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此事,劉嘯翻身成了紅人,生活環境大大改善,每日陪伴在四公子身邊,粗糙事由婁輝全部承包。焦化一直自怨當日怎麼沒隨公子前去農莊,讓劉嘯得了機會。

一日,用過早飯,四公子喬玉成來到書房,學習功課,劉嘯一旁伺候。過了一會,書房又進來一個少年,是三哥喬玉道,“四弟,這麼早,看什麼書呢?”

“《靈川初秘錄》,三哥,怎麼沒去子衿堂?”子衿堂是喬府私塾,十五歲以內的喬氏宗人可以在此學習,有專職老師,主要授文和喬氏家傳基本功法。喬玉成因為後天去州府參加明德垂訓,所以請假沒去。

“今天又是學文,沒意思。別在這看書了,走,去東城轉轉。”不由分說,拉著人就往外走。喬玉成被三哥連拉帶拽,無奈被迫一起。

帶著劉嘯兩個親隨,從喬府往東城而去。

街上很熱鬧,行人摩肩接踵,酒旗斜矗,商店內人聲鼎沸。劉嘯還沒正經逛過嶺越城的集市,大開眼界,比他老家繁華多了。

“鐺!鐺!鐺!”前方傳來一陣敲鑼聲,三公子帶著四公子立刻奔了過去。是一家四口當街賣藝,表演各類雜技。年紀大的兩夫婦,女的敲鼓,男的一邊轉圈敲鑼,一邊解說烘托現場氣氛。表演雜技的是他的兩個年輕兒女,特別是女兒,自帶一股英氣,秀眉鵝臉,身材窈窕,非常引人注目。

當兩子女表演完一個節目後,中年男子佝僂著腰,拿著銅鑼沿著人圈討要賞錢,一般都是一兩個銅錢,突然鑼上擺上了一個金幣,男人大吃一驚,抬頭一看,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正嘻嘻哈哈笑看著他的女兒。

男人瞬間明白什麼意思,趕忙拿出金幣,對那位公子謙卑說道:“公子,一個金幣太貴重了,我們的表演不值這個數,您能看錶演,就是我們的榮幸。”說完就要把金幣塞回公子手中。那個公子一直盯著少女看,頭也沒回看一眼男人。就在老人手快要接觸到公子,突然旁邊一個武士,一把抓住老人手,猛地一撅,男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兩子女趕緊停下表演,扶住父親。

“放肆,田少爺是你的髒手能碰的。還有,我們少爺,送出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時候;在嶺越城,當然從來也沒有人敢不要。嘿嘿!”一個青衣僕人傲氣說道。

男人趕緊再次鞠躬道歉,“初到寶地,不知規矩,多有得罪,望公子海涵,我們這就出城去。”

那位田公子依舊色眯眯盯著少女,緩緩笑著說道,“雜技好看,人更好看。老頭,你們一家哪也不用去了,以後就在我田府表演,吃香喝辣。你說個數。”

少女一旁憤懣不平,雙手緊扣,秀眉似冷劍回瞪田公子。

“老朽一家,四海漂泊慣了,身殘命賤,不敢辱了府上門風,還請高抬貴手,放小老一家出城。”

田公子聽到,眉頭一皺,滿臉不悅。身邊僕人見此一招手,十多名武士湧出圍住四人。青衣僕人說道:“老頭,我們公子從來說一不二,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跟著我們公子,享盡榮華富貴;否則,這嶺越城就是你們行走江湖的最後一個地方。”

少年聽到這赤裸裸的威脅之話,立即喊道,“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有本事你就把我們全家都殺了。”

“哼!小傢伙,別不知天高地厚。像你們這種下等人,這世道每天冤死的不計其數,勸你識相點。”青衣僕人不屑說道,緊接著又大聲吼道:“不相關的人,給我滾開。”

田公子,名叫田天良,嶺越城城主大人小兒子,十分得寵,在嶺越城一向囂張跋扈,欺男霸女,臭名昭著。四周看客們紛紛離開,怕糟了池魚之殃,只有劉嘯四人原地不動,兩位公子冷眼觀看田公子表演。

青衣惡僕不認識喬家公子,見四個陌生人沒走,尤其兩位公子衣著華貴,氣質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過來客氣說道:“城主家辦事,兩位請走吧,莫要傷了和氣。”

“哼!早就聽說了田公子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三公子冷笑道。

“我就不走,倒要看看,如何傷了和氣?這嶺越城還有沒有天理?”四公子響亮介面說道。

兩位公子年齡不大,個子不高,直面對方十多人,卻毫無懼色,劉嘯心中滿是敬佩。

田公子見這邊相持不下,移步過來,戲謔說道:“誰家的小朋友,小孩家家不要參與大人的事,別給自己家長惹麻煩。”

三公子正色道:“嶺越喬家,怎麼樣!”

