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老遠,她都聽到了阿亞講話,這麼大個人了,還老跟小孩兒鬧彆扭。

幼稚。

“我回來了,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從城堡裡拿的水果,肉,還有牛奶。天天吃地瓜幹也不行啊,再給孩子吃成個地瓜。

兩人齊齊看向門口,小孩兒見她拿出來的東西倒是高興的很,只是阿亞臉更黑了。

“牛肉乾,你吃不吃,特意給你拿的.....”

“還沒我曬得好吃呢,拿這個幹嘛?”

白狸撇撇嘴,是,啥都沒你弄得好吃;釀的那個酒哦,都快趕上奶茶了。

“宴會提前了,在三天後;我找了個內應,不過還是沒問出來那個紅衣主教是幹嘛的。”

“這幾天可能會有點忙,你....”

“我跟你一起去吧,在這兒待著也是待著。”

有這破小孩兒在,也修煉不下去,看見他還心煩。

白狸皺著眉思索,她自己行動的話,就可以到處瞎溜達;帶著阿亞,他這麼大塊頭也不好藏啊,還能不能愉快的幹壞事了。

“不是說,那個紅衣主教有點奇怪,可以讓所有異獸失去行動能力嗎?”

“帶著我,以防萬一呢。”

想了想也是,這裡有獅子,一般人也進不來,再說這個小鬼,沒遇到他們前不也活的好好的。

“行,那咱們休息一會兒,下午出去轉轉.....”

印第安納洲,如今以威爾斯城堡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形成了內外城區兩個部分。

外城區,髒亂、破敗野獸橫行。

內城區,則是生活物資,酒店娛樂場所一應俱全。

裡面各色人種都有,阿亞倒是也不必做什麼特殊偽裝。

前方几人排著隊進城,似乎是起了爭執。

“五十克黃金才能入城,上次不還只要四十克嗎?”

“嗯,漲價了,愛進不進;

或者你也可以偷跑進去啊,沒有身份牌,被裡面的巡邏隊抓到可就不是五十克黃金的事兒了。死了也不負責。”

內外城區分界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巡邏隊,他們負責警戒有外城區的人混進去,同時收取進城費用。

之前白狸都是直接飛進去,但這次他們需要在內城區轉轉, 打聽點事情,還是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

能湊齊進城費用的人不多,所以,很快便輪到阿亞。

“呦,這金條可以啊哥們,哪兒來的?”

“亞利桑那洲。”

負責收費的守衛頓時目露同情,搖搖頭,隨即遞給阿亞一張卡片。

上面印著幾時幾點入的城,以及交費了多少。

“都不容易啊,你們那邊有點能力的人都跑出來了吧,就剩下一座空城。”

“兩百克黃金,在城裡待四個月,要是還想待記得來找我續費。”

阿亞接過卡片,點點頭就朝著內城走去。

身後的幾個守衛看看著阿亞走遠,頓時議論紛紛。

“納斯爾,你就這麼放他進去了,那可是亞利桑那州,毒蛾氾濫,萬一他身上帶著蟲卵怎麼辦?”

“你是不是傻,亞利桑那離咱們這兒多遠,能跑到這兒來可見他也是個有本事的,怎麼會幹這種蠢事!”

“再看這金條成色,我感覺他啊,身份不簡單,沒必要得罪貴人。”

“哦~還是你小子懂得多.....”

呵,聽著身後的各種議論聲,阿亞也只是冷笑。

成色再好,也怕你有命拿沒命用。

進入內城後,彷彿換了個世界,人群熙熙攘攘,各種店鋪林立,熱鬧非凡;

為了甩掉身後跟著的尾巴,阿亞特意找了條人流較少的小路穿過街道。

“該死,人呢,明明看見就是往這邊走了。”

“會不會是發現咱們了?”

兩個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漢出現在小路盡頭,絡腮鬍子氣憤的捶牆,又放跑一個肥羊。

今天他可是看見了,那人一出手就是兩百克的金條,眼睛都不帶眨的,他身上肯定還有更多。

進入內城的時限已經快到了,要是再湊不齊金子,兩人都要被趕出去。

見識過內城的繁華,誰還會願意回到外面的垃圾堆,日日與野獸搶食。

“你們,是在找我嗎?”

