‘對不了,毛茸!’
噼啪的閃電聲再次響起,毛茸的羽翼變得焦黑,血肉模糊。
鷹背上的男人瞬間掉落,這裡是千米高空,他必死無疑。
可毛茸還在上升,這個高度白狸也怕了;再往上,自己掉下去也要噶!
狠狠心加大了雷電的力度,這次,他們終於開始往下墜。
藉著毛茸稍微還剩下點的羽翼,做了個緩衝,白狸咬著他墜落在一顆巨樹的冠頂。
白狸驚魂未定的跳下樹冠,帶著昏迷的毛茸返回剛才那片峽谷。至於那個男人,自己知道他下墜的位置,一會再去找。
雖然不知道這兩隻鳥,究竟是中了什麼邪!但正主都死了,應該緩兩天可以恢復神志吧。她也有些不確定。
白狸默默舔舐著後腿的傷,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某鷹,等他醒過來的!!
收拾好自己後,白狸抬腳朝著昏迷的女人走去,是叫託婭吧。
緊接著幾盆涼水澆下去,女人幽幽睜眼。
面對滿地的死屍,她平靜異常;直到看見白狸,才懼怕的想要逃跑。
“不想死,就給我乖乖回來!”
白狸動都沒動,這女人壓根沒有修為,跑也跑不掉;就是唱的那奇怪的蒙語有點意思。
女人一開始怔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可沒過多久,就邁開步子超著白狸走來。
她瑟縮著趴伏在白狸跟前,不停膜拜。
“他倆是怎麼回事兒?都是你的傑作!”
與赤磷他們的精神控制不同,二黑他們的表現,更像是中了邪。剛才她嘗試給二黑疏導,結果屁用沒有。
還好當時自己留了個活口,現在還能問問,不然就只能讓他們一直昏睡下去了。
託婭的心裡素質還算強大,不然也不能在這群惡魔手裡活這麼長時間;
雖然不知道這個巨獸是如何突然出現的,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阿諛奉承一點總是沒錯的。
“回大人;我只是負責將這些巨獸迷昏,剩下的怎樣控制他們真的不知道!”
白狸一時間沒有再開口,只是平靜的看著女人。
“什麼都不知道還能活這麼久,那你還挺幸運啊!”
“我最討厭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就代表著沒有用!峽谷外圍,你丟肉骨頭的那個少年,是你弟弟還是你兒子呢?”
果然,那個人真的與她認識!
聽到白狸提起他,女人立即停止了發抖的身子,驚恐抬起頭。
“不,我不認識他!”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常,女人又連忙解釋。
“大人,我真的不認識那人,骨頭就是隨手丟的;”
“那三個光頭,每天獨自住在峽谷最深處,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控制這些巨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