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月光看去那柄長刀泛著凜凜寒光,好似屠夫手中的殺豬刀,不知有多少亡魂死於那刀下。

容華將魚文姬護到身後,小聲的附在她耳邊說道:“你去躲在桌子下,待會兒我把她們引開。”

她剛說完就遭到魚文姬的嘲諷,“就你那貪生怕死的樣兒,哄著我躲到桌子下到時候再讓你出賣。”

容華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嘆氣點頭回應。

“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容華想到對方不想讓她們好過,卻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

容華原本也沒指著魚文姬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但對方巡視了一圈房間。

“有了,你先把那刀頂住。”

“你要幹什麼?”

魚文姬沒有回應容華的話,而是走到桌邊拿來了兩把椅子。

“我們站在門兩邊在他破門而入時,快速用椅子砸向那人的頭。”

容華點頭,“是個好辦法,那如果來的不止一個人呢?”

“那能怎麼辦?你我總不能等死吧!”

容華用力頂著門栓,對方撬不動又加大了力度。

就在容華以為對方撬不開門,不敢打草驚蛇會想其他的辦法時,那把刀直接抽離出去。

兩人對視一眼以為沒事了。

結果一轉身,卻看到那把刀又從窗戶伸了進來。

兩人頓時嚇傻了。

窗戶上的鎖釦並沒有門栓那麼長,不等她們反應那歹人便將窗戶撬開。

黑夜能很好的掩藏人,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

所以當那人從窗戶上跳下來的瞬間,腦袋上重重捱了一椅子,一隻眼睛上還插了一把剪刀。

容華和魚文姬兩人一擊過後,也各自暴露了隱藏的地方。

那歹人蒙著面手持長刀,一看就是常年行走在刀尖舔血之輩。

但卻被兩個弱女子左右夾擊之下,也受傷不淺,想必此番是他過於輕敵,才讓容華她們得手!

但那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悶哼一聲過後,徑直提刀向離他最近的魚文姬刺去。

魚文姬嚇得花容失色慘叫連連,後退之時竟因為過於緊張害怕,自已將自已絆倒在地。

“救命啊!!!”

魚文姬原本以為自已必死無疑,嚇得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分開指縫偷偷看了一眼。

隨後當場驚愣在原地,容華趁著那歹人去刺殺魚文姬時,拿著手裡的椅子再次狠狠砸了過去。

只是這次對方有了警覺心,身體向右偏過去,躲開了容華的攻擊。

容華也知道自已打不過對方,於是虛晃了一招後,順勢擋在魚文姬前面。

那歹人身體躲避容華攻擊的空檔,還狠狠遞出一刀。

容華右邊胸口被長刀徹底刺穿。

但她卻衝著那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隨後在那人不解的眼神中,雙手狠狠握住了長刀。

以此借力,用盡全力抬腳踹向對方的褲襠。

人都有弱點,哪怕他是個太監。

那人果然痛苦的佝僂了一下腰,但女子力量本就薄弱,加上容華又因肩膀上的疼痛而使不上力氣。

導致對方似乎看上去受傷並不嚴重。

“容華!!!”

“快來人吶!!!”

“有刺客!!!”

魚文姬連忙起身扶住容華,歹徒用力收刀的動作極為乾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想殺魚文姬。

就在容華以為她和魚文姬都要死在這裡時,剛才魚文姬的那聲尖叫。

終於讓正在沐浴的趙子清聽到,匆忙趕來破門而入。

當看清楚房內的情形,便立馬上前與那歹徒纏鬥。

直到這時容華和魚文姬才得以喘息,眾人都被驚動起來,就連早已歇息的住持都匆匆趕來。

“主子!!!你怎麼樣了??”

