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彪怔住

是她嗎!

當回頭看到著急趕來的糰子時,雪彪徹底震怒!

她果然騙了自己;說什麼是無意闖進自己地盤的,這中間整整無意了上萬公里。

讓自己去幫她捕獵,結果回去她就跑了。

整座西伯利亞山脈中珍貴的靈植,也全都被她的同夥偷走;原來,跟自己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不過是為了拖住他。

“吼——”

‘為什麼騙我!’

她想要完全可以跟自己說,為什麼要夥同別的獸來一起騙他。

糰子也有那麼一點點懵,她還以為這獸是來找自己算賬的;結果這一副委屈的神情算是怎麼個事兒!

難不成白狸挖靈植的時候,把提高智商的靈植也給他挖走了!

還有啊,她記得自己掃尾掃的很乾淨啊!跨國了都,怎麼找過來的!

不過話說回來,白狸到底是在人家那挖了多少東西;這老遠都要跑過來找她們算賬啊!!

她最好是趕緊回來,自己現在這狀態可打不過這頭白虎;再不回來,家底都該讓人家給掀沒了。

‘毛茸去哪了?你去找找,這虎我自己打不過呀!’

糰子暫時沒有回答雪彪的話,而是悄悄給二黑傳音,讓他去找個幫手過來;

她怕一不小心把雪彪激怒,到時候發起瘋來,滿山的獸都要跟著遭殃,這可不是個會講理的主。

二黑悄悄瞄了對面的白虎一眼,看起來確實很兇悍;但毛茸剛走啊!!他就算知道去哪了也追不上呀....

“要不,我在天上幫你;毛茸去內蒙了,照他那速度,估計現在都快到了。”

糰子心裡煩躁,真是遇到事兒了一個都指不上!

“你來這兒幹什麼?!”

不好好在自己的西伯利亞待著,跑來長白山搗亂;是嫌自己命長嗎!

雪彪看出了她的不耐,分明前不久他們還在纏綿,為什麼她現在像換了只虎一樣,換的自己好像不認識她了。

“我來找你,問問你為什麼騙我離開!是我的地盤還不夠大嗎。”

這裡的虎族這般弱小聒噪;她是怎麼能忍受下去的!還有,自己還想看看跟她一起去西伯利亞的那個小偷;

在短短几天時間裡,把他的西伯利亞山地搞得一片狼藉;可謂是雁過拔毛,片甲不留。

如果不是氣味兒告訴他,這些東西都是一隻獸挖走的;他還以為山脈中出現了一個新的族群呢......

“不是你的地盤不夠大,而是她是我的獸,自然要跟我回來!”

躲在暗處看了半天戲的白狸此時從陰影處走出,要是再不出來,這頭白虎估計要在她面前上演苦情戲了。

她早就有預感這老虎會找過來;沒預料到的卻是,這虎,似乎真的喜歡上了糰子!

這次,糰子還真是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你先回去休息吧,看好胖達,別讓他亂跑!”

因為剛才的虎嘯聲,此時,已經圍過來了五六頭老虎;全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糰子剛開始見白狸出來的時候還有些詫異,但聽到她的話後,也只是輕輕點頭。這事兒確實是她做的不對,沒有跟白狸商量。

“你自己小心!”

對面的雪彪見糰子要走,著急的想要追上去 。

“面對我這樣的對手 ,還能分神,看來你這虎王的名頭也是徒有虛名!”

“吼——”

她最討厭這種糾纏不休的貨色,如果雪彪是為了自己損失的靈植而來,白狸還能敬他幾分膽色;

可要是為了糾纏糰子 ;那就是純純有病;

糰子能毫不猶豫的離開還不能證明什麼嗎?人家壓根就沒看上你這隻虎,只是單純的想找你借個種而已!

沒有獸注意到,在白狸猛然變大的同時;她那顆紫色的眼球中,有電光閃爍。

“就是你,偷走了我山上的靈植!”

這個味道他記得,那些地方到處都是,漫山遍野。

“說偷就太難聽了。我當時只是沒有找到你,論實力,你遠不如我!弱肉強食的規則,你應該比我懂!”

