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印象還不錯，好意提醒到。

面對如此忠告，雅茉點頭道：“多謝這位小哥提醒.”

小廝說了句份內之事後轉身離去，偌大的廳中只剩下蕭老太爺和雅茉四人。

雅茉遙遙地望了眼桌子上所擺的棋局後，默默地找了個凳子坐下繼續研讀著還沒看完的醫書耳邊不時傳來蕭老太爺耍賴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認輸，轉頭髮現在一旁坐著的雅茉，嘿嘿笑道：“丫頭，你來了.”

“今日是與你約定的三日之約，蕭老太爺可是下夠棋了？”

雅茉合起醫書調侃道。

蕭老太爺也不生氣，擺了擺手道：“考醫書不著急，不如你幫我下贏了這盤棋我就收你為徒？”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雅茉從凳子上站起身，走至棋盤前微微行禮道：“這位公子承讓了.”

坐在對面的男子聽到雅茉的聲音，抬起頭來冷淡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兩人的棋局就開始了。

一柱香的時間後只聽到蕭老太爺拍手叫道：“你這小子總是贏我，現在被我的徒弟打敗了吧.”

笑得跟開心的小孩一般。

“那也是這位姑娘打敗了我，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男子冷眼看著蕭老太爺，薄唇冷冷地吐出幾個字，立刻讓正拍手稱快的蕭老太爺如鯁在喉，看到他這副模樣男子的眼底淌過一絲笑意，衣袂飄飄轉身離去。

“那也有人贏了你.”

蕭老太爺氣的扯了扯鬍子，衝著那人的背影大叫道。

“師父，請喝茶.”

雅茉站起身，一臉莊重地把茶遞到蕭老太爺手邊。

“你這丫頭倒是挺會挑我漏洞的，不過你可想清楚了學醫不是過家家，過程可是相當艱難的.”

蕭老太爺並沒有伸手接茶而是一臉凝重地盯著雅茉的眼睛。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了.”

看著雅茉堅定的模樣，蕭老太爺接過茶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等在雅茉行了拜師大禮後抿了口茶沉聲道：“丫頭，我即受了你的拜師禮那我就要把規矩講清楚，以後每月初一十五要來蕭府上課，沒有我點頭決不能對外透露你是我徒弟一說，只要我沒有開口你就不能出師，無論在哪裡只要遇見皇家的人就必須要醫治我說的這些規矩可懂？”

雅茉點頭稱是，蕭老太爺看了看她手中的醫書又瞅了眼屋外的太陽，讓她下月初一再來。

“小姐，蕭老太爺的脾氣可真怪異，一會兒笑得和小孩似的，一會兒又緊張的讓人喘不上氣.”

湘琴從出了大廳就一直按壓變得麻木的腿嘟著一張嘴抱怨道。

“難道你不覺得這就是他的可愛之處？”

雅茉聞言，眉毛輕挑想起剛才的場景嘴角上揚。

主僕二人低聲說著話，突然間一個正在射箭的身影闖入雅茉的眼簾，只見他一襲白衣，頭髮僅用緞帶鬆散的綁著，一雙桃花眼正專注地盯著某處，把弓拉至最滿，聽到一聲破風聲後箭直直的射在靶子中心的紅點處，仔細一看還能發現箭頭上還有三片竹葉。

“世子的箭術真是無人能敵，全大乾的人有那個不知道恭親王世子的名字.”

他身旁的一名小廝把箭拔下，拿著被射穿的竹葉驕傲的說。

恭親王世子風冉恆，雅茉腦海裡只覺得碰一下變得空白，前世在嫁給風華茂前就聽說了不少關於這位恭親王世子的傳言，傳聞他不僅精通六藝還善於用兵，打過不少以少勝多的戰役有著戰神的稱號，甚至有人說他長的極美連女子見了他都要羞愧難當，總之他是個有著眾多謎團的人物。

後來她嫁到皇家後這位世子就消失不見，直到死前也不曾見過他，誰曾想今日突然在蕭府相遇。

正在專心射箭的風冉恆感受到背後強烈的目光，斜眼望去只見一襲粉色長裙飄過，沒了蹤跡。

風冉恆收回目光向廳中走去，“剛才來的那位姑娘是你新收的徒弟？”

蕭老太爺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物件似的，緊盯著風冉恆的臉看了半天大笑道：“我說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起我的事了，原來是因為那丫頭。

怎麼樣，傻了眼了吧，我告訴你她可不光是我的徒弟還是葉老頭的孫女，雲家的外孫，是不是覺得下棋輸給她太丟人了跑到我這打探人家的底細了！”

“葉家？就是那個連中三元的葉舒玄葉家？”

“對呀，說起葉舒玄這小子還真有比他爹有福氣，不但也同樣連中三元還娶了雲家嫡出的小姐為妻，現在在蘇州把青松書院辦的是風生水起.”

