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挨個為溫無恙診過脈後得出的結論是。

溫無恙火氣過旺導致心血逆流,所以才會突然吐血昏迷!

容華和魚文姬對視一眼,她們都知道溫無恙得了燥症的事。

在聽後雖然驚愣,但也算沉住了氣。

“娘娘,聽聽微臣一句勸,皇上他不能再服用枸杞人參之類的東西了。”

“如今皇上脈象雖遒勁有力,但實際上已經開始氣虛。”

“若長久下去將無法在逆轉,恐龍體有恙啊!”

一位年紀較大被張淵稱之為老師的太醫,佝僂著腰對魚文姬陳述事實。

容華站在旁邊斂著眉眼。

她目光一直注視著溫無恙,卻無人能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來。

“本宮會吩咐膳房的人,讓他們以後多注意些。”

那群太醫走後容華才抬起頭。

“剛才你在想什麼呢?怎麼看著你那麼出神?”

魚文姬替溫無恙掩了掩被角,與容華一道向外間走去。

“沒什麼?只是覺得皇上這些日子一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呢!”

魚文姬冷哼一聲,“這還用想嗎?除了那個景妃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說完後扭頭對身邊的香草示意。

“去把景妃叫進來,本宮要好好問道問道!”

容華坐到軟榻上頗有些無語的說道:“你何必如此著急,等皇上醒來自會與她說道!”

“皇上有多偏心她你不知道嗎?本宮若不先下手為強怎麼能行。”

話音剛落容情便走了進來。

她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一張嬌俏的臉被凍的青黑交加。

容情進來不等魚文姬和容華開口,她便挺直背脊搶先說道。

“貴妃姐姐若是想要審問臣妾,那臣妾便只能說臣妾不知皇上為何會突然吐血。”

“若是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要等皇上醒來後親自向皇上請罪才行!”

“雖然貴妃姐姐如今協理六宮,但本宮是皇上的嬪妃自有皇上定罪!”

魚文姬一聽瞬間怒了,語氣陰陽怪氣的嘲諷。

“喲!咱們的景妃真是好口才呀!本宮處罰你做什麼?”

“你是皇上親封的妃嬪,本宮縱然有協理六宮之權,但到底只是暫代後宮事務而已。”

“你仗著皇上的偏寵連謀害皇嗣這麼大的事,都能一概而過!”

“謀害皇上又算的了什麼呢!”

容情輕笑出聲,“貴妃姐姐慎言,本宮縱然寵冠後宮那又如何?不還是不及咱們的這位容妃半分麼。”

“再說了,謀害皇嗣謀害皇上這麼大的罪名,妹妹可擔待不起!”

她三言兩語便想將魚文姬對她的嫉妒,引向容華!

“哼,你不必在這裡歪理邪說此事本宮管不了,這後宮中有能治你的人!”

“來人!去告訴太后,景妃伴駕之時皇上吐血昏迷不醒!”

魚文姬眼睛死死盯著容情的臉,面上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

容情一聽對方要將太后請來,眼底愕然了片刻!

容華自始至終喝著茶一言不發!

不用魚文姬派人去請,太后也在來的路上!

所以她們剛說完太后就來了。

幾人跪下行禮,太后徑直繞過幾人向內室走去。

都說養兒像母。

溫無恙那極致內斂的性子,幾乎全部遺傳至太后那裡。

對方一把年紀頭髮花白卻精神抖擻,平日裡看似只專心禮佛。

但前朝後宮中都有她的耳目。

這一點容華在前世就有所發覺。

只是那時的她尚且沒有過度思索。

前世在溫無恙登基第七年後的八月中秋,那時容華已經被打入了冷宮。

但也聽宮人揹著她議論,說溫無恙要立容情為後。

可太后極力反對!

在溫無恙剛提出時,朝堂便快速的分做了兩派。

兩派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溫無恙一時氣急攻心,將反對的人拉出去斬首示眾了。

至此便將太后徹底惹怒。

母子二人就此分裂割據,溫無恙只好將立後的事情暫時壓下來。

專心與太后在朝堂中的勢力抗衡。

聽說容華死之前的那兩年裡,溫無恙瘋狂的殺人!

