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南看著手術檯上的血渾身發顫,他衝過去拿起一把還未來得及收起的手術刀就往自已臉上狠狠劃去,皮肉翻飛。

山雞跑過去,搶過他手裡的刀:“你瘋啦!這是幹什麼?醫生,快來。”

“是我害她被毀了容貌,好痛,真真,真的好痛……”

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才安靜下來。給他處理臉上傷口的時候,嘆了一口氣:“劃的太深了,肯定會留疤。去國外治療,還有可能淡化疤痕。”

陳浩南出院後,把自已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一個星期。

山雞怕他出事,強行撬開了門。

“南哥,你還有孩子要照顧,你振作一點。”

陳浩南緩緩抬起頭,山雞嚇了一跳。

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縫的線都斷裂了。

他這是,硬生生的撕裂了傷口?

他的頭上,出現了幾縷白髮。

他雙眼通紅,就像吃人的野獸一般。

“南哥......”山雞心痛的喊道。

“找到真真了嗎?”陳浩南的聲音無比的沙啞。

“沒,沒有。警察那裡我也問過了。所有的蹤跡都被抹除,監控也沒拍到。”

“是我害死了她,連她的身體都護不住。她那麼漂亮,卻因我變得千瘡百孔。我連最後給她打扮的機會都沒有。不知道那些人帶走她,會不會好好安葬她。”

“南哥......”

“我來找幾件她最喜歡的衣服,我要給她立碑。”

陳浩南看著碑文上的“愛妻賈天真”,潸然淚下。

“真真啊,你活著的時候,我沒娶到你。你死後,我反而給你強安了一個名分。我是不是很賤?你說的對,你不該回來、你不該遇到我,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你還會好好的活著。”

陳浩南在墓前跪了一天一夜,山雞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的頭上又多了幾縷白髮。

“南哥,回家吧。你們的女兒還在家裡等你。你要讓她失去母親後,再沒了父親嗎?”

陳浩南緩緩起身,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真真,我先去照顧姍姍。你走慢點,等她長大了,我就去找你。”

三個月後,M國一個秘密實驗室。

Tina渾身裹滿了紗布,躺在病床上。

一個男人的手撫上她裹著紗布的臉。

“K,你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已搞成這副模樣,值得嗎?你別怪我狠心,逼你回來。你要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培養你,怎麼會輕易就放你離開。你出去玩過鬧過,就該回來待在我身邊。我沒弄死那個男人和孩子,已經是最大的仁慈。忘了他們、忘了那段過往,重新開始。”

男人離開後,Tina的眼皮動了動,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回來了!回來復仇!

一年後,M國音樂學院,來了一位轉學的華裔學生。

她擁有一張嬌媚的東方面孔,眼波流轉間攝人心魄。

她叫文嬌,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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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南為了給女兒留足夠的家產,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只有讓自已忙起來,忙的顧不上吃飯睡覺,才不會那麼痛。

Tina死後,他才發現,兩人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他知道警局有畫像師,聯絡了莫sir,請他幫忙。莫sir看到陳浩南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

暗歎一口氣,給他走了個後門,讓畫像師幫他畫了一張Tina的畫像。

陳浩南拿著畫像,又找了一位寫實主義畫家,幫他們畫了一張生活合照和婚紗照。

拿到畫的當晚,他抱著畫框哭了一夜。

“真真啊,我後悔了,我每天都在後悔……我為什麼不聽你的話呢,你其實從沒無理取鬧過,你說的都對,是我昏了頭。我明明已經發現你的異常了,卻不敢問你。我問一下又不會死,我多關心你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可我做了什麼?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怕我擔心瞞著,我強迫你跟我做那種事,你一定很痛吧。我還小心眼的懷疑你是不是有了別人。我活該孤獨一輩子。如果可以,我願意用這條爛命換你回來。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連我的夢裡都不肯出現,一定恨極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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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嬌在學校裡混的風生水起,很多男生都追逐在她後面,女生就比較討厭她了。

