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湘琴要去衣櫃裡取一身乾淨衣服,翠蘭嚇得瞪大了眼睛,明明處在暖和的室內可身上就跟掉進冰窟裡一樣寒冷。

眼睜睜的看著湘琴走到衣櫃前開門,正準備起身去阻止,卻在看見衣櫃裡的東西的時候鬆了口氣,轉眼間又有些困惑,她明明是放了一個包袱進去怎麼只有個小瓶子?湘琴也看見了衣櫃中的小瓶子,她拿到雅茉的跟前,佯裝疑惑的問道:“小姐,這是你的小藥瓶嗎?”

雅茉噙著一抹冷笑,故作熱心道:“怎麼可能會是我的,這應該問問翠蘭是不是她落在屋裡的東西?”

翠蘭正愁無法脫身,聽到雅茉的話不假思考忙點頭道:“小姐,這正是奴婢的東西,早上給你找衣服的時候不小心丟的.”

“什麼東西能丟在衣櫃裡,我看看.”

雅茉拿過小瓶子,揭開蓋子一聞,臉色瞬間變得紫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屋裡的人都愣住了,湘琴醒過神後驚慌的大叫起來:“你這該死的東西,小姐待你不薄,你居然用毒藥害小姐.”

翠蘭見雅茉暈了過去早就嚇得六神無主,神情恍惚,一個勁的說道:“沒有,不是,這不是我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洛書紅了眼眶,輪著拳頭直往她的身上錘,哭著喊到:“你剛才還說是你的,現在又說不是,真是滿口胡言.”

這邊聲音越來越大,就連院子外面也聽得一清二楚,葉修寒正巧路過聽見後趕緊走了進來,一進屋看見臉色蒼白的雅茉,快走幾步,低頭看見她握在手裡的瓶子不禁皺起了眉。

伸手把了一下雅茉的脈搏,臉色大變,對著滿屋子的丫鬟大吼道:“都杵在這裡幹什麼呢,還不去找解藥.”

眾丫鬟紛紛往外跑,鬧得雞飛狗跳,湘琴跑到雅茉平時放藥的櫃子裡翻箱倒櫃的找解藥,整個院子一點秩序都沒有。

很快蒹葭苑裡也得到了訊息,葉舒玄安撫好準備起身去水月居的雲婉柔後帶著人向水月居走去。

蘭園裡的葉雅欣本就醒著等翠蘭的好訊息,結果一聽到雅茉中毒,心中一驚,忙躺在床上,裝作一副睡著了的樣子,小花悄聲走進屋內探頭看見她睡得正熟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水月居時,屋裡已經亂成一團,丫鬟們戰戰兢兢的做事,翠蘭已經用繩子捆起來鼻青臉腫的跪在地上,雅茉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似乎下一秒就會沒了氣息,葉舒玄黑著臉,大聲喝道:“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回老爺,這兩日我們去了管家那幫忙,小姐身邊就讓翠蘭先伺候著,可這死丫頭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溜進小姐閨房往衣櫃裡放了東西,被抓時還狡辯說是她的一個手帕落在這了,奴婢從衣櫃中看到一個瓷瓶,小姐接過一聞就昏過去了.”

洛書說著說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瘦弱的肩膀瑟瑟顫抖著,一點都不像是作假,聽得旁人都恨不得上前狠狠踩翠蘭幾腳。

葉舒玄氣的拍案而起,大喊道:“府里居然有這種吃裡扒外的奴才,來人,立刻拖出去杖斃.”

翠蘭一聽到要杖斃自己,頓時嚇得六神無主,結巴道:“老爺,這東西不是奴婢的,更何況我哪有膽子敢謀害小姐呢.”

“好,我就給你個機會,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往小姐櫃子裡放什麼了,你所謂的帕子又在哪?”

葉舒玄走至翠蘭面前黑著一張臉,滿腔的怒火,完全沒了以往的風度。

翠蘭見雅茉依舊昏睡不醒,垂著頭,眼睛左右轉著,梗著脖子否認道:“老爺,奴婢什麼都沒有放,奴婢只是進來取帕子,順便看看小姐有沒有安睡,奴婢根本就沒有去衣櫃那裡,還請老爺明察.”

這時湘琴從藥箱中發現了一個綠色的瓷瓶,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取了一顆藥喂到雅茉嘴裡,服了藥後雅茉皺眉咳嗽了幾聲,一口黑色的血噴湧而出,在場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葉修寒趕緊伸手把脈,脈象紊亂不禁讓他有些擔憂。

將黑血吐出來後雅茉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影皆模模糊糊的,讓她覺得甚是難受,輕微的搖了搖頭,待到視力恢復正常後才睜大了眼睛。

“雅茉,你醒了?”

葉修寒見雅茉睜開了眼睛,忙把頭湊了過去。

雅茉皺著眉,手緊緊握著胸前的衣服,低聲喃喃道:“哥,我覺得胸腔裡有一團火燒的我難受.”