畢竟這隻虎,可是幾乎將整個西伯利亞地區的同類殘殺殆盡。

所以說,東北虎少是有原因的;不僅人類捕殺,同類之間也會為了爭奪地盤互相殘殺。

她不知道這隻虎為什麼對糰子那麼執著,但不許他們倆在一起就對了;否則,第一個遭殃的絕對是胖達那傻小子!

“吼——”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白狸仰天嘶吼一聲便朝著雪彪襲去,周身環繞的雷電,銀中帶紫,範圍無限擴大!這次,她自己也發現了雷電的變化。

好像更強了!

雪彪所在的位置亦是風雪大作,一片蒼茫,凌冽的寒風讓周圍無數虎族瑟瑟發抖!

不僅是虎族,依舊藏在暗處的雪豹大白都被這陣仗搞蒙了;如果不知情的話他還以為回到了雪域高原。

兩者都是獸中之王,誰也不肯低頭。

“吼——”

雪彪龐大的身體與白狸撞在一起,腳下全是撞擊在一起時砸出的冰坑;嘭嘭的聲響不斷,這隻獸周圍的雷電確實很厲害,可他也不弱。

被人類追著打的那斷時間,身上的皮肉全部被榴彈炸的潰爛,他依舊活了下來;虎族的忍耐力遠比人類想象的還要強大!

“吼——”

兩獸的嘶吼聲響徹深山;

白狸第一次與自己體型相當的虎族打鬥,立刻就意識到了兩者的差距。

雖然雪彪比她矮了一個頭,但無論是虎掌虎爪還是四肢都要比自己的粗壯,力量亦是不弱於自己。

加上這不要命的勁頭,要不是自己修為高於他,還真不好應對!

若此時是在西伯利亞的雪地上,有利於他的環境當中;雪彪當真是無愧王者的稱號。

“吼——”

白狸近距離的尖嘯聲令雪彪愣了愣,只是這一瞬的愣神,便立馬被白狸咬中了咽喉。

“吼——”

其實白狸現在也不好受,虎嘯比她的音波還要震耳欲聾;加上離得又近,她現在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雪彪被咬住要害,開始死命掙扎,巨大的虎掌不斷擊打白狸腹部。

秉承著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戰術,即使皮毛全部焦黑潰爛,也要拉著白狸一起不死不休。

空中飄舞的飛雪,一片片染上了血跡;有白狸的,也有他自己的。

不知過了多久,白虎的拍打力度逐漸衰弱。

“吼——”

最後的這一聲虎嘯悲涼又無奈,雪彪要死了;毫無懸念,只要被白狸咬住的生物就沒有能活下去的。

他開始回憶自己的虎生;

虎生三子必有一彪,他就是多出來的那個;與兄弟截然不同的毛色,讓他從出生那天起就備受冷落;

六個月的時候,父親被入侵的雄虎殺死,兩個兄弟同時被撕碎,只有他跑掉了。

不知道該去哪兒的雪彪,獨自爬上了北方的一座高山;這裡寒風凌冽空氣稀薄,幾乎沒有大型生物會上來;

但他沒有辦法,下面的每塊地盤都有虎族佔領;下去同樣是死。

在山上,他餓了就吃草,渴了啃冰塊;有時運氣好才會抓到一兩隻雪兔充飢;就這樣過了四個月;

直到有一天大地開始顫動,無數的積雪融化,終年白雪的高山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夜之間自己就變大了許多許多;他成了西伯利亞最強大的虎族。

終於可以下山去了,自己以後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他可以在這片廣闊的山脈上任意奔跑,捕食。

隨著吞下去的獵物越來越多,他的實力更加強大;現在的這片山脈上已經沒有除了他以外的虎族了。

漸漸的,自己一隻虎在山上的日子很無聊,他想下去看看,山下是什麼樣子。

第一次出現在城鎮的時候,那些兩腳獸似乎很怕自己;他們發出尖利的叫聲,比咬死自己的這隻巨獸的叫聲還要難聽;

