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淵面無表情看著方璐。

只見她徑直走到他身邊,頓住腳。

片刻,一副柔軟的身體貼在了他背上,她纖細的手臂輕柔地環上他的脖頸。

“我想去,求你了!”

她撒嬌的語氣,讓季文淵心跟著一顫。

怔愣幾秒,他把她拽到身前圈住腰。

“你參加綜藝一走幾天,你的狗誰管。”

“我把它送到萬人迷,等我回家再把它接回來。”

“那我呢?”

季文淵語氣生硬。

方璐撅撅嘴,“家裡那麼多人伺候你,你還用人操心嗎?”

她見季文淵有鬆動的意思,晃著他的手臂,“就去幾天,很快的!回來給你做奶凍!”

季文淵喜歡吃冰凍的甜品,如果她不控制,這個大男人飯都可以不吃,能用甜品把自己餵飽。

她怕他吃壞腸胃,每次只做一點,所以他經常抱怨。

“還給你做豆花!我還新學了一個冰酥酪!”

方璐笑盈盈地討好季大少爺,最後終於換得他的一個點頭。

在爭取到他的同意後,方璐藉口去到洗手間。

臉上的笑頃刻消失不見。

她左右活動下臉上的肌肉,僵硬的臉頰才舒緩過來。

季文淵那個吃軟不吃硬的混蛋。

順著他說,事情還有得商量。

逆著他說,只有死路一條。

方璐長嘆了口氣,再次回去應承那位瘟神。

……

他們離開時,大廳裡吵鬧不已。

季文淵看都沒看走向電梯。

方璐多看了兩眼熱鬧,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高子悅身穿一襲白色吊帶長裙,現在已經被撕扯的酥胸半裸,臉上的妝花成小丑模樣。

身後幾個男男女女追著她又打又罵,還有一個俊秀的男人,拽著一箇中年貴婦,卑微地討好求饒。

方璐猶豫半晌,咬牙轉身,不想管她的閒事。

表哥表姐成天惹是生非,搞一堆爛攤子,等著別人收拾。

她邁出去沒兩步,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一聲“哐”!

她回身一看,滿地的水,馬上湧到她這邊,她慌忙找個臺階站上去。

洲際酒店嵌入牆裡的巨型魚缸破碎了一地,兩條紅色的大魚在地上掙扎翻滾。

那幾個鬧事人突然被淋成落湯雞,呆在原地。

高子悅手裡還握著“兇器”,那是她剛才順手搶來的麥克風架子。

服務人員慌忙拿來兩個裝水的塑膠大盆,把魚捧了進去。

酒店經理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周先生,周太太,這可是我們老闆養的血龍魚,風水大師特意佈置的!都是拍賣回來的,這條大的70萬,小的55萬,美金啊!”

血龍魚對水質的要求非常高,魚缸每天都有專業師傅打理,現在臨時換到自來水裡,根本撐不住幾分鐘。

中年貴婦盛氣凌人,“去找那個表子,不是她我們也不會來這裡鬧事!”

高子悅雙手緊緊地抱在胸前遮擋身體,嗚咽著道:“你怎麼不怪你老公!他根本沒告訴我他有老婆!”

“你還敢頂嘴!”說著不遠處兩個女人又衝過來撕扯她。

幾個人混戰一團。

方璐看事鬧的更大了,她才不要幫高子悅收拾爛攤子,準備雙腳抹油快速跑路。

剛下臺階,沒注意腳下的水,一個重心不穩歪倒過去。

她“啊”地尖叫出聲,緊緊閉上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到,她被一隻手臂撈了起來。

“方醫生,這麼巧。”男人性感的聲音傳來。

方璐站定一看,認出來人,是下午帶小蛇來萬人迷的曲先生。

她正要開口道謝,就聽身後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璐璐!”

完了……

方璐眼一閉。

“璐璐!快來救我!”高子悅高聲喊道。

方璐不情不願地轉過身,皺的整張臉扭在一起。

如果讓姑姑知道她不管高子悅,姑姑得扒了她的皮。

酒店經理滿臉愁容地走到男人身邊,“曲總,那兩條血紅龍不行了……”

男人臉色倏地陰沉下來,走向鬧事的幾個人。

周太太一看到他,忙開口道:“言朗,讓那個女人陪,她打翻的!”

高子悅辯解,“是她們推我的,我才打到魚缸!”

幾個人互相爭辯,喋喋不休。

曲言朗訕笑著開口,“周姐,怎麼賠我不管,反正我是花了125萬美元拍來的。要不你們就再給我搞來兩條,要不就原價賠償,我也不給你們加價。”

很快,洲際酒店的律師來到,他和周太太、高子悅商議賠償問題。

曲言朗也不參與,他走到方璐身邊,“方醫生,我帶你去看看龍鳳吧,我給它換了個新家!它晚上狀態好了不少,今天肯吃東西了。”

方璐尷尬笑笑,她指指高子悅,“那個是我表姐,我現在走不了。”

“哦?”曲言朗詫異,他剛才見方璐站的遠遠的,以為她是看熱鬧的。

他壓低聲音,“你表姐……膽子真是大。”

“周良駿就是朱家的贅婿,他花的都是朱月霜的錢,朱家這個大小姐,可是把這個老公當個寶,誰敢惦記,她就敢撕了誰。”

“我表姐說不知道他有老婆。”方璐解釋道。

曲言朗微微一笑,“這話你也信,朱月霜就差在周良駿臉上刻她名字了,沒人不知道他已婚。”

“可要是知道,表姐她不會……”

方璐的話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她自己都產生了懷疑。

季文淵等了半天,也不見方璐跟上,只得回來找人。

遠遠地看見一個男人和方璐說著什麼,距離近的快要貼上去。

他皺了皺眉,待走近才看清相貌,他極快速度摟過方璐,遠離男人。

“曲二少,酒店一團糟,你還有空跟我太太閒聊?”

曲言朗聞言,眸色一暗,“你太太?”

頓了片刻,他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方醫生是季少的太太,失敬失敬!”

季文淵懶得跟他客套,“曲二少,去忙,不用招待我們。”

曲言朗若有所思,半晌,點頭告辭。

轉過身的瞬間,他臉上一片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