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江綰撐著傘,身體大半被暴雨淋透。

怒視著眼前利益燻心的夫妻:“你孩子有護照嗎?”

“什麼護照?”婦女主任不解。

“你連護照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就確定你孩子出國了,沒有護照是不能出境的。”江綰雖然沒出過國但讀過書,父親出過國她還是知道一些出國流程的。

“江綰,你別以為你讀了點書就了不起,你自已出過國嗎?”

婦女主任一邊說一邊嫌棄的朝著江綰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江綰見她怎麼都說不通,氣急:“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你孩子在我家等你。”說完,轉身撐傘走進暴雨中匆忙離開。

她還要去通知別的幾家。

婦女主任看著江綰離去的背影,心底隱隱不安。

“當家的,你說江綰是不是瘋了,我兒子明明就在國外表演,每年能賺一千塊回家可出息了,她居然說我兒子在她家。”

“我看她就是嫉妒我有個健康聰明的兒子,才會故意這樣說。”婦女主任越說聲音越小,心底的不安卻漸漸擴大。

這份不安,在看見江綰身後帶著一群大聲嚷嚷的村民後,恐慌達到了頂峰。

對著人群中的人大聲喊道:“國強家媳婦,你們這是去哪?”

人群中的人看了眼婦女主任,大聲的回道:“江老師說我們孩子在她家,我們去看看。”

“是啊,江綰非要說我們孩子受到了虐待被她救了,在她家。我們都去看看熱鬧,揭穿她的真面目。”

“就是,我家寶貝兒子明明在國外賺大錢,怎麼可能受到虐待在她家。”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一群人怒氣衝衝的跟在江綰身後,準備去她家看個究竟。

婦女主任看著漸漸走遠的人群,想了想還是轉身從房裡拿出一把傘跟了上去。

一群人很快就來到了江綰家,剛走進院子裡,一群人就開始嚷嚷。

“江老師,你不是說我家那死丫頭在你這嗎,在哪呢?”

“江綰,你說我兒子在你這,倒是讓他走出來看看啊!”

“江老師,我們還忙得很呢。”

他們今天就要看看這個江綰怎麼圓謊,一定要狠狠打她的臉。

江綰不急不慢的收起傘放在角落,看了眼鬨鬧的人群:“你們跟我走。”

一群人推搡著跟在江綰身後,他們倒是要看看她能拿什麼給他們看。

隨著江綰推開臥室大門,眾人眼前就看見一間小房間裡,擠滿了20幾個小孩子。

每個小孩子都瘦弱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還有一些披著床單,眼神有點呆滯的看著進來的眾人。

有些人一眼就認出了自已的孩子,快步走上前抱住自已孩子。

下面一個個人抱住自家的孩子,隨著她們的打量,她們也漸漸發現了自家孩子的不對勁。

拉開孩子的衣服,衣服下是凸出的骨頭,身上遍佈縱橫交錯新舊交疊的疤痕。

還有幾個家長髮現自家孩子殘疾了,不敢置信自已的眼睛。

“天殺的,誰把我孩子弄成這樣。”

“兒啊,你可是我沈家唯一的獨苗啊,哪個該死的王八蛋把你弄成這樣了。”

婦女主任一眼就看見人群中最大的孩子,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已沒有看錯,心疼的緊緊抱住孩子。

一群人哭嚎罵罵咧咧了很久,情緒才平復了一點。

婦女主任率先冷靜下來,轉頭看向一旁安靜的江綰。

“江老師,可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江綰看向她懷裡的孩子,這個男孩是這裡面年紀最大的孩子,也是精神相對好點的。

“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以問你自已兒子,反正我說的話你們也不會信。”

眾人臉色有些尷尬。

婦女主任看向自已懷裡的孩子:“龍龍,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男孩呆滯的眼神對上母親怒氣的眼神,說話的聲音有點生澀:“你。”

他的回答讓眾人愣了下,隨即懷疑的眼神看向婦女主任。

婦女主任趕緊撇清關係:“龍龍可是我沈家的獨苗,我怎麼可能會害死我親生兒子。”

她這樣說,好像也對。就算她有那個膽子,她老公也不會讓她弄死她沈家唯一的獨苗。

“龍龍,你別開玩笑了,告訴媽媽誰把你弄成這樣,媽媽報警抓他。”婦女主任詢問道。

“雜技團團長說,是你們不要我們把我賣給他們,他們才會這樣對不把我們當人看。”男孩看向母親的眼神,帶著一抹憤恨。

現場也只有男孩稍微冷靜點,其他一群年紀小點的孩子聽到雜技團,都嚇得渾身發抖。

“沒,沒有這回事,我沒有把你賣給他們。”婦女主任下意識拒絕。

男孩憤恨的指責:“那你為什麼這幾年一次都沒來看我。”

“團長說你去國外表演了,說你有出息了。”婦女主任解釋,但對上兒子憤恨自已的眼神,又瞬間啞口無言。

男孩冷哼一聲:“足足五年,你一次都沒去看過我,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嗎?”對上母親猶豫的眼神,他心寒刺骨。

“你知道這幾年我在雜技團怎麼度過的嗎?”

“我們每天都睡在狗籠裡,吃喝拉撒都在狗籠裡解決,喝著泛著黃惡臭的水,啃著發黴乾硬的饅頭。”

“只要完不成任務,我們就要遭受毒打。這五年來每一天我都被打的鮮血淋漓,他們只會隨便給我們一點繃帶止血,不能扛過去的死了他們就會丟去後山。”

男孩拉起身上衣服,露出身體下深淺不一遍佈全身的疤痕。

指著自已的右腿:“這條腿就是我一次逃跑中被硬生生打斷的。”說著,隨即指向一旁的小女孩:“她的舌頭也是被團長硬生生割掉的,還有他的眼睛也是被團長喊人硬生生戳瞎的。”

“你們說沒有賣我們,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們沒有來看我們一眼?”

“明明我們都在一個村裡,這麼多年我不信你們沒懷疑過,為什麼不來看我們一眼。”

哪怕他們中有人來看過一次,他們也會在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生活了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