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一天，有的人光鮮亮麗，有的人深埋黃土

良久，

他緩緩爬起來，眼中的那絲光芒，徹底的暗淡，

這一刻，

他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血仇，報仇！上帝，察猜集團，都得死，與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都要死！”

“教官，還有慘死的兄弟們在天上看著我，我要讓他們以比你痛苦一百倍的死法死去，我會親自提著他們的頭，放在你的墳前祭奠你！”

“你們要看著.........”

陳凡呢喃著，

緩緩消失在黑暗中，可是，現在明明還是白天，

在看見陳凡記憶中丁輝等人的慘狀的時候，一道哭泣聲響起，

“嗚嗚嗚！！”

看到這裡，在審判庭裡面，一個婦女和一個女孩抱頭痛哭，

她死死的想要捂住女孩的眼睛，

可是女孩卻是咬著牙流著淚將她的手掰開，

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婦女：“媽，求求你，我只想要再看一眼爸！”

“我早就知道他不在了，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他只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愛著我！”

“那是爸，我不怕，我不怕的！”

“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英雄！”

聽見他們的對話，

周邊的人這才這才知道他們的身份，

看著兩母女抱頭痛哭，

再聽見他們的對話，

所有人再次忍不住哭了，

“這一天，有的人光鮮亮麗，有的人深埋黃土；有的人萬眾矚目，有的人痛失所愛。”

“大夏人有多講究入土為安，立碑為記，這裡留下了多少人的眼淚！”

“清明祭英烈，人間正道是滄桑！”

“有的緝毒戰士即便有墓碑，也不敢刻字，親屬不敢在清明節去祭奠，

孩子不敢隨父姓，甚至有的時候，補助金都沒法落實，他的老婆孩子的溫飽沒法得到保障，這就是緝毒警的一生。”

“我一直記得，他們的追悼會，是全屏的馬賽克。”

“我們之所以看不見黑暗，是因為無數勇敢的人把黑暗擋在了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

螢幕上，

陳凡的記憶還在繼續播放著，

還是天橋下，

“你別衝動，現在察猜集團的勢力非常強大，那個上帝更是殘忍至極，你一個人勢單力薄，你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還有，現在大夏警方也在針對察猜集團和坤薩集團的頭目進行抓捕，

而你就是重點目標之一，

你現在要面對的不只是察猜集團，你面對還有大夏警方，

為了鋪你這條線，

死的人太多了，

千萬不能有失！”

接頭人看著陳凡，臉上全是肅然，

“可是.........教官他們幾人的屍骨總是要拿回來的吧？至少，他們應該睡在我大夏的土地上，你放心.......我有分寸，我請求你不要攔我，

我救不了教官他們，我必須要將他們的屍骨帶回來，不然我良心不安！”

陳凡低著頭，

語氣非常平靜，可是卻異常的堅定，

他記得當初他們分開的時候互相許下的諾言，

待他回家，

代他回家，

帶他回家！

如果順利完成了任務，那麼就等待他回家，

如果任務出現了問題，那麼代替他回家，

如果他犧牲了，那麼請帶他回家，

身為灰人，

他們甘願為了祖國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他們唯一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死後，

即使是殘破的身體，

也想要回到祖國的懷抱，生前隱於黑暗，融入黑暗，冰冷，孤寂，

連一絲陽光都是奢侈，

死後，

只有葬在祖國的大地上，才能瞭然慰籍，才有了家，才有了歸宿，不至於變成孤魂野鬼，

而現在，丁輝他們死在了異國的土地上，

他們的屍骨，

陳凡必須帶回來，

陳凡離開了，

單槍匹馬，

接頭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動用手中所有的關係，讓他離開邊境的時候順利一點，

大夏和佤甸邊境，

一道黑影緩緩的越過界碑，

站在界碑的旁邊，

他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界碑，就好像撫摸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等我...........回來！”

他回頭朝著祖國的方向，朝著那個小院的方向眺望，

哪裡.........

一個個星辰閃爍，

那裡，

一個個笑臉浮現，

看著陳凡，

彷彿是在祈禱，

一道身影，

閃入黑暗中，宛如黑夜中的野鬼，沒有任何人能看得見，

今天，

有那麼一個人，

單槍匹馬衝入了黑暗，

陳凡消失後不久，

一道身影才緩緩出現，

看著陳凡消失的地方，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若回來，一切安好，你若回不來，我親自...........去接你們！”

“這把老骨頭，壞不了！”

“...........”

說到最後，

他的身軀緩緩挺得筆直，在黑夜中宛如山峰一般直插雲霄，

沒有知道，

二十年前的他，

是讓無數毒販聞風喪膽的惡鬼！

那時候，

惡鬼，

在大夏還是一個褒義詞...........

螢幕前，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螢幕上陳凡消失的方向，

眼中全部是不可思議，

“他............他居然真的去了！”

“他居然敢一個就敢闖察猜集團這一窮兇極惡的地方，那可是龍潭虎穴啊！”

“他面對的不但是窮兇極惡的察猜集團，他即將要面對的還有大夏警方，此時的他已經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

可是，他卻依然想要救回自己隊友的屍骨！”

“媽媽，他..........他真的是魔鬼嗎？可是........可是他為什麼還要去救爸爸的屍骨？”

“我...........我害怕他，但是........我不恨他！”

丁琳看著螢幕，忍不住問了出來，

婦女抱著他，也是怔怔的看著螢幕，

她曾經可一點都不知道，

陳凡當年居然為了丁輝他們的屍骨而單身一人獨闖察猜集團啊，

她還以為是大夏警方............

她的心一下子複雜起來，

可是最後她還是堅定的搖搖頭：”琳兒.........他犯的罪是滔天大罪，即使他現在還是好的........可是，也不能掩飾他後來成為惡魔的罪行，

我們能夠為她此時的行動而感激，

可是，

這不是我們原諒他後來成為魔鬼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