翠蘭本以為可以逃過一劫卻不想雅茉清醒過來,瞬間頭上佈滿了冷汗,還不等雅茉開口,先聲奪人道:“小姐,奴婢一心只想好好的伺候你,從不敢有齷齪心思,如果有什麼地方奴婢做的不好你可以當面說,何必暗中使手段呢!”

“你……翠蘭,我自認為待你不薄,你居然往衣櫃裡放毒藥,如果不是今晚親眼目睹你是不是還想誣賴到別人身上.”

雅茉剛剛清醒,聽到她的話一把推開葉修寒的手,憤怒的看著故作無辜的翠蘭,面色白的讓人覺得可怕。

雅茉氣急攻心,身子無力的靠在靠枕上,眉毛緊皺,手緊緊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湘琴立刻端了杯水來,喝過幾口水後氣息逐漸恢復正常,看的葉舒玄滿是心疼。

“小姐,奴婢可是因為湘琴她們不能伺候才到了你身邊,這才一天就出了此事,真的不是你為了坑害我故意而為之?”

此刻翠蘭已經沒了後路,轉頭反咬一口,看的讓人直覺得噁心。

“哼,三歲小孩都知道什麼東西敢碰什麼不敢,我作為一個主子想把你趕走用的著搭上自己的命嗎!”

雅茉垂著頭,掩下眼中的寒意,冷笑一聲。

“放肆,你一個賤奴居然敢這麼跟小姐說話,看樣子不讓你吃點苦頭是不肯說真話,來人,給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葉舒玄氣的破口大罵,立刻進來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直接將翠蘭拖出了門外,板子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翠蘭雖然是個丫鬟但從未受過苦,板子剛落在身上就大聲哀嚎起來。

此時斯棋帶著大夫快步走了進來,大夫黑著一張臉,揹著醫藥箱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大夫,快給我女兒看看,她剛才可是咳了一口血.”

一進門葉舒玄快步迎上去,一聽到咳了血大夫將不高興拋到腦後,走到床邊仔細的為雅茉把起脈來,湘琴適時的將瓷瓶拿了過來。

大夫把過脈後又檢視了瓷瓶中的毒物,臉色大變,擦了擦臉上的汗,震驚道:“小姐這是吸入了碧水醉,此毒毒性很大,幸好吸入的不多有及時服了藥,老夫給開個方子給小姐先調養著.”

“斯棋,快帶大夫去開方子拿藥.”

葉舒玄立刻差人將大夫領了出去,大夫也明白這都是內院的陰毒手段,寫了方子拿了錢後起身離開,從始至終不多問一句。

“老爺,翠蘭招了,她現在吵得要見小姐,說除非看到小姐才說.”

一個婆子走進來彙報著。

葉舒玄正想開口否定,雅茉輕咳了幾聲,搶先說道:“爹,讓她進來吧,我到要看看她是受何人指使,做出這等背主的事.”

很快翠蘭就被帶進了屋裡,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小姐,這個瓷瓶真的不是奴婢的,奴婢沒有騙你,奴婢是往櫃子裡放了個包袱,櫃子還沒合上你就起來喝水,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翠蘭強忍著痛意,哀嚎著。

葉舒玄轉頭看了看被開啟的衣櫃,裡面整整齊齊的放著雅茉的衣服,根本就沒有包袱的影子,拍案怒罵道:“還是滿口胡言,櫃子裡怎麼沒有你說的包袱,看樣子打的還是不夠,來人拖出去接著打.”

翠蘭一聽到還要拖出去捱打,身子抖得就像篩糠般,不斷磕頭哭訴道:“老爺,奴婢說的都是真話,這包袱是二小姐吩咐奴婢的,奴婢也問過她裡面裝了什麼,她說這些奴婢都不用管,只要把包袱放進小姐衣櫃裡她就會給我一筆錢.”

葉舒玄沒想到這件事會牽扯到葉雅欣,大聲吩咐道:“去把二小姐叫來,有些事還是要當面對質.”

管家得令後立刻向蘭園走去,葉雅欣本就醒著,聽到屋外說話的聲音立刻合上了眼睛裝睡,小花走進屋內硬著頭皮叫醒了她,聽到葉舒玄讓她立刻過去忙起身穿好衣服,顧不得梳妝抬腿向水月居走去。

一進屋就看見了渾身是血的翠蘭,心中一跳,強裝鎮定道:“爹,這麼晚了叫女兒來姐姐這做什麼?”

翠蘭聽見了葉雅欣的聲音,快速往前爬了幾步,一把抱住她的腿,哀嚎道:“二小姐,奴婢可以不要錢,求你幫奴婢說幾句好話.”

葉雅欣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一把將她推開,驚慌的問道:“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幹嘛要汙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