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苗大花緊張的說不出來話。

“她是俺閨女”一旁的田會計反應迅速直接喊出口,雙手緊握又鬆開。

“對對,是俺閨女”苗大花補充道。

但是這種欲蓋彌彰的解釋並沒有打消公安同志的疑慮,正要開口詢問,坐在地上的田大柱嘿嘿傻笑。

“媳婦,那是俺媳婦!”

苗大花、田會計:。。。。。。

蘇任遠面色嚴肅,放下手中的本:“讓她出來”。

“不,不用了吧!”苗大花神情忐忑,心都要蹦出來,誰知道這死丫頭出來會說些什麼?

但公安同志可沒給她這個機會,兩名公安同志眼神交匯,另一名公安曹建國推門走進田會計的屋子。

“鎖的門”他衝著院內的蘇任遠喊道。

蘇任遠看向田會計,無形的壓迫感讓田會計滿頭汗,一顆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第一次看到這個架勢,他剛才是慌了啊!此時田會計強撐著讓自已鎮定下來,快速的看向人群中的一人。

那個村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的向後退,飛快的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田會計伸出灰黃的手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眸光陰翳的看著自家婆娘,想著眼前這兩個小警察識相變好,如果不識相。。。那讓他們有來無回。

“開門去!”

“哦哦!”苗大花才想起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拍掉褲子上的灰,小跑到林芝門口,從兜裡掏出一把小鑰匙,哆哆嗦嗦的將鎖著的門開啟。

林芝早就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站在門口耐心的等苗大花開門。

這門剛一開啟,就見她扶著牆虛弱的朝外走。

臉上還帶著中毒後的慘白,步態孱弱,但是速度可一點不慢。

剛要出院子,虛弱的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站在門口的曹建國眼疾手快將她扶起來。

“同志,你沒事吧?”曹建國熱心的問道,他將林芝扶到旁邊的小磨盤邊坐好。

“我沒事”林芝搖頭。

一道帶著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知道是那瘦高個公安,將頭低下倚靠在磨盤旁,出來的時候她就掃視過院中情況。

大隊長和幾個民兵已經站在院落四周,如果她此時開口找公安同志幫忙,這兩名警察若秉公執法,那恐怕三人都走不出這個院子。

要是兩名公安看對方勢大,隨便走個過場,那等待自已的下場。。。。。。不言而喻。

“你是這傢什麼人?”瘦高公安開口詢問。

未等林芝開口,圍觀的村民讓開了一條路,水南村的大隊長陳和平走了出來,看到他的身影,田會計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他立刻走過去,兩人在空中眼神交匯,沒有說話,田會計默默跟在大隊長身後。

陳和平面上帶著笑容,人看起來很和善,五十多歲,臉上帶著常年勞作的辛勞。

“兩位公安同志辛苦了!老田快給公安同志倒水”

田會計擠出笑像剛反應過來,急忙拉著他家婆娘走到裡屋倒了兩杯水走出來。

分別遞到蘇任遠和曹建國面前。

“公安同志辛苦了,快喝水!”

蘇任遠沒接,深邃的黑眸平靜的看著大隊長,令人難以洞悉。

一旁的曹建國見狀收回剛要接過水杯的手,大隊長笑呵呵的走到旁邊:“咱們警民一家親,來到這就跟到自已家一樣,呵呵”。

“這老田家就是誤會,這是老田家閨女,有瘋病才鎖起來的,我可以用人格擔保,這絕對是個誤會”

“誤會?”蘇任遠擰眉看向從出了屋子就不說話的林芝。

女孩穿著深藍色的上衣,帶著三四個補丁,下面穿著灰色的褲子,兩條麻花辮已經鬆散,她垂著眼眸,一張巴掌大小的瓜子臉上帶著常年營養不良的黃。

雖然沒看到眼睛,但單看這樣貌,跟這田會計夫妻二人可一點也不像。

“你是他家閨女嗎?”蘇任遠開口。

院子的田會計夫妻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生怕林芝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誰也不希望小事化大,視線不友善的盯著林芝。

林芝停頓片刻點點頭:“我是!”。

院中幾人鬆了口氣,瘦高公安上下打量了兩眼林芝,又見周圍村民沒有異議,便沒有再繼續詢問林芝。

問了田家幾個關於田大柱受傷的問題,田家人堅持咬定說田大柱是自已摔傷的,便帶著曹建國走了。

圍觀的百姓卻遲遲不肯走,還想看田家後面發生的事呢,這個女知青怎麼就承認是田家閨女了?昨天不還鬧著尋死嘛?

沒等他們知道後續,就被大隊長帶著兵民驅趕散開。

“別淨給我惹事”大隊長放下一句話帶著民兵離開。

原本吵鬧的院子,此時也只剩下田會計一家,夫妻二人將田大柱抬到之前關林芝的屋子。

苗大花掀開兒子的褲子,只朝裡面看了一眼,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個死丫頭,看我不扇死她”

作勢拿起燒火用的鐵鉤就要往外走,田會計一把奪回鐵鉤:“公安同志還沒走遠,鬧什麼!”

林芝扶著牆虛弱的走了進來,孱弱的低下頭:“我同意嫁給大柱”

苗大花和田會計二人視線相會,田會計連忙拉住要說話的媳婦道:“你想開了就好!”

說完將林芝和田大柱留在一屋,屋內也沒有鎖門,他們也有絕對的自信,這丫頭跑不出水南村。

“媳婦,嘿嘿媳婦!”床上的苗大壯眼神逐漸痴迷,看著林芝傻笑。

這傻子的目光令林芝厭惡不已,想著手中出現一瓶七氟烷,她掃視屋內,目光停留在一塊髒抹布上。

將液體倒入髒抹布上,一把捂住田大柱的鼻子。

一二三,林芝心裡默數三個數,將抹布拿開,田大柱已經毫無知覺的昏睡在炕上了。

嫌惡的將髒抹布丟開,終於清靜了!

剛才院中他們說自已是田家閨女,村民一個敢說真相的都沒有,整個村子都是他陳和平一人說的算。

他手裡還有一支民兵隊伍,在這裡就跟土皇帝一樣,現在也沒有網路,交通和資訊閉塞,如果擰著來自已難免要吃虧,不能全指望公安,自已也要有兩手準備。

這邊,剛走出水南村的曹建國跟在蘇任遠身後,二人是坐汽車來的,站點就在水南村外十公里處,就是二人腳步飛快,也要走將近兩個來小時,再不抓緊就趕不上最晚一班車了。

來的時候是頭拿錢,這回去怎麼也該自已掏錢了。

曹建國手朝著兜裡伸,一個硬硬的四四方方的紙出現在他的兜裡。

“這是什麼?”他疑惑的掏了出來。

蘇任遠回頭,看曹建國從兜內掏出一個對摺的黃皮紙信封,開啟一看,上面寫了三個字:檢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