幾乎三五不時就要從大殿上拖出去幾人斬首。

有時候那殺人的藉口和理由,讓人聽的簡直瞠目結舌。

什麼上朝的時候左手搭著右手進殿門不知禮數。

什麼下朝的時候第一個走出大殿不夠敬業。

簡直聞所未聞的花樣,被他挑了個遍。

那兩年金殿門口的柱子和地面,連太監們每清洗都洗刷不乾淨。

全是血汙!

直到徹底將所有太后的勢力連根拔起,他才終於消停下來!

整整殺了兩年。

可見太后在朝堂上的勢力有多傾軋,有多盤根錯節。

魚文姬連忙跟在太后身邊向內室走去。

而容華則依舊保持著跪地行禮的姿勢,跪在外間!

身邊的容情面色很難看,眼睛時不時向內室探去。

相比之下容華便淡然的多了?

不一會兒太后從內室走了出來。

看到地上跪著的兩姐妹,她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魚文姬扶著她走到軟榻上坐下,容華和容情又轉了方向。

重新行了一遍禮!

“景妃,哀家聽貴妃說是你在伴駕時皇上吐血昏迷的?到底怎麼回事?”

太后模樣長的並不出挑,只是周身的氣質看似很平和,卻實在過於冷漠了些。

“回太后的話,皇上與臣妾正在閒聊,皇上突然就開始吐血接著就昏迷不醒了。”

“臣妾真不知是何原由!”

“太后若是不信臣妾,等皇上清醒過來自然能為臣妾證實虛假!”

容情捏捏著帕子拭淚,語氣也緊張又委屈的。

太后皺了皺眉頭呵斥道,“哀家不過問你話而已,這般哭哭啼啼做甚?”

於是容情連忙將眼淚擦乾。

“太醫是如何說的?”

太后這話是問一旁魚文姬的。

“回太后,太醫說皇上火氣過旺導致心血逆流才吐血昏迷的。”

“火氣過旺那就說明是一時氣急攻心,景妃倒是說說,你與皇上究竟閒聊了些什麼?才讓他一時氣急攻心的?”

太后明顯是生氣了。

語氣非常不好的質問容情。

容情立馬搖頭,髮間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亂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臣妾與皇上並未閒聊其他,皇上只是說明日便是除夕,讓臣妾幫著思索幾副春聯。”

“在由皇上親筆寫下賜予後宮各嬪妃。”

“臣妾也不知為何,皇上正看著臣妾寫的春聯,突然就吐血昏迷了!”

她說著眼淚又開始掉,本就長的極美如今這梨花帶雨的樣子。

更是嬌媚中多了幾分我見猶憐!

太后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擱。

“既如此,那大皇子的死因又是怎麼回事?”

太后話一出口容情啜泣聲立馬小了下去。

魚文姬接過太后的話茬說道,“太后有所不知大皇子薨逝那日,臣妾曾審問過伺候大皇子的宮人。”

“那些宮人起先一口咬住是容妃指使謀害大皇子的。”

“後來在臣妾審問之下才說實話,竟是景妃見不得容妃蒙受聖恩,故意陷害大皇子在嫁禍給容妃。”

“可皇上明明知道原因,卻還是勒令臣妾與眾人不準將此事宣之於眾。”

“臣妾不敢多言恐觸怒皇上,再給母族帶來災禍。”

“誰知景妃竟如此大膽,敢對皇上動手腳!”

魚文姬說的咬牙切齒,太后越聽臉色越黑!

怒喝道,“景妃哀家看你長的挺乖巧,竟不知你這般心黑手賤!”

“接連謀害哀家的皇孫,怎麼你是打算讓這大梁的江山毀在你手中不成?”

容情連忙磕頭,“臣妾不敢,只是大皇子的事臣妾確實冤枉!”

“臣妾年少不經世事,皇上看重臣妾讓臣妾協理六宮,誰知不知臣妾哪裡做的不好得罪了人,竟然如此陷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