魁梧大漢看到出現在巷口的瘦弱青年,不由得放聲大笑。

“哈哈,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回來,是嫌自己命長了吧!”

“大哥,跟他廢什麼話,搶了金子咱們好好去吃一頓才是正事兒。”

眼看著兩人就要動武,阿亞將手伸進懷裡,掏出兩塊金條扔了過去。

黃金接觸地面的清脆聲,讓兩人頓時愣住。面面相覷,這人什麼意思,想用兩塊金條打發了他們。

“我只是想問兩個問題,回答的好自然還會有金條;當然,若你們執意要搶,那我也只好呼叫巡邏隊了。”

此時他正站在巷口,如果大聲呼叫,絕對會被街道上的巡邏隊注意到。

他們的身份牌只剩下不到兩天,到時候被趕出去的絕對是自己,這人願意給金條,那何必非要鬧得人盡皆知。

“你說,什麼問題?”

就在絡腮鬍子還在猶豫的時候,他一旁的同夥已經撿起地上的金條,揣進懷裡。

“紅衣主教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紅衣主教都不知道,你是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

那可是能與教皇齊名的大主教,咱們這兒最著名的主教就是弗勒裡.德.赫丘勒大人.....”

絡腮鬍來不及阻止,這人已經把所有知道的關於紅衣主教的事兒全都抖摟了出來。

“紅衣主教可不好見,你要是想入教,可以去西城區大教堂看看;大哥,你推我做什麼....”

“呵,真是謝謝你呢,讓我一下了解的這麼清楚。”

“別說那些沒用的,黃金呢,全都拿出來!現在的真主,可沒空搭理他的信徒!”

他可不像那個蠢貨,才兩塊黃金,就抖摟出來那麼多話。

細水長流的道理都不懂,不該等這人問一個問題再回答一句嗎。都說完了,還拿什麼要黃金。

“嗯,當然,我可是個講信用的人。都在這兒了,來拿吧。”

說話間,阿亞手中又出現了兩塊金條。

“大哥,他肯定還有.....啊,你...”

“麥...主不會原諒你!”

“璫璫”隨著黃金落地的聲音響起。兩人雙目瞪大死死盯著地面。

阿亞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黃金擦拭乾淨,順手扯出他們懷中的十字架。

“你自己都說了,真主沒用。”

眉心空洞還在涓涓往外冒著溫熱的血液 ,如同聖經中像神祈求的虔誠信徒。

西區是整個內城最繁華地段,無數貴族齊聚於此。

這裡燈紅酒綠縱情享樂,酒吧賭場徹夜不眠。在這樣的環境中,老舊的教堂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先生,是來祈禱的嗎?”

蒼老的牧師見到來人,立即熱情的起身相迎,手中聖經正展開在天主經耶穌親授門徒的祈禱詞上。

“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免了我們的罪債如同我們也免了欠我們罪債的人.....”

阿亞虔誠親吻牧師的十字架,認同他的言論。

“真主會保佑你的,孩子!”

安靜的教堂中,唯有一個華服女子在默默祈禱。

紅色長卷發披在身後,中世紀的繁複裙襬鋪滿身後地毯;

白狸對她這種行徑歸結為兩個字,有錢,再有兩個字,變態。總結起來,就是有錢的變態。

沒進來前,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一身血腥味兒,偏偏還跑到教堂來祈禱。

這是剛殺完人,感覺心裡有那麼些許愧疚嗎?

阿亞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翻開老牧師給的聖經,開始仔細領悟。

‘欸,你別看著看著真的信教了.....’

白狸伸出一隻貓爪蓋住聖經內容,這本書出名不是沒道理的,幾乎大半的歐米人都信奉行宗教。

想想到時候,阿亞手捧聖經,要超度了自己;咦,好可怕!

聞言,阿亞勾起嘴角,在心中默默回應。

‘我只信你。’

“喵!”

一聲微弱的貓崽兒叫聲打破了教堂的平靜,女人回過頭,注意到角落裡坐著的阿亞。

‘東方面孔,還真是少見呢......’

“你剛才幹什麼,誰讓你親我爪子的!”

白狸氣憤的想要撓死這個臭男人,要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叫出聲;全是被他嚇的!

