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容華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池水中。在一陣慌亂中,一聲驚懼的怒喝聲傳來。

“快救人。”

容華被冰涼的水嗆咳到快要窒息,胸肺處疼痛不已。

即便如此她依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容情故技重施,依舊想拉她下水,容華便成全她。

因為在剛才,容華看到一抹黑紅的衣角出現在遠處。

她心知那是溫無恙,便大喊了一聲姐姐,也跟著跳下了水。

在跳下去時,她故意用力把在水中掙扎不斷的容情往下衝擊。

讓原本浮在表面的容情,直接徹底進了水裡。

溫無恙緊繃臉,吩咐太監將兩人打撈了上來。

看到自已的兩個妃子,像兩隻落湯雞一樣,平日裡優雅全無。

溫無恙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煩躁的坐在亭子裡按壓著眉心,聲音彷彿淬了寒冰似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月的天雖然看著像夏日,但那池水卻還是寒涼無比。

容華看著幽幽轉醒的容情,全然不給對方機會,直接掩面痛哭了起來。

“你一次又一次置妹妹於死地,究竟是何緣由,今日還請姐姐說清楚。”

“倘若真是妹妹做錯事,今日就算是死也要與姐姐做一了結。”

容華淚眼婆娑卻又極度剋制的樣子,讓溫無恙一時也拿不準。

於是又問了一遍怎麼回事。

“回皇上,臣妾與幾位妹妹正在此處給魚兒投食,沒想到姐姐剛與臣妾說了幾句話,姐姐她突然在臣妾耳邊說了一句,就自已摔向水中。”

“臣妾只聽到姐姐說,容華這世上有我沒你,臣妾還未明白其中意思,也跟著跳了下去。”

“臣妾本想去撈她,誰知她卻在水中死死掐著臣妾的脖子。”

說著容華將手指拿開,果不其然那脖子上赫然幾根赤紅指印,看得令人驚心動魄。

溫無恙眼神幽暗的掃過容華的脖子,沉沉吐出一口氣。

“先扶容妃去換衣服,把剛才的所有人都帶到殿中。”

說完率先起身向殿內走去。

容華被巧巧和張才人扶著站起身,在起身的一剎那,目光望向咳個不斷的容情。

容情大約是恨死了她,眼神惡狠狠的瞪著容華。

容華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又擦乾了頭髮才從內室出來。

溫無恙坐在上座一言不發,而容情也已經換了一身衣裙,正抽著肩膀哭的傷心。

溫無恙看了一眼容華,容華從裡面讀懂了些許意思。

是在用眼神警告自已不要鬧大了。

容華斂下眼皮,眼底的嗤笑和憤恨達到了極點。

想大聲質問憑什麼?

憑什麼自已就要被人一次又一次冤枉陷害?還想要她大度的不吵不鬧?

但容華很剋制的說道:“姐姐有什麼話,今日不如當著皇上的面一次說了,省得日後你我見面在弄出些沒臉的事來。”

“我自認為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姐姐的事來,如今我的孩子也是葬在姐姐手中,命也差點兒讓姐姐送到閻王面前。”

“姐姐若是有怨言,大可說出來也好讓妹妹日後死的明白些。”

容華氣勢咄咄逼人,容情抹眼淚的動作頓了頓,語含委屈驚惶的樣子。

真是令人為之心動。

“妹妹這話說的不心慌嗎?你將我推入水中時,可是親口說著讓我給你的孩子陪葬的。”

“現在這麼反咬人一口,天理何在?”

容華直接笑出了聲,語氣森然的說道:“天理何在?虧的姐姐竟還能說的出這樣的話來。”

“我七歲死了孃親,結果緊跟著就身中奇毒,差點兒一命嗚呼。”

“若不是偷聽到爹爹的和大夫的話,只怕我是到死都不知道,嫡母不僅殺了我娘,還想連我一起殺了。”

“本以為嫁人後,我就能逃離你們,沒想到你們竟如此陰魂不散,不僅害死我的孩子,還想在此繼續誣陷我。”

“該是妹妹問一句,姐姐那句天理何在,是如何說的出口的。”

容華說著說著眼睛通紅,眼淚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但就是不肯讓淚水落下來,故意扭過頭,揹著溫無恙擦了一把眼淚。

才又將頭扭過來,繼續盯著容情。

“你胡說,你何時中過毒?母親一直將你當作嫡女一般對待,何曾虧待過你。”

容情並不知道容華中毒的事,只當她是狗急跳牆,想博取皇帝的同情而已。

容華冷笑一聲,“當作嫡女對待?姐姐說的是指你娘她給我吃餿飯?還是給我穿打著補丁的衣裳?又或是大冬日罰我站在雪地裡?”

此話一出口,容情死死瞪著她。

言語憤恨的說道:“容華你怎可如此冤枉母親?你與人私相授受,孃親都替你擋了下來,不過讓你在外面站一會,你竟這般不知好歹記恨於母親?”

容華深深吐出一口氣。

容情說完這些,溫無恙立馬用上下審視的目光看向她。

容華知道容情這是在抹黑她。

但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溫無恙絕對相信容情剛才的話。

因為人在互相背刺時,說出的對方問題,那有八九成都是真的。

容情目光得意的看向容華,絲毫不見半點憤怒。

反而有種穩操勝券的樣子。

“我與人私相授受?姐姐是想說我與趙子清曖昧不明?還是又是哪個我不知道的男人?”

“看,連你自已都說了,你與趙子清曖昧不明,被母親撞見你的私事,不過是罰你長記性而已。”

“誰知,你竟這般不知所謂,還反咬一口母親的苦心。”

容華嗤笑了一聲,眼神中全然都是寒意。

“然後呢?你是想告訴皇上,我給他腦袋上扣了一頂綠帽子是嗎?”

“放肆!!”

一直沉默不言的溫無恙勃然大怒,眼睛好似吃人一般瞪向容華。

在場的人都嚇傻了。

容情驚懼過後斂下眉眼,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容華伸手捋了捋衣裙上的帶子,聲音清淡目光悠遠的開口。

“既然姐姐一口咬定臣妾不知廉恥,那必然是家門教養出了問題。”

說到這裡容華故意停頓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殘忍嗜血的笑意。

看向溫無恙的目光,認真且無畏的繼續說道:“還請皇上誅臣妾三族,將臣妾與趙子清抽筋剝皮,再下一道油鍋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容華。

心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句,“這怕不是瘋了吧!!”

“你瘋了?你自已不檢點,何苦拉著別人一起死。”

容情震怒的嘶吼道:“要死你自已死就是,拉著別人陪葬做什麼?”

容華聲音冷淡的回道:“姐姐說的是,那就讓父親母親,還有那個狗肚子裡爬出來的趙子清,一起陪著我下油鍋如何?”

“左不過是他們教育無方,才讓我如此不知檢點對吧?”

容情已經不知該怎麼說了。

她沒想到容華竟敢來這麼一下。

父親母親自然不必說,那是她的至親。

趙子清雖然拒絕了她,還拒絕的很難看,但到底到現在她還是放不下。

容華這是踩著她的命脈,給她來了致命的一擊。

她怎麼敢?

“請皇上下旨賜死臣妾,還有臣妾的父親母親,和那趙子清。”

“不……你不能這麼做!”

容情焦急的想求皇帝開恩,容華卻站的筆直,冷眼旁觀著眼前的一切。

心道:“大不了在將前世的路走一遍,又有何難?”

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說道:“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可是姐姐不就希望妹妹這麼做嗎?”

“容華你這麼做會遭報應的。”

容華聽後愣了一下,卻直接笑出了聲。

“報應?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