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年種莊稼也累死累活，一家幾口也才賺幾千。
就撿個野生什麼蟲，一斤能賺幾千？哪個傻子花這麼大的價錢買這個什麼蟲，不會是沈明珠這個丫頭片子在撒謊吧！
沈明珠也不理會李春花審視的眼神，抬起短腿跳下凳子。
“我困了要睡覺了，明天我會喊你們的。”她現在還在長身體，要早點睡才能發育好。
還好沈國富和沈慧芳長的不醜，她雖然是農村娃但還好沒長殘，只要自已好好養養以後就能變成美女。
幾人看著走進房間關上門的沈明珠，相互對視一眼。
李春花碎碎念：“兒子，那個什麼蟲真能那麼賺錢嗎？”農村蟲不要太多，要是蟲都能賺錢她豈不是要發財了。
“媽，那好像不是蟲，是蟲草。”沈國富也不懂什麼是蟲草，但好像女兒說的不是蟲是蟲草，好像是種草。
“別管是蟲還是蟲草，那玩意真有那麼賺錢嗎？” 李春花還是有點不相信。
一斤幾千塊，幾千塊可是他們一家幾口辛苦一年的莊稼錢。
沈慧芳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信的話，明天你不去就是了。”
今天，他們兩個想讓女兒去頂包的事情，沈慧芳對兩人有了怨言。
要不是女兒還小還有利用價值，指不定女兒就被兩人弄去給他們頂包了。
就是在那一刻，她對沈國富一家產生了隔閡。
轉身走進房間，看見沈國富追了上來當著她的面關上了大門。
“慧芳，你讓我進屋睡啊。”
“呵，國富哥我現在不高興，你們還是睡別的房間。”說完，沈慧芳不在理門外呼喊的聲音。
走進房間，看見女兒坐在床上等著她。
沈慧芳走了上前，緊緊抱住女兒：“明珠，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媽媽，沒關係。”沈明珠禮貌的推開眼前的女人。
對於眼前的女人，她有感情但不多，還有點厭煩她的愚蠢。
沈慧芳也感覺到女兒對自已的疏離，這個女兒從小比別的孩子聰明，但也始終跟她多了一分疏離，沒有別人家女兒的撒嬌。
“明珠，媽媽是絕對不會讓沈家那母子傷害的。”深怕沈明珠不信，沈慧芳再次誠懇的表示：“他們要是想傷害你，我就跟他們全家拼了，誰也別想好過。”
對上沈慧芳懇求期盼滿是愛意的眼神，沈明珠疏離也少了一分。
對上女兒清澈的眼神，瞳孔中自已慌亂的樣子一覽無遺。沈慧芳神情頹敗：“你是不是也嫌棄媽媽是個小三。”
這個女兒從小就跟常人不同，她對自已的疏離和有時候露出的嫌棄，她雖然沒讀過書但能也不算很蠢，能感受到。
“媽媽也不想做小三，是那個沈國富當初騙了我。”說起往事，沈慧芳眼眶紅了：“我父母重男輕女，從小我跟沈國富青梅竹馬長大，他小時候會在我餓肚子時候給我送來吃的。”
“那時候我的願望就是能吃飽，我也確實跟沈國富有一段兩小無猜的快樂生活。”
“直到江綰下鄉支教，他跟我說看上了江綰，他說只要娶了江綰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沈慧芳看了眼對面平靜的女兒：“當時，我跟你爸分手過的。”
“後來，有一次我被父親逼迫嫁給一個老漢，是沈國富救了我，然後佔有了我。”提起往事，沈慧芳眼神晦暗：“當時我也離開過你父親的，後來我發現有了你哥哥。”
“我沒讀過書，我未婚先孕這件事如果被我爸媽和村裡人知道，我會被打死的。”
“後來你父親說他會給你們一個城裡的身份，讓你們在城裡讀書，不會再讓你們跟我一樣變成一個大字不識的文盲。”
沈慧芳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光明，可是我只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村姑，這是我讓你們唯一能成為城裡人的機會。”
“你父親也做到了他答應的，把你哥送去城裡讀書了。等你長大點，我也會讓他把你送去城裡讀書。”沈慧芳說著伸手摸了摸沈明珠的臉：“你可以怨我，但我不後悔這樣做。”
“如果在重來一次，我也會這樣選擇。”
只要她的孩子能成為城裡的孩子，跟城裡人一樣穿著乾淨的衣服，在明亮的教室裡上課。
能去讀書認識字，能上高中上大學，見識她想去看又沒機會去看的世界，她就覺得自已這輩子知足了。
“明珠，媽媽很羨慕能在城裡讀書的人，憑什麼江綰生來就擁有我做夢都沒辦法擁有的一切，憑什麼我的孩子就是農村人，不可以在明亮的教室裡上課。”
“媽媽知道你現在或許會怪我，但媽媽不後悔，你總有一天會媽媽的苦衷。”
被罵小三被唾棄又怎麼樣，只要她的孩子有出息，考上大學到時候他們去城裡生活，這些農村人永遠一輩子都是農民。
而她的孩子，可以走出農村去做城裡人。
“媽媽這輩子沒有出息不能幫助你們什麼，媽媽希望你們能好好讀書考上大學，擁有光明的未來。”
“而不是在這個重男輕女的農村成為招娣盼娣，變成那些男人生孩子的工具人。”
聽著母親一番發自肺腑的話，沈明珠心底的怨恨也消散了。
這始終是個封建糟粕下可憐的女人，雖然她的手段確實不可取沒有道德，但她對兒女的愛是真心的。
而她沈明珠還是這件事的受益者，她也沒資格去怨恨她。
伸出手抱了抱眼前的女人：“媽媽，我不怪你。”
“明珠。”被抱住的沈慧芳眼眶紅了，她慌亂的擦著淚水：“你如果真的不願意的話，等沈國富把你也送到城裡讀書了，媽媽就跟他斷了。”
“我聽說現在城裡給人洗碗一個月也一千多塊，我省吃儉用多打幾份工，也能賺錢養你們。”
“媽，不用。”沈明珠輕拍著沈慧芳的後背：“你就這樣，接下來的事情我有自已的辦法。”
她現在還需要沈國富這層身份，弄死江綰，然後替代江綰的孩子入住江國棟家。
只不過，現在那幾個孩子都被江國棟弄走了，這件事有點難辦。
“媽，睡吧，明天我們還要早起。”
“好，好。”沈慧芳連連應道。
剛躺下，沈慧芳小聲問道：“明珠，那個蟲草真的有那麼貴嗎？”
“嗯。”沈明珠道。
“那裡真的有蟲草嗎？”她怎麼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沈明珠耐心的回答：“有。”
“媽媽，趕緊睡吧！”
沈明珠翻身透過窗戶看向窗外月亮，心底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