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不是當年鬼子進村時候，被日本鬼子打死的村民啊？”
農夫妻子搖搖頭，說：“是不是，這個得讓法醫化驗化驗，憑肉眼可看不出來。”
“你說的對！”農夫拿了手機，連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電話是陳永輝接的，他將方才的情況彙報給宋青山後，宋青山對楚嫣然說；“有村民發現了一具被肢解的枯骨，巧了，地址就是你的故鄉！”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楚嫣然說。
警車抵達現場後，周法醫和雲初夏戴著白手套，過去進行屍檢。
隨後人骨被帶回法醫鑑定室。
經過化驗後，周法醫拿著報告找到宋青山，說：“死者死時年齡大約35歲左右，死亡時間大約為17年前，死者死亡原因為重物擊打頭部而死，還有重要的一點是……”
“什麼？”
“死者的骨頭有多處變色，經過檢測證實，死者骨頭曾被烹煮過。”
“什麼？”宋青山吃了一驚，他忽然想起楚嫣然跟他提起過的夢魘。
她也是經常夢到院子裡有一口大鍋，冒著泡，咕咚咕咚地煮著一個男人的屍體。
這具枯骨，正好是在楚嫣然的故鄉發現的，巧合的是，枯骨的死亡時間，大約為17年前。
也就是楚嫣然所說的，她的姨父和母親失蹤的那一年。
莫非，這具屍骨，會跟她的夢魘有聯絡？
楚嫣然的心怦怦直跳，宋青山看到她深呼吸的樣子，猜到她一定是聯想到了自已母親身上，畢竟母親已經失蹤十七年。
楚嫣然問。“這具枯骨為男性還是女性？”
周法醫說：“我和雲初夏拼了幾個小時，終於將骨頭拼湊完整，枯骨的身高大約為180左右，從骨盆和身高推斷，應該是男性！”
“九十年代時，那時候的法醫技術，不能從烹煮過的屍體上提取任何DNA，也許這就是死者被烹煮的原因。”周法醫說，“但是現在，經過十幾年的進步發展，法醫可以從被煮過的屍體上提取DNA了！”
雲初夏說：“如果十幾年前發現這具屍體，就憑當時的技術，提取不到有效DNA，同樣是破不了案的！現在屍體重見天日，我們還可以從屍骨上提取到死者的DNA，也算是死者的幸運了！”
“將死者的DNA輸入資料庫，進行比對！”宋青山說。
經過比對，查出了死者的身份！
陳永輝說：“宋隊，死者名叫遲遠航，十七年前失蹤，其妻子並未報失蹤案！”
“什麼？”楚嫣然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陳永輝，你確定嗎？”
“確定！”陳永輝把比對結果拿給楚嫣然看。
楚嫣然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遲遠航……”宋青山一把攥住楚嫣然的胳膊，她才不至於跌倒。
“他是不是你的姨夫？”
“是！”楚嫣然點點頭，說，“小姨一直說她跟別人跑了，怎麼會變成了一堆白骨？還被人烹煮過？十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嫣然雙手抱頭，她表情痛苦，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人一下子便失去了知覺，身子軟了下去。
宋青山連忙抱起她，直掐她的人中。
好半天，楚嫣然才緩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氣息微弱地說：“我姨夫死了，被人砍成無數碎塊，我母親呢？她失蹤那麼多年，去了哪裡？會不會也被人給殺了？”
“沒有見到屍骨之前，不要輕易下結論！”宋青山說，“這起陳年舊案，我們要細細調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我總覺得，你母親的失蹤，和你姨夫的死，有關聯！”
楚嫣然起身，調整了一下心情，說：“宋隊，我有些不舒服，可以請假先回去嗎？”
“可以。”
楚嫣然轉身，朝門外走去。
雲初夏望著楚嫣然的背影，咬了下嘴唇，看到她憔悴的模樣，她想起那次出警，她徒手鬥歹徒，曾經救過她，她也有些心酸。
她一把抓起楚嫣然的包，追到門口，將包塞進她的懷裡，說：“嫣然，你的包忘拿了！”
“謝謝。”楚嫣然接過包，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只走了幾步臺階，再次暈倒在地。
宋青山連忙衝出去，將她抱起。
他開車，將她送到醫院。
檢查了一下身體，醫生說；“她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一點低血糖，隨身準備點糖果，頭暈的時候就吃一顆，就不會再暈倒了。”
“好的，謝謝您大夫！”宋青山禮貌地說。
楚嫣然掛了個點滴，整瓶都是葡萄糖。
“你上午沒吃飯嗎？”宋青山見楚嫣然睜開眼，立馬就問道。
楚嫣然說；“早上起得有點晚，就沒有吃。”
“從前怎麼不知道你有低血糖？”宋青山問，“暈倒真的只是因為低血糖？”
“如果不是看到姨夫的屍骨，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暈倒的了！”楚嫣然說，“有點低血糖，也是正常範圍內。”
“以後可要想著隨身準備糖果了，萬一在馬路中間暈倒了，那多危險！”
“嗯，知道了，宋隊！”
“晚上想吃點什麼？”
“什麼都可以。”楚嫣然回。
“總是那麼敷衍。”宋青山說，“就沒有什麼真正想吃的東西嗎？”
也許不是她敷衍，她只是習慣了不對任何人多作要求。
從小到大，沒有父親母親照顧過她的情緒，她學會了察言觀色，也學會了用冷漠應對世界。
“我最喜歡吃的是排骨米飯了！”楚嫣然說，“還是和宋隊一起吃的那家。”
“哦，居然和我一樣的愛好。”宋青山笑笑，說，“那我待會兒去給你買。”
“宋隊今天不用上班嗎？居然在這裡陪我？”
宋青山搖搖頭，說：“一天假而已。”
楚嫣然微微一笑，她笑起來的樣子，十分明媚好看。
“我去給你買，你等我！”他說完，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
看到他起身離開的背影，她心裡暖暖的。
半個小時後，宋青山拎著熱氣騰騰的排骨米飯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