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向陽侯府
向陽侯向百川下朝後便徑直走進書房,喚來兩位幕僚,與他們一同探討早朝事宜。自晏齊稱王以來,他每一次下朝回到府中,都會召集幕僚,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複述一遍。
待向百川講述完畢,幕僚金先生憂心忡忡地說道:“侯爺,如今陛下一直竭力壓抑內心的焦躁和不安。若是槐州方面傳來任何不利訊息,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只要施大將軍稍有差池,導致槐州陷入困境,唉,陛下必定會遷怒於諸位大臣啊!”
向百川心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甚至已經產生了不願上朝的念頭,但他身為向陽侯,又是朝廷的四品官員,理應肩負起為陛下分憂解難的責任。
可是如今呢?陛下將對晏家的怒火全都轉移到了那些曾經與晏家有姻親關係的人身上。
即便已經與晏家女和離,斷絕了關係,但還是難以避免被陛下用言語侮辱謾罵。
他們這些曾經與晏家有過關聯的官員真是可憐至極。
幕僚朱先生看到侯爺又一次低頭沉思,臉色沉重,便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侯爺,難道您又在擔憂侯府會受到牽連嗎?”
向百川嘆了口氣,說道:“想要不被牽連實在太難了!連秦褘清都被降爵了,從侯府變成了伯府。現在陛下看誰不順眼,就算你站在他面前,不說話也可能被視為錯誤。
昔日的宣和侯何等風光,可自從晏文鳳占據涇州後,陛下突然想起他曾經派遣秦褘清前往涇州,並懷疑他假借尋找趙將軍和商世子的名義,其實是去找晏文芳。
秦禕清解釋他確實找過晏文芳,但是勸說她自殺,保住他侯府的清譽。這事也得到了陪同前往涇州的官員證實,陛下還是不容分說,把侯府降成了伯府。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
“康平侯上疏多次,要把侯爵之位傳給嫡次子康少璉,陛下並未批准。還不是因為康少璉曾經是晏文鳳的夫婿。
唉,我向陽侯府也難啊!只要晏文芬曾嫁過給本侯,陛下就不可能對本侯有好臉色。”向百川愁眉苦臉地嘆息道。
幕僚朱先生安慰道:“侯爺也不要太擔心,只要早朝時侯爺不出列,安靜的聽大臣朝議,讓陛下少注意您就好。滿朝文武那麼多人,陛下也不會總關注到您。”
向百川點了點頭,但心中仍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已與晏文芬的曾經關係就會引起皇帝的不滿,這讓他感到十分無奈和擔憂。
向百川想到晏文芬給自已生的那一雙兒女,更是頭疼不已。他本打算接她們回府的計劃又要擱淺。
晏文芬離開侯府已有六年有餘,而他也將晏文芬所生的一對兒女送往祖籍老宅六年之久。原以為如此便能徹底擺脫晏家的影響,但未曾料到晏文鳳這個女賊卻一次又一次地攻佔貸朝的領土,令陛下對其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將怒火宣洩於大臣身上,尤其是與晏家稍有瓜葛之人,皆受到牽連。
若非晏文鳳這個強盜妄圖侵佔陛下的江山,侯府怎會遭受牽連?長女向婷如今已年滿十五,長子向未亦已十三歲,原本應當接回帝京接受教養,然而現在卻更不敢如此行事了。唉,長女的婚事恐怕也要因此耽擱了。
他決定聽從朱先生的建議,儘量避免在朝堂上引起皇帝的注意,同時也要想辦法改善與皇帝的關係。畢竟,他的家族和地位都需要得到保障,而這一切都取決於他是否能夠贏得皇帝的信任和支援。
宣和伯府
秦禕清下朝後同樣在書房和幕僚商議朝堂上的事,他的幕僚曹先生和馮先生也是和他說要保持安靜,不要引起蕭荿帝的注意。如今的皇帝陛下情緒捉摸不定,不知道哪句話說的他不高興了,重則被殺,輕則被罰。
秦禕清回到後院,他的續娶夫人陳小秀忙上前迎接,“伯爺,回來了。”
秦禕清“嗯”了一聲,態度並不熱絡,對這個續娶的妻子,他並不喜歡,成親兩年多,極少來主院休息。
陳小秀乃是秦禕清原配愛妻陳丹紅的侄女,其出身並不高貴,只是一個庶女罷了。以她這樣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夠資格成為秦禕清的繼室的。然而,陳小秀卻是個善於諂媚之人,尤其擅長討好秦禕清的愛女秦愛珍。她常常來府裡小住,藉機爬上了秦禕清的床榻。
起初,秦禕清打算給陳小秀一個妾室的名分,將此事了結。但陳丹紅的兄長卻堅決反對,聲稱他的妹妹已經去世多年,如今他的女兒陳小秀前來,正是要代替她的姑姑好好照顧秦禕清。
其實,秦禕清心知肚明,他的大舅子之所以如此堅持,無非是擔心他們兩府之間的關係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逐漸疏遠。因此,他也索性不再計較,欣然迎娶了陳小秀。
秦愛珍聽到父親下朝後來了繼母這裡,急匆匆過來,見到父親就追問道:“父親,肖仁輝還不來接女兒,您得為女兒做主啊!”
秦禕清頭疼的很,這個女兒被她寵壞了,成了親依舊任性,和丈夫一吵架就往孃家跑,以前女婿還回來府裡哄她回去,如今是不理不問。
“珍兒,你的脾氣是要改改了,總和女婿吵,再好的感情也會吵沒有的。父親會派人去把肖仁輝找來,你和他回去好好過日子,不要總髮脾氣。也不要總惹你婆母不悅,你婆母給肖仁輝納妾也是對你不滿。”
秦愛珍滿臉憤恨,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老虔婆,就是看不得我和夫君恩愛。她自已被公爹冷落多年,就見不得我們夫妻和睦。我想明白了,這種老虔婆就不能讓她活著,她活著就是禍害。”
秦禕清氣得渾身發抖,憤怒的呵斥道:“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你怎麼敢說!你可是伯府嫡女,名門閨秀出身,理應賢良淑德,對待婆母要恭順。你祖母身體不好,對你少管教。可你前繼母晏氏精心養育你多年,你怎得還如此不明理?”
“呵呵,父親您還會提晏氏,她就是個放蕩女,聽說她在死之前和她妹妹一樣,愛包養男寵,這樣寡廉無恥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教導我?您可千萬別再提了,我那婆母掛嘴邊的話是什麼嗎?說我是晏家蕩婦教養出來的,所以總纏著她兒子,影響她兒子科舉。”秦愛珍面帶嘲諷,毫不掩飾對晏氏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