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嚐嚐這茶湯,別的先不說妹妹宮裡的這茶湯可是獨一無二的。”

容華故意氣她率先端起一杯茶水輕抿了一口。

其實這茶湯不過就是放上茶葉,在倒上滾燙的熱水而已。

哪裡到有容華說的那麼獨一無二!

不過是因為這茶湯是趙子清親手泡的罷了。

容華抿了一口後放下茶杯,對站在一旁的趙子清溫聲說。

“你這手藝愈發的長進,泡出來的茶湯色清味兒濃正合適。”

說著還招呼容情,“姐姐快嚐嚐,待會兒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容情端起茶杯用杯蓋撇了撇浮沫。

淺嘗一口後點頭道,“妹妹這裡茶湯果真獨一無二!”

隨後便不再說此事而是放下茶杯快速的轉移了話題。

“妹妹可知本宮今日為何會來你宮中?”

容華笑著回道,“姐姐難道不是來看妹妹的傷勢如何了?”

容情語氣略帶著幾分嘲諷說。

“妹妹的傷勢自有太醫會照料,本宮不通醫術自然也幫不上忙!”

“本宮今日來是想告知妹妹一聲,昨日本宮母親進宮與本宮說了一件事。”

“母親說你小娘在忠勇侯府不能入族譜,所以父親便要將其的墳塋遷出去。”

容情眼含笑意的看了容華一眼。

繼續說道:“至於會遷到何處,父親說了卑賤之人就算扔到亂葬崗也是應得的!”

容華死死盯著容情,她不知道自已的父親為何會突然這麼做。

只知道容情現在得意的神色令她無比窒息。

她孃親已經死了許多年了,現在重新挖出來在換個地方埋。

這讓她如何能不恨!

容情臉上盡是得意猖狂,讓容華一時分不清,竟將她與前世賜自已三尺白綾。

命太監將她勒死時的那個癲狂的神情重合。

同樣的那張臉,同樣的神情,同樣的癲狂!

容情仔細欣賞著容華的神情,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仿若在欣賞著一件令她極度滿意的物品!

那種弱小,那種無助,那種憤怒!

都令她心情無比愉悅!

“是嗎?如此也好!”

“讓我娘待在那個惡臭味兒到處飄散的侯府,還不如讓她在亂葬崗自在!”

“你那個薄情寡義的爹,也算終於做了一件好事!”

“真是極好!”

容華喃喃自語般的說著,她不知道自已該是憤怒還是悲哀!

只是笑著看向對面的容情,目光裡全是刻骨的恨意。

容情聽到她如此說自已的爹,臉上有片刻惱怒不過很快就被嘲諷代替了。

“你和你娘一樣卑賤,就算做了皇妃又如何?”

“還不是照樣被我踩在腳下嗎?還不是連自已的孩子和娘都護不住嗎?”

“容華!你活著真是個笑話!”

容情說完不管身後容華如何憤怒,施施然離開了華陽宮!

她走後容華才終於佝僂下了背脊。

剛才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要不顧一切撕了對方的嘴臉。

可最後只能頭暈目眩的咬牙挺住。

她不是個孩子了。

容華坐在那裡一動沒動,夜裡卻突然發起了高燒!

就算胸口傷的那麼嚴重她也只高燒了幾個時辰而已。

可這次卻差點兒將她燒成殘障之人。

太醫輪流把脈只說怒急攻心,引得身體在盛怒之下各個臟器出現了短暫的失能。

換句話說就是宕機了!

魚文姬知道後第一個衝到華陽宮。

看到容華高燒不退的模樣急切的問道:“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高燒不退了?”

在得知前因後果之後魚文姬又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我去找皇上!”

巧巧跟在後面都沒有將她人攔下來!

又擔心容華病情危急不敢停留的太久,在原地跺了跺腳連忙轉身回去。

魚文姬畢竟是太后的親侄女兒。

在將事情的原委告知溫無恙後,對方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朕去看看容妃!”

