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情緒穩定後,雅茉輕聲道:“孕婦切忌情緒大起大落,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我不可能隨時都在你身邊.”

“是我剛才太激動了.”

想到之前自己的行為險些害了腹中的孩子,晉王妃沉著臉,很是自責。

雅茉見她的情緒不再波動,伸手解開她的裡衣,手輕輕按壓在小腹上,一邊輕壓一邊觀察著她的表情,等到她開始皺眉時才鬆開了手。

仔細的將手清洗乾淨,雅茉深呼吸了一口氣,紅著臉脫下她的褲子,簡單的檢視了情況。

晉王妃沒想到雅茉會做出這種舉動,臉一下子紅的能滴出血,強忍著身子的不適,配合著她完成了檢查。

在雙方的配合下很快的結束了檢查,雅茉看著手中的血皺緊了眉頭,強忍下不斷湧上來的噁心感,快速的將手洗乾淨。

想起剛才的事,雅茉再一次囑咐道:“你的身體先前被美人殤傷害,回去後不要再吃補藥,從今天起我會每七天給你做一次艾灸,孩子一定會平安降生的.”

聽到孩子可以平安降生,晉王妃鼻子一酸,緊握住她的手,驚喜的問道:“真的嗎?我的孩子可以保住?”

眼看晉王妃的情緒又開始波動,雅茉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只要咱們配合好,你平時在府裡也注意保養,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說罷她從藥箱中拿出來些已經炮製好的艾草,點燃後順著醫書上所說的穴位艾灸起來,火熱的感覺漸漸滲透到面板下,晉王妃感覺身體空前的舒適,屋子裡充滿了艾草的香味,聞著這股香她漸漸合上雙眼,面色平和的沉沉睡去,過去一個時辰後雅茉熄滅了艾草,替晉王妃穿好了裡衣。

沒了艾灸的火熱感,晉王妃從睡夢中醒來,感受著身上的暖意,驚喜的說道:“安寧郡主,剛才艾灸的時候我覺得身體很是舒服,不再像之前那麼冷了.”

雅茉垂著頭收拾著有些散亂的藥箱,輕聲解釋道:“你的身體血脈不通,子宮裡寒氣聚集,所以會出現落紅現象,以後堅持艾灸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待到整理好藥箱,雅茉又為晉王妃把了一回脈,確定脈相正常後吩咐宮女給她穿好衣服。

等到晉王妃重新梳妝後雅茉回到大殿,回稟道:“太后,晉王太妃,臣女已經治療結束了.”

晉王太妃輕輕撫摸了一下晉王妃凸出的肚子,懷疑道:“安寧郡主,我兒媳的孩子可以保住嗎?”

“晉王太妃儘管放心,晉王妃的孩子沒有大礙,再過六個月就能平安降生了.”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晉王太妃開心的笑出聲,握著雅茉的手直說道:“真是太感謝安寧郡主了,你可保住了我們府裡的嫡出血脈呀.”

看著如此激動的太妃,雅茉很不放心,猶豫了一下,囑咐道:“晉王太妃,有幾句話臣女還是多叮囑一下.”

“安寧郡主儘管說,只要能讓孩子平安降生無論什麼都可以.”

“也不是什麼大事,晉王妃懷孕期間情緒切不可大起大落,我剛才已經囑咐過她了.”

晉王太妃忙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晉王妃凸出的肚子,眼圈一紅險些落下眼淚,雅茉給晉王妃治療結束後,向太后提出了辭行,坐上馬車起身回府。

走到半路上馬車突然來了個急剎車,車外傳來的吵鬧聲甚是嘈雜,這讓雅茉不禁皺起了眉。

“去看看,前面發生了何事?”

車伕得到命令後立刻跑到前面打探訊息,沒一會就趕了回來,回稟道:“小姐,前面有個難民腿被馬車壓斷了,很多難民都堵在路上吵著讓肇事者賠償.”

坐在一旁的湘琴聽到後,狠狠的搓揉著手中的帕子,憤憤不平道:“皇城之下怎麼會有這種肆無忌憚的人,也不知道京兆府是幹什麼吃的.”

雅茉聞言睜開眼睛,深深的看了眼一臉憤怒的湘琴,淡淡道:“京兆府每日要處理的事不計其數,怎麼可能事事都管到,而且京城中多為權貴,誰也不會傻的在眾人面前給他難看.”

湘琴自知失言,忙捂住了嘴,慚愧道:“小姐,奴婢多嘴了.”

想到前面還有個受傷的人,雅茉從馬車上走下來,慢步走到前面,神色凝重的看著路中央的老人。

轉頭看見肇事馬車上的標誌,冷笑一聲,杵了一下身邊的湘琴,努努嘴道:“這不是白王府的馬車,看來不是京兆府不管而是管不了.”

