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啊！”
聽見夜鶯的話，剛剛止住了淚水的陳凡再次忍不住嗚咽失聲。
心中的劇痛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不斷衝擊著他的心臟，悲愴瀰漫心頭。
螢幕外面，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看著滿臉狼狽和猙獰，面容宛如魔鬼一般的夜鶯，
卻是用他生平最溫和的語氣安慰著陳凡，
輕輕的拭去陳凡的淚水，
他的面容比影視裡面的鬼還要恐怖，可是現在，他的笑容，
感染了現場的每一個人。
無數的觀眾不由的落淚。
“這應該是最後一個能夠給陳凡溫暖的戰友了，以後，他將真正的踏入黑暗，孤身一人面對整個世界！”
“以後就算是想哭，也不會再有人聆聽，不再會有人給他擦乾淚水了！”
“夜鶯在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痛苦的話，其實如果可以，他何嘗不願意給陳凡擦一輩子的眼淚？”
“夜鶯是在說：別了，我最親愛的兄弟，我最摯愛的戰友，我走了以後，不許再哭鼻子了！”
“此時此刻啊，蒼涼的麗農山在低頭默哀，渾濁的洛河水在輕聲嗚咽！”
“...........”
陳青璇呆呆的看著螢幕，看著螢幕上那個在夜鶯的面前哭得宛如一個小孩的陳凡，
她的心理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她從來沒有想過，
陳凡居然會有這麼脆弱而感性的一面。
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刻，
陳青璇只感覺胸口壓抑的難受，感覺呼吸不過來，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
直到現在，
她貌似知道了這個男人到底承受了什麼，她的身軀都在顫抖著，忍不住轉頭看向那道她恨了十幾年的面孔。
那個她視為恥辱的男人，
她的腦海裡忍不住蹦出了一個念頭，這樣重感情的一個男人怎麼會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在陳青璇產生這個念頭的同時，
另外一邊，
陳愛軍已經泣不成聲。
此時此地，他恐怕是最痛苦最悲哀的那個人了吧。
他的親生父親受盡折磨，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將他救出來的養父也身敗名裂，宛如一個孩子一般無助而悲哀的哭泣。
這一刻，
他看著帶著溫和笑容的孫軍，還有完如何孩童哭泣的陳凡，
他知道，
這一刻，
除了陳凡和孫軍，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理解這兩個錚錚鐵漢心中無法言喻的痛苦。
那螢幕裡，
陳凡再次放聲大哭著，心中的痛苦幾乎要抽乾他最後一絲力氣，
他心中的情感宛如決堤的大壩一般被衝開，
夜鶯微笑著伸出瘦骨嶙峋的雙手輕輕的抱住陳凡，
臉上即使帶著微笑，可是他也已經淚流滿面。
夜鶯的臉上帶著動人的溫柔，
宛如心種一片陽光,看一窗花兒溫柔地生長,無論以何種姿態,小小的歡喜都能暖心底的那份薄涼;
聞草木花香的氣息,清新淡雅,洗滌內心的心塵,
蟬鳴蟲鳥的鳴叫,一窗風日晴好,自然天籟之音恬淡 安然。
不覺歲月漸向遠,不悟時光不等人,
“其實啊，當初選擇成為灰人，我是不太贊同你進來的！”
“叔叔阿姨已經在這條路上犧牲了..........”
“這條路太黑了，我有時候看不見光.......”
“有我們在，其實已經夠了.......”
“有時候，我想要喊你走，可是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
夜鶯的的聲音宛如鄰家大哥哥一般，溫和的笑著，
目光清澈如水，
“好了，小凡，時間不多了，別哭了！”
“時間不多了，大哥要走了......”
“.......”
夜鶯的話，宛如鈍刀一刀刀的割開陳凡的西藏，
他竭盡全力的抬頭，
睜大淚水模糊的雙眼，
看著夜鶯，
他要好好看一眼這個即將離自己而去的黑暗中的英雄，他想要張開雙臂抱一下夜鶯，卻是隻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啊，
又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足犧牲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卻是無能為力啊，
他的渾身都在顫抖，他張開嘴，顫抖的嘴唇蠕動了無數下，
這才竭力的顫顫巍巍的喊出兩個字：“大..........哥！”
大哥！
這次，
他沒有喊孫家的代號，他喊的是大哥。
這個從大學開始就一直拿自己當親弟弟照顧的大哥。
螢幕外，
陳青璇看著那個紅著眼眶，淚如雨下的男人，她的心中也忍不住浮現一抹絕望。
這一刻，
與之前是多麼的相似啊，
這個男人是那般的狼狽和無助，只能拼了命的呼吸和流淚，
他很強大，曾經是血刃灰人裡的一代神話，各種成績綜合第一。
後來，他是坤薩集團六爺，
大夏修羅的存在，他殺人不眨眼，他殺人如麻，是多少人膽戰心驚的存在，
可是這一刻，
他只是一個可憐蟲，
一個沒有辦法改變一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好大哥死在自己面前的可憐蟲。
在陳青璇的印象中，
這個男人總是挺直了腰桿，眼中宛如星辰一般深邃。
可是在吳燕死的時候，
在吳兵死的時候，在歐陽晨死的時候，現在在孫家即將犧牲的時候，他卻是哭得如此讓人心酸，
如此的狼狽。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死的都是別人，而不是我？”
螢幕裡，
陳凡的內心瘋狂的咆哮，
而此時記憶審判器裡，
陳凡的身體也是在不斷的顫抖著，他的拳頭死死的握緊，脖子上和額頭上青筋暴起，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擔憂和可憐。
............
螢幕裡，
夜鶯開口了。
“孤狼，記住我那天說的話，讓我死得有價值一點，不要下不去手，死在你的手裡，總比死在那些毒販子的手裡要強！”
“我在察猜集團臥底的這段時間，已經摸清楚了察猜集團大部分的情況，這些情況，我已經整理成了一個檔案，在我死後不久你就會收到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