她在轉校一年後的畢業典禮上,獨奏了一首鋼琴曲。被前來觀禮的一個校董看上,強行把她帶回家,相處了三個月,就向她求婚。

她坐在別墅泳池邊的椅子上喝著冰美式,看著手上碩大的鑽戒嬌笑著。

原來,換種方式,拿捏人心,不用自已動手,憑几滴眼淚就能達到目的,多省事省心啊。

想著自已以前,再苦再痛,都沒流過一滴淚,事事都要親自動手,真傻啊。

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呢!

如果不是當年傷的太重,花了兩年時間才恢復,又怎麼會想通呢。

這兩年,除了養病,也沒閒著。好好學了一招如何用溫柔刀殺人。

“嬌嬌。”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馬上換上一副柔弱嬌媚的表情,扭頭看向來人、莞爾一笑:“庭哥哥。”

“怎麼不多睡會,大清早就坐這裡喝咖啡。”

“昨晚不知道吃了什麼,胃很不舒服。一晚上都沒睡好。”

“胃不舒服,還喝冰咖啡?”

“我今天有場公益演出,一會就要去準備。喝咖啡也是為了提神。”文嬌按壓著胃部、眼眶有些泛紅。

“管家,查一下,昨晚給嬌嬌吃了什麼?”

“是。”五分鐘後,管家忐忑不安的走了過來。“大少爺,昨晚,昨晚你們都不在家,就給文小姐準備了一份沙拉。”

“怎麼?我們不在家,就不開火了?嬌嬌連口熱飯熱菜都吃不到?”

“庭哥哥,你別怪他們。我吃什麼都沒關係的。沙拉還可以減肥。”

“你這麼瘦,減什麼肥?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們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沒,沒有。”文嬌的眼眶更紅了,她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已的表情。

嚴庭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已,她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管家,打斷廚師的手趕出去。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你也一樣,”

“是,大少爺。”

嚴庭把她摟在懷裡、輕聲哄著:“嬌嬌,別怕,有我呢。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庭哥哥,可不可以不要打斷他的手,他的手要用來燒菜的,斷了可怎麼過?”

“你啊,先顧好自已吧。別哭了,你去樓上洗漱一下,我帶你去吃早飯,再送你去演出的地方。”

“嗯,好。謝謝庭哥哥。”

“跟我這麼客氣幹嘛,過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文嬌紅了臉,嬌嗔一聲,就小跑回了房間。

嚴庭等她離開後,冷了臉。“管家,廢了雙手,讓他以後都別想做廚師了。”

“是,大少爺。”管家瑟瑟發抖。

文嬌轉身就變了臉,那個廚師可不是什麼好人,明知自已口味偏重,還故意炒菜不放鹽。在背後說自已是拜金女,靠出賣身體賴上嚴庭,指不定哪天就成了棄婦。還意淫自已,想想就噁心。

這不,略施小計,就把他搞定了。

文嬌心情不錯的回到房間,在拐角處,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

那人在她快要跌倒時,一把摟住她的腰。“小心點。”

“謝謝小叔,我沒有撞疼你吧?”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我沒有撞疼你吧?”

“啊,沒有沒有。”兩朵紅暈浮上臉頰。

“那就行,撞壞了我可賠不起。”

“小叔,我要回房間,你能鬆開手嗎?”

“哦,好。你慢點走。”

“嗯,謝謝小叔。”

嚴景感受著手上的餘溫,這女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跟自已撞上。如果她不是大哥的女人該多好,可惜了。

她那副嬌嬌柔柔的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大哥。

文嬌早就發現嚴景看自已的眼神不對勁,她是故意跟他撞上的,就是要讓他看得到、偶爾碰一下,又不能真正得到,才好玩。

嚴家倆兄弟,她早晚要讓他們兄弟鬩牆。

現在看來,美人計,是最好的離間他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