湘琴點了點頭,走上前問道:“老伯,你怎麼堵在路中央,大傢伙都沒法走了.”

聽見這話,老頭痛哭起來,指著馬車,哽咽道:“姑娘,不是小老兒沒事找事,只是他們太欺人太甚,小老兒不得不做出這般舉動.”

雅茉對這位老人很是同情,蒙上面紗後走上前,吩咐道:“湘琴,去把藥箱給我拿過來.”

在湘琴去拿藥箱的空檔,雅茉蹲下身子,輕聲道:“老人家,我是大夫,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傷處?”

小老頭打量著眼前蒙著面紗的女子,一看她身上華麗的衣裳就知道是大官家的小姐,本不想露出傷處可她軟糯的聲音和眼中的堅定令他鬼使神差的把傷口露了出來。

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周圍的人不禁都深吸一口氣,只見瘦骨嶙峋的腿上有著明顯斷裂的痕跡,讓人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雅茉簡單的看了看老人的傷勢,等湘琴將藥箱拿來後從裡面取了雙乾淨的布手套,帶上後才檢查了骨頭的狀況。

坐在馬車上的白佳慧聽出雅茉的聲音,也不顧會不會引起眾怒,從車上跳下來,陰陽怪氣道:“安寧郡主可真是慈悲心腸,遇見病人也不顧男女有別了.”

對於白佳慧這種被長輩寵壞的大小姐,雅茉也沒有好臉色,沉聲諷刺道:“白郡主,我就是因為男女有別才帶了手套,比起你把人壓傷還理直氣壯的站在那看戲我不知好了多少.”

平日聽慣別人阿諛奉承的白佳慧怎麼能受得了雅茉這般諷刺,沉著臉,冷聲道:“葉雅茉,你真是長了張巧嘴.”

雅茉需要集中精神治病,聽著耳邊聒噪的聲音,沉聲道:“白郡主,有你在這杵著的時間都可以找來個大夫給老人家醫治.”

白佳慧像是聽了好笑的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白了老人一眼,漫不經心道:“我憑什麼給他找大夫,他擋了我的路,我沒壓死他就算不錯了.”

聽了白佳慧的話,老人不顧腿上的傷,顫抖著手指,憤憤道:“這位姑娘,你真是血口噴人,小老兒不過在路邊走哪裡擋了你的路.”

老人家情緒太過激動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雅茉見狀,一根銀針插進人中,很快他的呼吸平穩下來。

老人的傷勢很重天氣又很冷,在戶外治療顯然是不可能的,雅茉拿出一卷繃帶固定好那條斷了的腿後,低頭沉思著。

“安寧郡主,剛才是我的錯,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白佳慧突然話鋒一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若是沒看見她剛才咄咄逼人的態度還以為是雅茉欺負了她。

雅茉站起身,轉頭看見人群中的風冉恆,頓時明白了白佳慧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臉色淡淡道:“白郡主言重了,知錯能改就好,咱們兩個人之間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聽了她的話白佳慧心裡恨極,咬碎一口銀牙往肚裡吞,臉上卻帶著微笑,盈盈走至老人身邊,道歉道:“老人家,之前是我的錯,請你念在我少不知世原諒我吧.”

雖然臉上帶著笑心裡卻很不高興,想她一個郡主居然給一介難民道歉,這一切都拜葉雅茉所賜,日後一定會好好的還回去。

老人不過是平民,素來都沒和權貴打過交道,白佳慧的行禮讓他不由嚇了一跳,連連往後躲。

周圍圍觀的大多都是逃進京城的難民,對於權貴自是很不喜歡,看著老人一個勁的往後躲不禁皺起了眉。

“你這道歉也真是不走心,剛才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現在裝無辜給誰看!”

“就是,若不是這位好心的姑娘替老伯治療,你還坐在車裡不肯下來.”

“要我說他們這些當官的心腸都是黑的,連孩子都是壞心眼.”

話越說越難聽,白佳慧黑著臉站在中央,一雙眼睛像是利刃掃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風冉恆躲在一旁看完了好戲揮了揮衣袖走到雅茉身邊,白佳慧在見他現身立刻掩下眸中的含義,恢復成平時那副乖巧的模樣。

“世子怎麼出現在這?”

白佳慧立刻迎了上去,一臉柔情的看著他。

風冉恆掩下眼中的厭惡,正色道:“我正巧從宮裡出來被一場好戲給吸引,不知白郡主能不能給我講講這場好戲是怎麼上演的?”

白佳慧聽了他的話臉色一白,笑容僵在臉上,他都說的那麼明顯了,除非是傻子才會聽不懂話中的意思。

雅茉已經將傷口簡單的做了包紮,淺笑道:“白郡主,可否借一下你的馬車,把這位老人送到前面的那家醫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