他們四散奔逃,也有的手裡拿了根棍子,是會冒火的棍子;

裡面打出的小球球很熱,有點疼,但也只是有點,還傷不到他。

山下這些只會叫的兩腳獸,也沒什麼意思嘛。於是雪彪又回到了山裡,日子一天天的過,日復一日的無趣。

可沒過多久,那群害怕自己的兩腳獸居然上山了。

他們手裡拿著好多自己不認識的東西,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直到自己出現,那些東西全都被扔到了自己的身上;

雪白的皮毛上出現了焦黑,還很疼!

他生氣了,生氣的代價是這些兩腳獸再也沒能走出山脈。他們的肉一點也不好吃,所以自己只是聞了聞就再也沒管。

又過了一段時間,那些不怕死的兩腳獸又來了;這次他們帶的東西更多,可依舊被自己殺死。

漸漸地,兩腳獸來的次數多了,他也從那些兩腳獸的交談中,知道了許多東西;

知道他們叫人,他們手裡的東西叫武器,天上飛的鐵鳥叫飛機;能發出巨大火花給自己造成傷害的叫榴彈;

一次次的圍捕中,他又變強了。

這些可惡的人,居然還偷走了他埋起來的糞便。

之後的許久,這些人類都沒有進山。

後來再碰見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居然開始找那些自己常吃的草。

一群偷東西的小賊,這片山脈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就連草也是,誰不都許碰;顯然,這次他們又沒能回去。

直到糰子來到這兒,他記得很清楚,碰到糰子的那一天下午,自己剛吃飽,正在湖邊曬著太陽。

她說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方向;想讓自己給她指路。

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碰到過同族了,更何況是這麼漂亮的同族,自己很喜歡她;喜歡聽她講話,喜歡她在自己的身邊。

她誇自己的皮毛好看,像她的一位朋友;雪白雪白,很有特色。

從沒有人誇過他的皮毛好看,甚至一開始因為這身皮毛他差點被母親棄養。

他們在一起度過了好多天愉快的日子;雪彪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真美好;

他開始期待,期待糰子給他生下一個跟她一樣漂亮的小老虎;

那樣,他就可以親自教她捕獵;帶著她們母女在西伯利亞的雪原上馳騁;

可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那麼快,一天早上,糰子突然說她想吃雪鹿;想想也是,這段日子他們都沒怎麼進食。

雪鹿很狡猾,不好捉;自己只是回去的慢了一點點,糰子就已經不見了!

他四處尋找,到處都沒有她的蹤跡;氣味突然就消失了。

在尋找的過程中,他還發現自己的領地有別的獸進來了;那些常吃的靈植一株都不見了;

雪彪意識到自己被騙,不然怎麼會那麼巧,糰子出現的同時那隻獸也來到了他的領地上。

不過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糰子到底去哪兒了!

那麼大一隻老虎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他再次下山,尋遍了整片西伯利亞大地;由東向西橫跨萬里平原,竟真的沒發現一點蹤跡。

到底去了哪裡呢?

他回想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猛然意識到不對。當初自己稱霸西伯利亞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虎族都死絕了;

要麼是不肯離開被自己所殺,要麼是跑到人類世界,卻又實力不夠被人類所殺。

那糰子是從哪裡來的?

遙遠的記憶開始復甦,記得小時候父親曾說過,阿穆爾河的下流區域,同樣有一座山脈,那裡也有他們的族群。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他順著河流而下,果然發現了虎族活動的痕跡。

他繞過這邊人類活動的城池,一路前往深山;終於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虎;

可她對自己的態度,與在西伯利亞山脈時截然不同。

與糰子相處的那些日子裡,他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不耐煩地表情,可現在......

同時他也見到了那個小偷,她很強,強到自己無法反抗;

漸漸的,他失去了意識,再也無法呼吸。

最後再叫一次吧,他馬上就要去見遠去的親人了。回想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好像是跟著媽媽的那六個月;

又好像是六天前,去追雪鹿的那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