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夷的淄城距離沈國的屹城僅有五十里地的距離。

狼煙起,祁譽不得不連夜趕回去。

雖然已經吩咐過領兵將領不要傷姜沁一分一毫,但刀劍不長眼,他還是得親自上場親眼看見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祁譽走後沒多久,蕭霖敲響了姜沁的院門,

“有事?”

來開門的是祁蓁。

蕭霖皺眉打量她:“你是……我妹身邊總跟著的那個齊……”

祁蓁披著外衣,一副睏意的吊兒郎當樣兒,斜倚著門框未接話。

“你怎麼在這兒,雲沁她人呢?”

自從知道蕭霖是個無比虛偽的人後,祁蓁就很看不起他,睨著眸道:“據我所知你現在跟雲沁可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半夜三更敲人家門,蕭少將軍這是有何居心?”

她的敵意太明顯,蕭霖能明確感受到:“我跟你好像並不認識,叫雲沁出來見我。”

祁蓁嗤笑一聲,故意掀了下衣衫:“她太累睡著了,我可心疼得很,少將軍有事改日再來吧。”

她語氣裡的曖昧讓蕭霖瞬間頓悟其中的意思。

“你!”

“我比你好一萬倍。”祁蓁哐當把門關上,“這是雲沁親口說的喲~”

祁蓁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絲毫沒有退減,門外,蕭霖的臉黑得融入黑夜。

姜沁還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睡眼惺忪:“他來幹什麼?”

祁蓁脫掉衣鞋鑽進被窩裡,愜意道:“可能是長夜寂寞,過來發癔症來了。”

“嫂子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搶手,我可得替我哥看好你,不能讓別人把你搶去。”

姜沁失笑:“行了,快休息吧,再不睡外面天都亮了。”

冬日的夜格外漫長,天際泛起微光時一身寒氣的蕭霖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號角吹響,姜沁換上了一身棗紅色的英氣戎裝。

“嫂子,淄城備好了你愛吃的吃食,你注意安全,早點跟我哥過來哦。”

祁蓁揮手送她上馬。

以蕭將軍為首,五千士兵集結完畢,向著淄城進發。

城牆之上,祁譽遙遙的便鎖定了姜沁的身影,指給一旁的將領們看。

“一會兒一定要小心,不要傷到她。”

祁譽身為苗夷太子向來神情冷峻,殺伐果斷,而現在表情溫柔的不像話。

有人調侃道:“遵命,為了咱們殿下的幸福,我們肯定會小心再小心的把太子妃迎進淄城。”

兵臨城下,兩軍廝殺。

祁譽對戰蕭將軍,絲毫不落下風。

“你便是苗夷太子?”

蕭將軍眯眼,“後生可畏啊,但一門心思走歪路,是統治不好一個國家的。”

“蕭將軍也知道歪心思統治不好國家,那又為何縱容貴國新帝竟使些見不得人的下作勾當。”祁譽回懟。

蕭將軍眼神凌厲起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祁譽直視他:“蕭將軍是不懂,但蕭少將軍必然是懂得的,子不教,父之過,將軍當不好一個父親,那本殿不介意好好教蕭霖做人。”

聽了他的話,蕭將軍心頭劃過不祥,他下意識抬頭尋找蕭霖的身影。

一眼便看見了逐漸在向姜沁靠近的蕭霖,以及他袖中掩藏的匕首。

他想開口提醒姜沁小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蕭霖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了姜沁的後心。

在聽見系統提醒的剎那,姜沁也感受到了身後的殺意。

手中長鞭宛若生了意識一般,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鑽向身後甩掉了蕭霖手中的匕首。

蕭霖不敢置信,但被發現的他反而生出一種天然的惡意。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雲沁,不是我想讓你死,是沈長庚逼我動手,等你死了想報仇,記得去找他!”

昨夜他本於心不忍,想找她開誠佈公的好好談一談,若是雲沁肯跟自己服個軟,自己可以幫她假死脫身。

可在看見祁蓁的那一刻,他後悔了,憑什麼雲沁對他愛搭不理,他卻一直惦記著她的安危,簡直給臉不要臉!

原本刺的那一匕首,蕭將軍還可以自欺欺人的以為是蕭霖認錯了人,錯把雲沁當成了苗夷士兵。

但接下來招招狠毒的打鬥,讓蕭將軍不得不認清事實——蕭霖想殺了雲沁。

“孽障!”

蕭將軍氣得血氣翻湧。

遠處,姜沁一個失手,鋒利的劍刃擦著她的脖子劃過,一串血珠撒在了泥濘的雪地上。

蕭霖剛露出得意的笑容,突然渾身一僵,一道箭羽從他背後射來,力度大的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臂。

蕭霖嚴重懷疑,如果射過來的是一把刀,他的腦袋肯定就要搬家了。

祁譽冷著臉將弓箭扔下,一夾馬肚子朝姜沁所在方向奔來,風中夾著他留下的話語。

“蕭將軍既然這麼不會愛惜人才,那我就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