容情畢竟有協理六宮的職權在手,手底下的人也不敢得罪她!

所以容華突發高熱的情況除了魚文姬,竟然誰也沒有告訴溫無恙。

“皇上,景貴妃如此對待后妃,實難令人信服!”

魚文姬語氣不好的抱怨了一句。

溫無恙開口安撫道,“景貴妃年紀小入宮晚,你們平日裡也多擔待些。”

這話說完等到了華陽宮看到容華驚懼的模樣後便徹底沒了聲。

“六寶去傳朕旨意,收回景貴妃協理六宮之權降為景妃,由貴妃賢妃共同暫時協理六宮!”

魚文姬聽到後愣了一下,連忙跪下謝恩!

溫無恙皺著眉頭看了好半晌容華,才幽幽吐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容華,腦海中都會掠過一些模糊的影像。

雖然並無大礙,但也著實令他感到不舒服!

溫無恙忽略心頭的異樣,走到床邊坐下撫摸了一下容華的臉頰。

卻被灼熱的溫度燙了一下,下意識蜷縮起手指!

“皇上,臣妾斗膽替容妃求您一個恩典。”

“她此番這般遭人威脅恐嚇,全因一片孝心無處安放,臣妾求您給容妃生母一份哀榮!”

“容妃伺候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如今這般臣妾看著著實不忍!”

魚文姬跪在溫無恙腳邊擔憂不已。

引得溫無恙不由沉思,“你與容妃向來性子不合,如今怎麼處處為她著想?”

“臣妾與容妃是性子不合,但同為後宮嬪妃大家情同姐妹理性互相包容才是!”

她這話說的也算赤誠,但可信度著實有些低!

畢竟身為貴妃居於高位,又是太后親侄女兒身份何等尊貴。

平日裡她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看誰都不順眼!

現在竟然肯為了容華跪地求情,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溫無恙也沒有追究,“此事等容妃清醒後再論。”

“不過既然忠勇侯府容不下容妃的生母,那就另擇一處風水之地安葬便是!”

魚文姬連忙替容華謝恩。

容華和魚文姬不清楚忠勇侯府為何會來這麼一出。

但溫無恙卻是心知肚明!

他派趙子清親自將那刺客的腦袋砍了下來送去了侯府!

如此一來那老匹夫不敢在他這裡發洩,只能用容華的娘發洩怨氣!

也實在可恨!

這事既然容華不知道就說明趙子清沒有將此事說給她聽。

想到這裡溫無恙抬眼打量了一下立在人堆後的趙子清。

眾人都離開後,溫無恙出聲叫住了趙子清。

“容妃需要修養身體,就不必拿此事煩擾她,你去偷偷的辦了就是!”

“也不必告知她是朕的意思,畢竟是她母家的事朕也不好插手!”

趙子清離開後溫無恙撫摸著容華的臉頰。

因著高熱不退,她此刻臉蛋被燒的通紅。

“氣性真大!”

容華依舊昏迷驚厥睡不安穩,緊緊皺著眉頭看上去很不舒服。

溫無恙安撫了半天沒見有成效,乾脆脫了鞋子上床將容華抱在懷裡。

他腦海裡卻在想著那日從寶華寺回來後。

自已焦躁煩悶的情緒。

如今似乎終於有了片刻的安寧!

只是這份內心的安寧在容華扭擺的身體中。

又逐漸變成了慾壑難填的乾渴!

溫無恙感受著自已身體的變化,驚愣錯愕的看著懷裡的人。

這到底是個什麼道理?

想了又想他準備去找容情洩火時,又頓住了下地的動作。

他一次兩次次次在容華這裡起火,又跑到別的地方洩火!

這到底是個什麼古怪的套路?

溫無恙坐在床邊思索了很久,才踢了腳上的鞋子重新蓋上被子。

容華並不像容情那般溫柔體貼,她甚至有些神經大條。

做事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而相比之下容情做事就目的很明確。

溫無恙在為數不多的與後宮相處中,也逐漸感覺到了各個妃嬪的脾氣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