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火的夢魘

張老六摔了個跟頭，罵罵咧咧。

“你他媽——”

“啪！”

季文淵上手狠抽過去一巴掌，讓張老六閉嘴。

接著他抓著張老六的後衣襟，直接推到天台邊沿的女兒牆邊。

按住他的頭讓他俯瞰樓下。

“人在哪裡？說，給你一千字。不說，你就在這裡跳下去，生死有命。”

季文淵說得輕鬆。

這裡可是18樓！摔下去，哪來的生路！

不過張老六不相信季文淵敢把他推下去。

現在可是法制社——

“啊！”

張老六腦子裡的自信還沒成型，季文淵直接一腳把他的左腿踹出女兒牆外延，張老六大半個身子在18樓外掛著。

如果不是季文淵還揪著他的衣服領子，怕是現在他就要坐上跳樓機了，不帶剎車那種……

張老六向下望了一眼，褲子差點嚇尿！

深夜裡，。

季文淵冷笑一聲，活動了下抓著他的手。

“這手一鬆，你就會自己摔下去，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是我推你下去。我數十個數，你考慮清楚。”

“十、九、三、……”

“哎哎哎，不是十個數！”

季文淵突然從九直接蹦到了三，張老六嗷嗷叫了起來。

季文淵面無表情地回他。

“我沒耐性。一……”

“我說我說我說！”

張老六聲音快得都連成了一個音。

他怕再不快點，就沒機會說話了！

“說。”

季文淵仍然保持著姿勢，沒拉他進來。

張老六死死地攀在女兒牆上，手指頭把牆壁都摳出洞來。

半晌他才哭唧唧地說出了他們的位置。

“18號樓18樓！”

張老六確實是四個人中的小頭目。

也只有他知道人到底藏在了哪兒。

只是他並不知道，是他一個看錶的動作洩了他的底。

事實果然如季文淵猜測，那邊的火災就是為了分散消防的人力，到時候來這邊救援的人手不夠，再加上樓層過高，救援難度加大，再想救，人早救不回來了。

得到了正確的位置。

季文淵把張老六塞給司辰。

告訴司辰，如果失蹤的人不在18號樓，就把張老六剁碎了餵狗。

季文淵看向在小區深處的18號樓。

立刻喊人上車。

他得在白冰荷放火之前，把人先救出來！

……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不知道他們是打草驚蛇了，還是恰好跟白冰荷趕到了同步的時間。

當他們開車到18號樓樓下時。

樓上忽然傳來“哐哐”兩聲巨響，像是爆炸的聲音。

抬頭看見，就見18樓左右兩間屋子，窗子裡都映出了火苗。

司辰的手下立刻打電話報警。

季文淵和方璐來不及考慮。

在車上翻出了一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的工具。

抱著工具衝進樓口，直奔電梯。

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火災不能乘坐電梯的警告，儲存體力，時間第一。

他們上到16樓，剩下兩層是跑著上去的。

季文淵去拆樓道里的消防水槍，可是擰開螺栓，水槍裡壓根沒水，連著兩層都是這樣子。

他們只能硬著頭皮衝上18樓。

房子一梯兩戶，西戶的火已經著出門框，根本沒法進人。

只能期望人都在東戶。

方璐大喊著他們的名字，試圖喚醒他們。

可惜完全沒人回應。

裡面此時的狀況沒人知道。

季文淵站在電梯間，神色看起來已經不太正常，在應急燈的對映下，臉色泛著青白，滿頭的冷汗嘩嘩地落。

他的呼吸聲沉重而費力。

夾雜在噼啪的火燒東西聲中。

好在此時火還不是特別大，季文淵還能保持一絲理智。

他們上樓前，在車裡拿的工具派上了用場。

季文淵幾乎是眯著眼，硬生生把自己清晰的視力逼成了近視眼，才敢拿著撬棍來撬門。

老房子的門不厚，哐哐兩下便撬開了東戶。

他們兩個之前已經浸溼了口罩，現在還算有一層防護。

東戶的火在廚房著起來，整個櫥櫃都燃著熊熊火光。

方璐先衝進們去，拉上廚房的推拉門，阻擋一會兒火氣。

接著就跑進了裡面的臥室。

房子三室一廳。

方璐點著手電，轉了一圈。

每個屋子的床上都躺著一個男人。

是司辰派來的三個手下。

沒有方家人的身影。

方璐眼淚奪眶而出。

在人命關天的時候，人都是自私的，她此時心裡只有爸媽和小承小諾。

他們不在這個屋裡，便只能在那個進不去門的西戶。

方璐心霎時涼了半截。

可是她也不能不管這三個人！

她費力地扛起其中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往外拖。

人一旦昏死過去，重量是格外得重。

方璐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拖著男人出來，一看季文淵，跟塊木頭似的傻站在外面，像等著大火來燒一樣。

他額頭冷汗直冒，臉白得像紙，在火光映襯下，好像一隻半透明的鬼。

方璐拖著人走到季文淵身邊，直接把人往季文淵手裡一塞。

“季文淵，你清醒一點！不清醒過來，死得人會更多！曹千柔只會把所有你在乎的人都殺乾淨，一個不留！你會永遠活在她的夢魘裡！”

她說完，立刻轉頭進屋去拖第二個人。

季文淵重重地喘著氣。

方璐的話，他聽得清楚，聽得明白。

理智什麼都知道，可是身體像被定在那裡，一動不能動。

連呼吸都快要停擺一樣。

廢物！

季文淵在心裡不停地罵自己廢物！

但是手腳不聽話，身體不聽話，哪裡都不受他的支配。

這時，報警的兩個手下，跟了上來。

立刻幫著方璐救人，他們合力把三個人拖出火場，方璐讓他們快點先把人送下去。

而她，要想辦法爬去西戶！

……

西戶的門已經沒法衝進去。

很明顯，火是在門口的位置著的。

方璐跑到東戶的最西間，跟西戶只有一牆之隔的方璐。

兩個房間外，都有一個陽臺，兩邊的窗戶離得不算遠。

中間的外牆上還有個空調外機，可是當做支點。

方璐顧不得什麼18樓，這是她爸媽和弟妹唯一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