巧巧一看到容華受傷,便立馬哭了出來,雙手用力扶住容華都忘了該怎麼辦。

香草將燭火點燃,眾人這才看清房間裡的雜亂。

容華半邊身體都被血水浸溼,整個人都虛軟無力,臉色蒼白中已經帶著些許灰敗。

“住持你快救救她,她是皇上的后妃若是就這麼死了,皇上必定會震怒的。”

魚文姬雖然想拿出往日貴妃的派頭,但看到容華那樣生死難料的模樣,瞬間哽咽不成聲。

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些祈求的意味兒。

“娘娘,這可怎麼辦呢!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叫奴婢怎麼給死去的姨娘交代啊!”

容華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但她還是努力睜開眼睛看向一旁抱著她的魚文姬。

心道,“幸好!”

從她出生起就沒有人看得起她,爹因為懼內所以從不敢給她好臉色,她娘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連帶著自已也跟著日子難過。

尤其她娘死後,自已似乎連正常的覺都不敢睡,生怕半夜有婆子來找她,想悄悄弄死她。

直到被容情設計進宮赴宴,被先帝賜給溫無恙為側妃,她才似乎終於有些好日子能過了。

可是後來還是命喪她手,重來一世她覺得自已,不過是再次體驗一遍前世的死法罷了。

可是沒想到會與魚文姬關係這般好。

前世她一心撲在得寵上,加上魚文姬說話總是帶著嘲諷。

所以她們可以說是互相討厭,即便見面也說不到三句話就各自離開。

可是現在她會將自已的私房錢拿出來給她,雖然說話的方式還是那麼趾高氣昂。

卻讓容華莫名記在了心裡。

幸好自已擋住了,幸好她沒有受傷,幸好重來一世彌補了她們之間的友情。

很多個幸好!!

值得走這一遭!

容華想著想著突然笑了出來,誰說只有帶著血緣關係的才算是姐妹?

陷入無邊的黑暗中時,容華心中猛然掠出一個想法。

若是就這樣死了,是不是要比前世那樣更有意義?

同一時間皇宮中溫無恙正在批閱奏摺,卻突然胸口一陣慌亂。

本想喝口茶水緩解一下,誰知剛端起茶杯一個不穩,茶杯瞬時摔倒了地上四分五裂。

六寶公公連忙收拾了殘局,又重新奉上了一副新的茶杯。

“皇上可是累了?要不您還是到偏殿中休息會兒。”

溫無恙摸著胸口安撫失去規律的心跳,可無論他怎麼平靜就是不行。

最後不得不站起身走動,“讓殿內通通風。”

太監們連忙將窗戶掀開,冷風猛地灌入殿內,帶動著燭火也跟著跳動不已。

“還是隨朕出去走走吧!”

六寶公公剛要問是否擺駕未央宮,但看溫無恙恍惚的神情,他又住了嘴。

趙子清清理了那刺客,進到房間看到昏迷的容華,他下意識的皺著眉頭。

剛才他正在沐浴,聽到叫喊聲連衣服都來不及穿,眼下還赤著上半身。

剛才在與歹徒搏鬥時,雖沒有多費力氣,但到底算得上是一場運動,呼吸不怎麼平穩。

小福子跑出去給他找來了一件外袍,趙子清道了聲謝披在身上。

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抱起容華放到床上。

“去打些水來娘娘還有呼吸,再去用粗布多包點兒沙子拿來。”

趙子清沉著冷靜的應對,讓其他一干人等終於有了主心骨。

雖然慌亂最起碼不像無頭蒼蠅那般亂撞。

魚文姬時刻握著容華的手,好像這一刻她也不怕自已手裡握著的到底是不是死人的手。

“貴妃娘娘還請您幫忙雙手先按到容妃娘娘傷口,要稍微用些力氣!”

魚文姬這才放開容華的手,雙手用力按在容華的傷口上。

小福子提著一桶溫水過來,巧巧用粗布裝了一大包沙子遞到趙子清手裡。

香草找了一堆乾淨的帕子,將其一條一條打溼舉著雙手遞到趙子清面前。

只要對方需要就可以隨時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