四公子道:“這事既然讓我們兄弟碰到,那就管定了,嶺越城是大永國的嶺越城。你也別給自己家長惹麻煩。”

“喬家,又怎麼樣?你爹區區一個後將軍,在嶺越官場根本不入流。給老子滾,否則連你們倆一起收拾。”

兩位公子出生勳武之家,自小得父親教導功夫,繼承了家族的尚武之風,田天良侮辱父親,是可忍孰不可忍,四公子猛地一個高抬腿,一招勢大力沉的朝天腳踢在田天良胸膛上,田天良當即被踹倒在地,嗷嗷喊疼。幾個隨身僕人,趕緊一旁扶起主人,卻被田天良幾巴掌打翻。

“廢物,都他媽廢物。給老子滅了這兩個小兔崽子,有事我擔著。”田天良氣急敗壞喊道。

眾武士立刻舉刀殺向兩位公子,保護主人是自己的職責,劉嘯站到四公子身前,將其護在身後。

兩位公子卻一躍而出,使出家傳功夫,與眾武士對戰。兩位公子年齡雖小,但從小修煉功法,功力並不弱,與那些看家護院的武士鬥得不落下風。那些武士也沒有放過兩個僕人,都加入了戰團。

劉嘯不會功夫,但他有先天之境加持,六覺靈敏,內息綿長,步伐敏捷,這些不入流的武士,竟沒人能刺中他一招。而另一個僕人年齡稍大,學過一些功夫,幾招過後,對方人多勢眾,被一刀砍倒,血流滿地,失去戰鬥力。

兩位公子功法凌厲,連續擊倒五個武士。田天良從未受過如此之氣,一旁暴戾叫道,“今天你們要是放不倒這兩個兔崽子,老子讓你們都不得好死。”

所有武士都知道田天良手段殘忍,若讓他不高興,真的會生不如死。於是紛紛賣命,奮不顧身攻擊劉嘯和兩位公子,場面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

之前被圍的耍雜技一家,當家男人看見恩人身陷危境,剛想操傢伙上去幫忙,卻被婦人死死拉住,低聲求道,“當家的,他們人多,不要再激怒那個公子,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和孩子。”老男人看著妻子滿是擔憂的眼神,一腔熱血漸漸冷卻,雙眼無神地看著打鬥場面,兩個孩子也被老婦人壓在身後。

劉嘯左騰右挪,身邊的武士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每每刀剛要劈到身上,總能被躲過,不由信心大增。隨手撿起一把刀,利用身法向四公子靠攏,全憑意識幫公子擋刀,雖然沒有招式,但憑著先天之境的加持,以自己的悟性,漸漸地領悟到打架精髓,躲閃進攻越來越有章法,無招勝有招,打得有聲有色,這詭異一幕,讓四公子眼睛都瞪直了,不禁驚訝說道:“我靠,奇才啊!”

不大一會兒,田天良一半武士被打倒在地,就在這時,一隊官兵突然到來,將眾人分開。田天良指著帶頭的將官說道:“何魁,來得正好,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四公子怒罵道:“光天化日,當街欺負百姓,縱奴行兇,你們誰敢知法犯法。”

三公子嚴詞厲色說道:“我乃嶺越喬家公子,誰敢放肆。”

將官面面相覷,喬家家主在嶺越城只是個後將軍,但人家州府喬家宗堂卻是大永國一等一家族,王廷、州府中高官無數,抓他們的直系後人,真沒那個膽,更何況人家明顯佔理。

何姓將官點頭哈腰,媚笑著對田天良說道:“田大公子,大家都是嶺越城的世家公子,今日些許誤會,就不要弄大了,到時上面不好交代。我看大家也沒有大的損失,給我何魁個面子,咱們就此散去,好不?”

“媽的,你何魁有什麼資格找我要面子,今日你要不把他們辦了,否則定叫你好看。”田天良指著叱罵道。

眾目睽睽,在一幫小弟面前被田天良罵得狗血噴頭,何魁大失臉面,憋得滿臉通紅。往常瞧在城主面上,沒少鞍前馬後幫田天良擦屁股,今日竟不給自己一絲臉面,當眾羞辱,敢怒不敢言,氣得全身發抖。

緩了一下,才慢慢說道:“國有國法,官差拿人須秉持法度,田公子,恕何某無能為力。”

“好!好!”田天良見平日低眉順眼的何魁,居然拿國法搪塞自己,更加憤怒。剛要指揮武士繼續廝殺,一旁青衣僕人附在耳旁說道:“公子,當著官差打鬥,若被城主大人知道,恐怕不好交代,對方三人手段不弱,今日怕是拿不下,咱們來日再尋機會報仇也不晚。”

田天良看了一眼現場,恨恨說道:“喬家,咱們後會有期。”一揮衣袖,轉身離去。

何魁拱手對兩位喬公子道:“兩位公子仗義行德,善莫大焉。今日情非得已,還望兩位海涵,來日再登門謝罪。公務在身,就此別過。”說完,帶人離開。

劉嘯趕緊對受傷的僕人進行救助,包紮傷口。表演雜技的一家在老兩口帶領下跪倒在兩位公子面前,不停重複感激說道:“謝謝兩位公子大恩。”

四公子厭惡地揮揮手,“趕緊走,我不願意當冤大頭恩人。”剛才自己等人出頭,血拼田天良,這幾人竟袖手旁觀,讓他心底十分瞧不起。

兩位公子不理這一家,直接走人,老頭慚愧不已,簡單收拾一下,全家匆匆出城而去。

回到府中,四公子喬玉成對劉嘯的武學天賦興趣盎然,經過實戰等一系列測試,發現其悟性極高,身體條件也非常好。再加上近期劉嘯表現不錯,於是決定傳授一套羅漢拳,作為獎賞。羅漢拳,大永國最基礎的防身武功,強身健體,年輕人修煉個七八年,能做到劈磚斷瓦,擒狼驅豹。

後天,劉嘯隨四公子喬玉成前往州府喬氏宗堂,大管家喬三陪同。每年六月,喬氏各分支宗族會選派一名十四歲以下嫡親弟子,在州府宗堂接受明德垂訓,共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