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皇上是怎麼處置的他嗎?”

容華怔怔盯著她的眼睛發愣,彼時她在想什麼?

大概是在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那樣的瘋子!

還是在想這是她的姐姐嗎?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姐姐?

腦中一片混沌,她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已耳朵有問題,還是對方的聲音過於刺耳。

總之那時她的雙耳如同現在這般,內裡轟鳴聲不止。

仿若妖魔鬼怪在啃噬她的腦子。

容華盯著溫無恙突然笑出了聲,聲音溫和又平靜的回道,“臣妾猜皇上一定會想弄死他的對吧!”

容華說完這句便轉身離開,聲音順著風向傳進溫無恙的耳中。

“皇上與其問臣妾,不如去問問臣妾那足智多謀的姐姐?畢竟她可是對兵部尚書之子愛而不得。”

容華沒去管溫無恙如何了,也沒有真的去休息。

而是坐在小榻上淡然的塗著指甲。

腦海中卻在思索。

“容情為何會記恨自已?孃親早已經死了,至於死因她卻不得知。”

“難不成是容情的娘殺了她,按照容情前世對自已做的那些事,估計八九不離十。”

容華正在胡思亂想,門口的日光猛然被一道身影籠住。

陰影落下的瞬間,容華抬頭看到溫無恙那張陰鬱的臉。

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厭煩。

就算她遮掩的很快,也還是被溫無恙捕捉到了一絲。

原本就有些陰鬱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鬱難看。

容華收好東西,從軟榻上起身穿了鞋子行禮。

“臣妾恭請皇上安。”

溫無恙坐到小榻上並沒有讓她起身,容華便一直曲著腿,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那麼一坐一曲僵持著。

容華實在想不明白,她進宮五年了,溫無恙來她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就連這唯一一次懷孕,也是他醉酒後種的種子。

如今這又是幹什麼?

是來試探她的心思?想看看她會不會為了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男人開口求他?

真是有病,還他娘病的不輕。

容華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

但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溫無恙喝著茶,從桌邊拿過一本容華看了一半的書籍,隨手翻閱著。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容華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

悄悄站直了身子,只是手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她心中冷笑不已。

“就這種男人,還讓自已前世要死要活的爭寵,真是有眼無珠。”

正當容華默默唾棄自已時,溫無恙終於開口說話了。

“平身吧!”

“謝皇上。”

容華身體僵硬連帶著聲音也有些僵硬,引得溫無恙側目觀望。

“看來愛妃對朕很是不滿,依舊記著前賬是嗎?”

容華斂下眉眼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疑惑的問道,“皇上說的是哪一件前賬?臣妾自認為不是個虛懷若谷之人,自然事事都要記清楚才好。”

容華說完抬著眼看向溫無恙,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頗有幾分針鋒相對意味兒。

溫無恙是個任何事,都在肚子裡上稱的主。

不然前世直到她死,都沒有見過溫無恙來質問她和趙子清,到底有沒有關係。

明明她們也有過溫情,那時自已剛嫁給還是太子的他。

他處處謙讓著自已,就連房事都格外體貼。

後來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所以容華審視著他的眉眼,片刻後聲音略帶著幾分難過的說道。

“臣妾對皇上並無怨言,只是想提醒皇上一句,妄聽他人言論是會失去自已判斷的。”

說完她便再不說話,只專心做自已剛才未做完的事。

溫無恙隨意翻動著書頁,沉思了片刻說道,“你不想讓朕處罰他,為何不直接開口?”

容華詫異的抬頭,失笑的搖頭回道,“皇上想怎麼處罰便怎麼處罰,臣妾怎會為了一個不相干之人,隨意置喙。”

“兵部尚書之子也好,王后將相也罷,莫說臣妾並不相識,就算是臣妾的爹犯了錯,也是要罰的。”

溫無恙並沒有抬頭,繼續翻著手中的書籍。

容華一時有些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覺得與自已並不相干。

她便心下坦然,繼續著手中的事。

直到最後一個指甲全部染好,她才放下手中的料汁。

伸出雙手認真端詳著自已的成品。

她想的很明白,現在她那個瘋姐姐還沒有入宮,她還是可以好好生活的。

指尖猝不及防的被人握住,容華有片刻怔愣。

“過來,讓朕瞧瞧好不好看。”

溫無恙隔著小案几握著她的指尖,將她往自已身邊帶。

容華掙扎了一下,卻又猛然頓住。

隨後笑眯眯的主動走到溫無恙身邊,靠在了他的懷中。

“現在才四月開的花色過於單調,臣妾便用桃花搗成汁,加了些許玫瑰碎調染而成,皇上可覺得如何?”

說著容華故意將剛染好的指甲,遞到溫無恙面前,一雙纖纖玉手,泛著淡淡的清香。

“愛妃這雙手仿若無骨,自然是怎麼樣都好看。”

容華感受到溫無恙某處的變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跟朕說說,你和趙子清究竟是如何相識的?”

溫無恙一手挑起容華的下巴,靜靜審視著她的神情。

“皇上為何覺得臣妾會與趙公子相識?”

容華說的漫不經心,溫無恙明明身體對她起了反應,但是語氣動作卻正經的令人心驚。

“愛妃這雙手寫出來的字,想必與其人一樣令人見之難忘。”

容華淡笑道,“既如此,那不如臣妾為皇上寫幾個字?好讓皇上時時惦記著臣妾?”

說著容華便真叫巧巧拿來了筆墨。

握著筆桿兒斟酌了片刻,容華心中掠過一句前世她聽到的話。

輕輕沾了墨汁,便在紙上寫出了那句話。

她心知溫無恙這是在想方設法探知她和趙子清是否真有關係。

託她那位好姐姐的福,讓她知道自已的筆跡曾被人模仿了去。

做了下流勾當,反過來誣陷她不檢點。

容華在心中冷笑一聲,上輩子死的委實冤枉。

這輩子她要全部討回來。

生死不論!!

容華放下筆隨手拿起紙張欣賞著自已的傑作。

輕輕吹了吹未乾的墨跡!

“皇上看看臣妾這字寫的可如臣妾本人一般好看?”

溫無恙不動聲色的接過去認真端詳著容華的字跡。

片刻點頭評價道,“嗯,愛妃這字渾然天成,果然字如其人一般令人賞心悅目。”

“既然皇上喜歡,那臣妾便叫人裱起來送給皇上可好?”

說著她手帶著幾分試探隔著溫無恙的外袍,放在那早已經被她有意無意磨蹭起來的地方。

溫無恙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膽,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逝!

“你剛剛小產不久,還是好好調養身體朕改日再來看望你!”

說著便要起身離開,容華卻並不給他離開的機會。

手下的動作愈發囂張,竟直接伸進了溫無恙的衣內。

“皇上日理萬機臣妾很是心疼,不如就在臣妾宮裡歇個晌午如何?”

容華口中說著心疼,但手中的動作早已經將人徹底鉗制在自已柔荑下。

溫無恙眼眸幽深沉靜,一手捏著容華的腰努力剋制著自已的衝動。

容華知道溫無恙今日來她宮裡純屬巧合。

若是沒有猜錯他原本只怕是要去找此時尚在宮中的容情去的。

前一月她剛診斷出身孕後,忠勇侯府的嫡母便帶著容情來宮中探望。

走時將容情特意留下,表面上說為了照顧有孕的容華。

但實際上她們昭然若揭的算計,就差拿著銅鑼到處敲打了!

今日容華本沒有半點兒要爭寵的心思。

但現在她又改變主意了!

溫無恙不過路過而已還來試探她一番。

她也斷然沒有做呆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