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陳凡放下手機，掙扎著站在窗前，
目光隔著層層阻隔看向郊區那座小院子，
“對不起，白洛，對不起，璇璇........”
“我本不應該闖入你的世界，卻是誤登了你的孤島，我給你們帶來的傷害，已經足夠多了.......”
“以前的陳凡..........就死在了昨天吧...........以後活著的只有陳不凡.....”
“白洛，原諒我，璇璇，原諒爸爸........這一世，爸爸欠你們的，
這一輩子啊，爸爸三尺殘軀以許國，下輩子爸爸做牛做馬再............”
忽然，
陳凡頓住了，
他自嘲的笑著：“算了............下輩子啊，你們還是離爸爸遠遠的...........也許下輩子，爸爸還是灰人呢？
離爸爸遠遠的，這一輩子連累你們了.........下輩子怎麼還能讓你們受苦？”
陳凡自嘲的笑著，
笑著，
笑著，
淚流淌了出來.......
三天後傍晚，
m縣的一座橋洞下，
陳凡趴在欄杆上，右手一支菸，
雙眼盯著橋下時而歡快遊過的魚，
“聽說.........魚只有七秒記憶.........要不，下輩子當條魚吧...........”
“你說..........魚裡面有沒有灰魚啊？噗嗤！”
還沒說完，
陳凡就被自己逗笑了，
陳凡說完，
水裡的魚抬起頭，看向陳凡，它好奇的看著頭頂奇怪的生物，
正想說著什麼，
它卻是好像什麼也記不得，一個擺尾消失在水流中，
陳凡再次轉頭，
看向橋洞的另一端，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聯絡歐陽晨，
抬手看了一眼手錶，按照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鐘，陳凡緩緩將手中的煙熄滅，
傍晚過後，
天后迅速的變黑，
陳凡緩緩皺眉，已經開始感覺不對勁，
他緊了一下頭上的帽子，正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候，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只見得遠處一道身影踉踉蹌蹌的跑來，
陳凡連忙跑了過去，
陳凡一把扶住歐陽晨，
“局長，這.........這是怎麼回事？”
“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歐陽晨急促的開口，眼神有些躲閃不敢去看陳凡，
陳凡不疑有他，連忙拖住歐陽晨離開了橋洞，幾分鐘之後，一個個人影站在陳凡剛剛所在的橋洞下，
一臉的兇厲之色，臉上全是暴虐，
看見橋洞下空無一人，
他們將周圍找了幾分鐘這才離去，
十幾分鍾之後，
又是一波人出現，
搜尋了一番，
“頭，這裡沒有！”
“長官，這裡也沒有！”
“.......”
又是半個小時，所有人影才離開，
郊區一個偏僻巷子裡，
“孤狼，放我下來！”
陳凡的背上，歐陽晨輕輕的拍了一下陳凡的肩膀，
陳凡將背上的歐陽晨放下，他的背部已經被侵溼，
“局長，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這麼重傷？”
陳凡急促的問道，
歐陽晨眼眶通紅，悲憤道：“我們的隊伍裡出現了叛徒..........”
“叛徒？”
陳凡猛捏緊了拳頭，
“你也知道，最近兩次行動，都被敵人提前得知，造成了我們的隊伍傷亡慘重，讓得你和另外幾個灰人同志遭受猜忌，
甚至連上次的斬首行動，他們都不允許告知於你！”
“讓得其他部門的同志對於我們灰人部門失去了信任，所有人都在說你們叛變了，你們被黑暗腐蝕了，你們成為了祖國的叛徒，”
“可是別人不知道，我歐陽晨知道啊，我的灰人們連死都不怕，，你們怎麼可能會背叛祖國？”
“我為你們據理力爭，卻是再沒有幾個人相信我，更是有人提出了更換灰人負責人的提議，而且幾乎得到了大半數高層的同意，”
“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一過，他們就能將我換下來，”
“可是，我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我我知道我的灰人們沒有問題，那問題就出現在其他部門，這幾個月，
我什麼都沒有做，就一直致力於調查這個隱藏在暗中的叛徒，隨著調查的進行，我漸漸摸到了一些脈絡.......”
“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我開始遭受到了暗殺，一次比一次恐怖，一次比一次喪心病狂，要不是我一直保持警惕，恐怕現在已經無法和你說話！”
“不過，這也讓得我更加的堅定，叛徒，就出現在其他部門之中......他們怕我查出什麼來，他們急了，他們想要殺我滅口！”
“正好昨天，你傳回來的訊息，讓得兩次爆炸案造成的傷亡降低了許多，讓得不少高層開始改觀對我的態度....”
“可是..........會議結束之後，我剛剛離開了部門沒有多久就遭受到了追殺......”
“同時，更讓人震驚的是，高層傳出了一道訊息，他們已經找到了隱藏於隊伍裡面的叛徒，而且還掌握了絕對的證據........”
“那些證據，我看過了，我的眼睛看見那些證據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你知道.......那個叛徒是誰嗎？”
歐陽晨忽然抬頭看向陳凡，
陳凡茫然的搖頭，
“不知道！”
“哈哈哈！”
歐陽晨忽然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個叛徒.........就是.............就是我啊........”
轟！
歐陽晨的話剛剛落下，
陳凡的腦海中猛的炸開，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時間裡，
歐陽晨猛的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陳凡看清楚的時候，
歐陽晨的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把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陳凡，
歐陽晨面目猙獰：“陳凡...........謝謝你救了我啊！你可真的是個大好人，所以，我現在就要送你上路了，你，沒有什麼遺言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