蕭老太爺說起故友家的孩子彷彿是說自己孩子般驕傲，但越往後說聲音越小，“可這混小子當初死活不跟著我學醫，不過說來也是緣分他沒當成我的徒弟反倒是他女兒成了我的弟子，真是造化弄人呀.”

等他從回憶中醒來身邊的人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陣淡淡的龍涎香。

夕陽西下，雅茉下了馬車站在葉府大門口，血紅色的光照在葉府的大門上，染紅了黑色牌匾上寫著的磅礴大氣的葉府兩個大字，這是祖父留下的墨寶，看著熟悉的字腦海裡回想起小的時候祖父常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寫著大字的情景，甚至還有用他那扎人的鬍子逗的她哈哈大笑的情景，現在想來還覺得一切不過是昨日發生的事。

祖父，我在此立誓這輩子我會保住你和父親的流下來的心血，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雅茉抬頭盯著葉府的牌匾，心中越發的堅定。

雅茉進了府先去水月居換了身家常衣服才到蒹葭苑向雲婉柔請安，雲婉柔拉著她坐在榻上詢問著今日去蕭府發生的事，雅茉除了沒說遇見風冉恆外都如實告知，雲婉柔聽完安心地笑著：“你能成為蕭伯的弟子也是有緣，以後去蕭家學醫一定要克己復禮，切不得惹他生氣.”

“娘，我知道了，不過師父說了在未得到他的首肯前我是不能自稱是他的徒弟，可是若是無意中被人發現我會醫術又該如何解釋？所以女兒想著要不等青松書院開學後我去報名這麼一來不但掩飾住學醫的事還能學習別的技能.”

雅茉認真的扳著手指細數去書院的好處，嬌俏的小模樣甚是可愛。

“你這是想好了才來跟娘說的吧，可你的身子虛青松書院課程又多，若是你再病倒了娘還不得心疼死.”

雲婉柔點了點雅茉光潔的額頭，戲謔地調侃著不管雅茉說什麼她都不同意，最後經不住一直請求才鬆口道：“算了算了，你若是能說服你爹孃就讓你去.”

雲婉柔心想根據葉舒玄疼女兒的狀況怎樣也不可能答應雅茉的請求，不過她萬萬沒想到也正是因為葉舒玄疼愛雅茉所以不管她提出怎樣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後來她看到雅茉一臉高興的模樣和葉舒玄含著歉意的眼神她只好在心中哀嘆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就這樣雅茉去青松書院讀書的事就定了下來，轉眼間到了開學的時候，家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娘，聽說哥哥就要去太學讀書了？”

雅茉一聽到這個訊息匆忙趕到蒹葭苑，人還沒進了院子就大聲問道。

“是呀，你舅舅傳來的信說修寒在春闈中高中會元，聖上下旨許他到太學讀書.”

雲婉柔握著手裡的信件，激動到無法自拔，隨即賞了全府一個月的月錢，闔府上下無不感念少爺恩德除了蘭姨娘所在的蘭園。

“姨娘，為什麼雲婉柔命這麼好，不但得了爹的寵愛生的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名氣大.”

葉雅欣嘟囔著嘴，狠命攪這手中的帕子。

蘭姨娘瞧了眼沉不住氣的葉雅欣，悠悠地說道：“你著急什麼，她還能享受多長時間？等藥效一到她還不是要乖乖昇天，留下的兩個小賤人還不是任我搓揉！行了別在這傻坐著我聽說葉雅茉今年也要去青松書院你還不快收拾一番跟著去.”

葉雅欣應聲答是，轉身吩咐了貼身丫鬟小翠帶上行李去正院拜別了雲婉柔後同雅茉上了馬車前往書院。

青松書院座落在蘇州城東邊，背後臨近雲霄山，與葉府相距甚遠，不過索性雅茉起身早，來時路上還比較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