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大臣們都有些緊張地看著坐在龍椅上的蕭荿帝,不知道這位陰晴不定的帝王會不會又發脾氣,大罵他們無能。
然而,蕭荿帝卻並未如眾人所想般行事,他面色陰沉,並沒有暴怒,安靜的聽說朝臣們的朝論。
昨夜發洩過後,蕭荿帝已經恢復了理智。作為一國之君,他深知不能輕易誅殺大臣,更何況是侯府世子這樣的重要人物。要想動侯府,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和罪名,否則難以服眾。因此,他決定暗中調查康平侯府的一舉一動,尋找其過錯,以便名正言順地處理他們。
早朝上,蕭荿帝的眼神陰森惡狠,不時掃過康平侯父子。康平侯身為武將,敏銳地察覺到了皇帝眼中的惡意,心中不禁一緊,整個早朝都處於忐忑不安的狀態。好在早朝上,蕭荿帝並未直接對他們父子發難,但這反而讓康平侯更加擔憂。
而康少璉由於官位較低,站得離皇帝較遠,並未察覺到皇帝那冰冷的目光。他與其他大臣一樣,對皇帝的心思感到捉摸不透,整個早朝就在大臣們提心吊膽中度過。
終於,早朝結束了,大臣們紛紛鬆了一口氣,各自離去。康平侯也如釋重負,但心中的憂慮並未消散。他知道,皇帝的怒火只是暫時被壓制,一旦找到合適的時機,康平侯府恐怕難逃一劫。
康平侯府
康平侯表情凝重地將長子康少華喚進書房,語氣嚴肅地說:“華兒,你必須帶著妻兒儘快離開帝京。”
康少華驚訝不已,急切地問:“父親,是不是發生了重大事件?”
康平侯凝視著愛子,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道來:“華兒,我這些年一直擔心的事可能真的要發生了。自你前弟媳晏氏三年多前將陛下派遣去剿滅她的十萬將士殺得殺、收得收,使得那十萬將士有去無回後,我便開始擔心陛下會把滿腔怒火發洩到與晏氏有關聯的人身上。而我們侯府很可能會首先遭受陛下的怒火,畢竟晏氏曾經是我們康平侯府的兒媳婦。儘管你弟弟已與她和離,我們侯府與晏氏本已毫無關係,但問題在於,正是因為和離,晏氏離開了帝京,離開了侯府,才有機會佔山為王。而隨著時間推移,她所佔的地盤越來越大,逐漸成為了今日雄霸一方的霸主。”
“這段時間,陛下的臉色愈發陰沉,讓人難以捉摸其心思。就在今天早上的朝堂上,當陛下的目光落在為父身上時,那冰冷而狠毒的眼神,讓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殺意。我不禁擔憂,陛下是否已經對我們侯府產生了殺心。
華兒,趁著現在陛下尚未定罪於侯府,你必須儘快帶著妻兒離開這裡。”康侯爺面色凝重地說道。
康少華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他知道,父親曾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考驗,又在朝中為官多年,對於危險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和判斷力。
康少華焦急地問:“父親,您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父親暫時還不能離開,你們先走,我要留下來為你打掩護。你帶著妻兒今晚就出發,前往槐州投靠你二叔。他在槐州的塔覽郡擔任護城將軍,手下有一萬多名士兵。到了塔覽郡後,你將我的信件交給他,他看過後便會了解我們康家目前的困境。”康侯爺語氣堅定地說。
此時正值巳時(9點至11點),康少華回去簡單的同妻子說了一番,叮囑妻子悄悄的快速的收拾了一番。
他自已便帶著一些重要的細軟再次回到了父親的書房。康平侯告訴他,他們將在酉時(17點至19點)出城。康平侯還表示,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會將府中的金銀財寶都交給康少華帶走。至於田產鋪子等財產,他會在康少華離開後悄悄地變賣處理。
康少華看著眼前這位一心為自已打算的父親,心中充滿了感動和不捨。他的喉嚨哽咽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對父親說:“父親,您和我一起走吧!現在我們離開,陛下是不會懷疑的。我們就像平常一樣,一家人出城遊玩,這不是很正常嗎?”
康平侯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華兒,父親何嘗不想和你們一起離開呢?父親也捨不得平兒和繁兒兩個可愛的孫子啊!但是,父親萬不能離開。如果父親和你們一起離開了,那麼我們祖孫三代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一個人也逃不掉。”
“趁現在陛下還沒有過多關注侯府,你們才有機會離開,在路上的幾個月,華兒要多加謹慎,出了帝京就扮成普通商戶,帶著妻兒出門遊玩的,父親會把侯府多年隱秘訓養的暗衛都給你,再帶上二十個侯府護衛,丫鬟婆子帶幾個得力的就行,不要太打眼了。”
康少華聽到父親的安排,眼中全是感動和堅定,他知道父親首先把生機都給了他和孩子們。
“父親,兒子盼與父親早日團聚。”康少華努力想要從輪椅上下來,向父親跪拜,但身體的殘廢讓他力不從心。
康平侯心疼地走上前,扶住兒子,阻止他的行為:“華兒,父親心中有愧,要不是續娶那毒婦,以為她會照顧好你,怎麼會害的你如此。”
康少華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淚光,“父親,這不怪您,父親莫要自責,都是兒子貪玩,自已非要騎馬,才會出事的。父親是男人,總有公務要忙,哪有多少時間照顧兒子,娶個繼母回來照顧兒子,也是父親的拳拳愛子之心,兒子對父親只有感激,父親也不用一直自責。
而且從兒子八歲時摔斷腿,父親就一直把兒子放身邊照顧,對兒子關懷備至,兒子覺得摔斷腿是因禍得福,可以和父親常在一起。”康少華真誠地說道。
康平侯看著兒子,眼中滿是欣慰和疼愛:“你這個傻孩子,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說孩子話。”他輕輕拍了拍康少華的肩膀。
兩父子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康平侯把該交待的話說完,就催促康少華離開。康少華深深地看了一眼父親,然後轉身離去。他知道,只有他安全了,父親才會想他自已。無論發生什麼,父親都會保護他,在背後默默支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