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齊剛剛抵達王府,就看到吉木正在二門處守候,一見晏齊走來,便急忙上前行禮道:“齊王!”
晏齊疑惑地問道:“你為何不在你主子身旁伺候,卻在此等候我?是否有緊急之事?”
吉木連忙回答:“是主子派遣奴才在此等待王的,主子有要事與王相商。”
晏齊心知肚明,不再多問,直接朝著許唯的院落走去。
“妻主,您回來了!”許唯一見到晏齊到來,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拉住晏齊的手,並引導她坐下。接著,他又吩咐奴僕打來水,親自侍奉晏齊洗手。
“妻主,嚐嚐這茶,這是今年的新茶,剛送府裡來的。”許唯把泡好的茶端到晏齊手裡。
晏齊接過茶喝了一口,說道:“確實好茶,王君那裡可有送去。”
許唯忙道:“有的,也送了塗統帥府、燕軍師府等三十幾位大臣府上,二姐府上也有送。”
晏齊放下茶杯,握著許唯的手道:“辛苦你了,整個王府的事情都是你操勞。”
許唯回握住晏齊的手,說道:“妻主,侍身不辛苦,能陪在妻主身邊,侍身很幸福。”
晏齊拉著許唯坐在自已身邊,說道:“你讓吉木在二門守我,何有急事?”
許唯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然後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妻主,請您留下姬存希吧!侍身深知王君打算將他逐出大宴山,甚至趕出整個路州,王君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然而,妻主您應該也注意到了,姬存希確實是真心歸順我們的,他渴望為我們的齊王朝貢獻自已的力量,只是目前大家對他仍存有疑慮,並不完全信任他。因此,他只能默默地堅守本分,透過實際行動展現他的誠意,贏得大家的認可。”
晏齊微微皺起眉頭,語氣嚴肅地說:“姬存希並非如你所想那般單純,他野心勃勃,絕不能輕視。王君決定讓他離開路州,並非是要徹底驅逐他出我們的領土,而是與他最初的請求相符。他曾只求救治慶兒,並希望能在我們的領地裡找到一個合適的居所。
如今他確實想要留在大宴山生活,但大宴山乃是我們的重要區域,無論是軍事、政務還是商務,都在此地進行,因此他並不適合在此長期居住。”
許唯聽後,連忙解釋道:“妻主,他一直以來都由我們的人伺候,同時也有我們的暗衛嚴密監視,他的表現一直非常出色。
不僅如此,他還毫不保留地將自已的本領傳授給浩哥兒和致哥兒,並且一直幫助慶兒調養身體。就連布竹神醫也說姬存希配的藥對慶兒更有益處。
妻主,請您暫且留下他一段時間吧,您也可以再多觀察他一段時間。如果他真有什麼壞心思,我們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但侍身認為,他是真心想要為妻主您效力的。”
晏齊上前扶起許唯,輕聲安慰道:“慶兒已經沒有大礙了,我之前詢問過布竹神醫。你無需再讓他為慶兒調理身體,只要在膳食方面多加註意即可。
姬存希按照王君的意思,安排他去涇州,如果他不願意,可以讓他自已說出想去的地方,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會滿足他的要求,安排他去自已喜歡的州郡。
至於晏岑浩和晏岑致,他們可以跟隨姬存希一同離去。”
“妻主……”許唯望向晏齊,眼中充滿了祈求之意。
“不要再說了,嗯?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晏齊問道。
說完,她便拉起許唯向後院的溫泉池走去。王府中的每個主人院都建有溫泉池,這是晏齊特別要求的,累了的時候可以泡一泡,舒緩身心。
許唯一見到妻主拉著他走向溫泉池,頓時心跳加速,滿臉通紅,哪裡還記得姬存希的求助,此刻心中、眼中唯有妻主一人。
他和妻主沒少在池中歡好,可是怎麼都愛不夠。
於是,姬存希的一切謀算,在晏齊在許唯處歇了幾天後,化為了泡影。姬存希被王君安排人護送前往涇州,事實是押送。
帝京
地牢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氣味,那是血腥與腐臭混合的味道,讓人作嘔。地面潮溼,牆壁發黴,環境惡劣至極。而曾經的康平侯府眾人卻被關押在這裡,每日遭受鞭刑的折磨。
侯夫人的頭髮已經花白,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恨意。她望著躺在草堆上的兒子,心中充滿了痛苦。
曾經,她的兒子是一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男子,但現在卻遭受了剮刑,身體殘缺不全,躺在破爛的草蓆上,氣息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死去。
每一天,她們都要親眼目睹兒子被割下幾塊肉,聽到他淒厲的慘叫聲,這種折磨讓她的心靈漸漸麻木。
侯夫人深知,這一切都是因為狗皇帝將對康紹武、晏家女等反叛者的憤怒轉移到了他們身上。
她和兒子卻是無辜的受害者,晏家女造反,奪取狗皇帝的江山,這與他們毫無關係。康紹文那個卑鄙的畜生和弟弟康紹武投靠了晏家女,背叛了朝廷,這也不應該由他們來承擔後果。她們只是被遺棄的可憐人,卻無端遭受了這樣的苦難。
侯夫人心中充滿了悲憤,她覺得自已和兒子遭受這樣的折磨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這個男人就是她陪伴了大半輩子的丈夫,一個狠心的畜牲。
她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那個男人會如此惡毒。明明知道他的背叛行為一旦暴露,她和兒子定難逃一死,但他還是選擇了背叛,卻留下了她和兒子。
侯夫人越想越傷心,淚水再次湧出眼眶。她想起了兒子每天遭受的酷刑,心如刀絞。她的哭聲越來越大,彷彿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釋放出來。
“康紹文,你這個畜生!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你不得好死!嗚嗚嗚……”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璉兒每天都在受苦,他快要撐不住了啊!你能聽到嗎?快來救救我們的兒子吧!我什麼都不要了,一切都讓給你的大兒子。只要能救璉兒,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侯夫人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不停地流淌著。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待璉兒呢?他也是你的兒子啊!如果你厭倦了我,可以休了我。為什麼要把怨氣放在心裡,最終利用我們母子為你自已逃生打掩護呢?”
“璉兒也是敬重你的,你怎能如此狠心?璉兒的孩子也是你的血脈啊,你好惡啊!”
“吵吵什麼?安靜。”獄吏隔著鐵欄抽了一鞭子,整個牢房都安靜了。小聲呻吟聲還是可聽見,獄吏也不管,見怪不怪,都是疼的控制不住。
侯夫人停了嘴,只能在心裡咒罵。她不甘心,她們本應享受榮華富貴,卻被迫忍受這般苦楚。她詛咒著那些傷害他們的人,希望上天能夠讓他們都不得好死。
但在這個黑暗的地牢裡,她只能默默承受著痛苦,等待著死亡。她沒想到算計了大半輩子,會是如今這番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