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消失在雨幕裡的馬車。

沈長庚並未完全放下心:“雲沁身邊現在最信任的丫鬟是那個叫琉璃的,荔枝能行嗎?”

“太子放心吧。”

云溪嘴角噙著笑,“荔枝可不是什麼好人,當初偷東西被發現誣陷給桂圓時,她可沒心軟過,如今她的把柄和家人都被我拿捏著,晾她也不敢不聽我的話。”

“更何況雲沁那樣的脾氣接受不了背叛主子的丫鬟,荔枝她沒有退路,自然也會為我們拼命效力了。”

“但願她能有用點吧。”

沈長庚不以為意,不過試一試也無妨,不管用的話他有的是別的辦法。

昨日固國公夫人上門找雲沁要黑金衛碰了一鼻子灰,云溪便想到了安插眼線的法子。

她已經將雲沁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麼也沒找到,如果雲沁真的把黑金符隨身攜帶,那就只有親近的人才可以拿到。

只要荔枝成為雲沁最相信的人,就算得不到東西,知道些線索也是好的。

“誰!”

迴廊中,沈長庚突然凌冽的看向後側方。

“怎麼了?”云溪嚇了一跳,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除了幾株被暴雨拍打的凌亂的花以及一個大魚缸外,什麼也沒有。

沈長庚捏著眉心:“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來固國公府總會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可能是太子最近太過操勞,出現了幻覺,剛才的動靜八成是魚的聲音,今日無事,太子不如好好休息休息。”

云溪只覺得他是神經質。

如今皇帝迷戀煉丹修仙,不久前云溪發現沈長庚居然也有這種傾向,在想方設法找道長討要金丹吃。

沈長庚或許是怕皇帝真的長生了,那他就得在太子位置上坐一輩子,只有比皇帝壽命長,他才有機會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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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姜沁正閉目養神。

原本平坦的道路,馬車卻意外的出現一陣劇烈晃動。

像是怕撞到什麼,在躲閃。

很快馬伕的聲音傳了進來:“少夫人,好像是有隻貓跑了過去,奴才一時不察險些撞上,您沒事吧?”

雨很大,隔著厚重的簾子,馬伕的聲音並不真切。

“無礙。”

姜沁提高聲音,回了一句。

車內只有她一人,荔枝跟著馬伕坐在前面,穩了一會兒後,車子才重新動了起來。

就在這一剎那,車右側的窗處傳來異響,一個一身黑衣,裹挾著雨汽的男人鑽了進來。

在他的容貌撞進姜沁眸子裡的同時,一柄鋒利的匕首也抵在了他的喉結處。

男人的面龐深邃宛如刀刻,每一處無一不透露著造物主的偏心。

雨水順著他的額頭滴落,含情桃花眼被薰染的水霧濛濛,水滴沿著高挺的鼻樑劃過菲薄的唇瓣,線上條流利的下頜處沒入衣領裡。

莫名看得人口乾舌燥,恨不能化作那滴雨水。

姜沁眯了眯眼睛:“你是……祁譽?”

除了眼睛,這副容貌與他女裝時差別甚大,可就一雙眼睛便足以姜沁認出他。

“嗯,是我。”

祁譽抿著唇,“我來是有些話想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