“為什麼不能親,雪鈺不是還經常幫你舔毛嗎?”

‘那他媽能一樣嗎,啊,能一樣嗎?貓科動物互相舔毛那都正常,可你親我,分明是真把我當寵物了!’

‘我是寵物貓嗎?我可是你的主子,你拿全族發誓要效忠的主子!!貓主子!懂不懂?!’

看著懷裡馬上要氣炸毛的小奶貓,阿亞不由得輕笑出聲。

“知道啊,所以我才說,我只信你啊!”

笑聲再次傳到女人耳朵裡,惹得她不悅皺眉;如此肅穆的場合,這人頻頻發出怪聲,是對主的不敬。

“先生,可以請你跟我出來一下嗎?”

女人豔麗的面龐出現在阿亞眼前,她輕聲呢喃,似是不忍打破教堂的寧靜。

“不可以,我還要祈禱。”

男人的拒絕,讓沙曼薩麗握緊拳頭;第一次,有人拒絕她的請求。

沙曼薩麗.威爾斯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男人;

雖然是東方面孔,可眼窩深邃,鼻樑高挺,半扎發漏出光潔的額頭,與自己以前見過的那些平頭方臉的亞洲男人都不一樣。

“還要看多久,沒見過男人是怎麼著。”

“你!”

沙曼薩麗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看了他這麼久,還在教堂大聲喧譁。

老牧師適時出現,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

沙曼薩麗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手中的聖經開啟,可一頁也看不下去;書頁上浮現的全是那個男人的面容。

她重重合上聖經,心跳加速。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一直想起他的臉?’

趁著整理裙襬的機會轉身再次看向那個角落,人呢?!

“該死!”

“沙曼薩麗,你不該在教堂喧譁的。”

老牧師再次出現,低聲告誡著面前華貴的女人。

“實在抱歉,弗勒裡大人,請原諒我的魯莽......”

教堂外一處偏僻角落裡,白狸豎起耳朵貼近牆根。

原來這個老牧師,就是傳說中的紅衣主教弗勒裡.德.赫丘勒大人啊!真是拗口的名字,要不是那個女人,她還真沒發現。

“這樣是會聽得比較清楚嗎?”

“滾吶!”

看著學自己聽牆角的阿亞,白狸狠狠瞪了他一眼。家人們誰懂啊,這有個學人精!

“趕緊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這女人有問題,老頭也有問題,咱們得盯住嘍。”

女人走後,教堂只剩下弗勒裡一人。

“尊貴的墨翡閣下,那是您要找的身體嗎?”

話音落下,古怪沙啞的嗓音充斥整個教堂,手中戒指不斷顫動,彰顯著他的興奮。

“不要急,我要的是一具完好無損的軀體,徐徐圖之。”

“是,遵循您的意願。”

入夜

距離教堂最近的酒吧里人聲鼎沸,各色男男女女絡繹不絕,其中最受矚目的無疑是沙曼薩麗這個絕豔美人。

她只是單單坐在那,就有無數男人過來搭訕。

不僅是因為她的外貌,眾人更在意的是她身後的威爾斯家族。

“嗨,好久不見啊沙曼薩麗;

聽說後天晚上威爾斯大人要舉辦宴會,這次怎麼提前了呢?”

一個同樣穿著華麗的古怪女人同沙曼薩麗打招呼,只是,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順著同伴的目光望向角落,哦!那是怎樣的男人,優雅,高貴宛若聖經中記載的神子。

少見的東方面孔,難道,沙曼薩麗看上他了。

“依漫兒,可不要惹到咱們得大小姐,她正心情不好呢!”

“為什麼?因為那個東方男人.....”

沙曼薩麗冰冷的目光打斷她的話語,幾人中,沒人敢真正的惹怒這個瘋女人。

‘剛才她去搭訕,被人家拒絕了,能不生氣嗎?’

“哦,天哪,我究竟錯過了什麼!”

兩人悄悄走遠,談論著今晚有趣的話題。。

阿亞也很苦惱,到底是他盯著這女人,還是女人盯著他。

自進來這個酒吧,她的視線就沒從自己身上挪開過,剛才還來找他喝酒,簡直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