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這個年代醫療水平有限,拉到醫院頂多就是用大量清水洗胃。

最重要的還是先解磷中毒。

她的目光本能的看向自已手腕,那裡一條淡藍色的線如同胎記般環繞著手腕一圈,是她的隨身空間。

鬆了一口氣,果然天不亡我,這空間竟隨著她一起過來了。

在飛速發展的後世,只要有錢就可以為自已購買隨身空間,林芝空間記憶體儲著她一切常用的東西。

她是個工作狂,平時經常住在所裡攆檢驗任務,常用的東西為了方便都會放在空間內。

可以說她那個時代家裡都跟樣板間似的,需要用的東西都被收在空間內,只需要一個意念,東西就會出現在自已手上。

除了少數年紀大的人使用不習慣外,年輕人都特別追捧空間,甚至有的宅男宅女根本都不用下床,只要空間內有存糧,吃喝都在床上解決。

林芝這空間格外的大,約麼有二百多平,當初花了她幾年的積蓄買的。

她是源安市藥檢所中藥室主任,所裡剛採購完一批物資,恰好她去市局清點就存放在自已空間中。

空間內還有今年抽檢的藥品,因為她去市局就一併帶過去,如今這些東西都隨著她一起來到了幾十年前。

心念一動,一瓶0.1%硫酸銅溶液出現在手中,開啟瓶蓋倒出約十毫升,毫不猶豫的喝了進去,自已張嘴的同時還能聞到嘴裡一股濃烈的大蒜味。

每隔二十分鐘喝一次,直到嘴裡沒有蒜味為止。

這個東西不能喝過量,還要防止銅中毒。

感謝化學室老張採購的硫酸銅,要不自已恐怕要在死一次了,她不是個矯情的主,既來之則安之。

在她所在的那個時代有那個時代的特點,現在也有現在的好,反正她也是孑然一身,如今,她想到原主的親戚,恐怕也是孑然一身。

前世林芝是個端著鐵飯碗的普通人,現在?她想著這個時代發生的機遇,怎麼也要努力的活一把。

就是現下狀況不妙,據她瞭解她這個階段的知青和老五屆不同,是有隨隊幹部的,負責管理他們這群知青的生活和學習。

記憶中,自已出事已經好幾天了,都沒被隨隊幹部找回去,再看田家母女二人的態度,恐怕都同流合汙官官相護了,根本指望不上。

聽說這田會計之所以這麼無法無天,無非就仗著自已是大隊長小舅子的身份。

林芝在田家呆了一整天,解了毒身體也慢慢有所好轉,屋子是田大柱的,他還在醫院沒有回來,房門被苗大花給鎖上了。

沒人打擾,她也樂的清靜,根據原身的記憶,這田會計至少以權謀私是跑不了的,自已還抽空寫了一張檢舉信,沒準用得上。

上面寫清楚了原主前男友徐文宇如何偽裝生病,以及田會計利用職權怎麼給他開的病退單,二人勾結壓迫殘害婦女,將知識青年關在家中強迫當兒媳,完全是資本主義做派。

往小了說這是封建糟粕,往大了說這就是反動派分子。

字字泣血,將混在官場二十多年的精華全都凝聚在這一封信上,還在名字處沾著印尼按上自已的紅指印。

她到是無所謂嫁人,空間內有的是讓這家人癱瘓中毒的試劑,當然這是下策,人民的蛀蟲還是最好用人民正義的方式來解決。

只要她有機會出去,一定要去告他們這家人,村裡告不成還有縣裡和市裡。

第二日中午,這都一天一夜了,田家人也只給林芝一個窩窩頭,硬的難以下嚥林芝沒吃,直接丟到空間裡。

她也沒餓著,空間內的麵包吃了兩包,喝了一瓶礦泉水,不要說為什麼沒有藉著上廁所的時候跑出去,因為林芝剛一開口,屋內就被丟進來一個髒兮兮的尿桶。

原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剛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原本安靜的田家變得嘈雜起來,林芝伸出一根手指在窗戶紙上戳出一個洞,就看田會計身後跟著幾個村民,抬著一個擔架進了院子,擔架上躺著傷了第三條腿的田大柱。

苗大花看到擔架嚇得跌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可憐啊!你這讓我以後可怎麼活啊!”

田會計也在一旁嘆氣,許是苗大花的動靜太大,周圍鄰居也都紛紛走出來看熱鬧。

剛靠近就見田大柱躺在擔架上,閉上雙眼一動不動,驚得連忙問發生了什麼?

“她家大柱這是死了嗎?”

“誒呦!沒聽說啊!這命根子被打殘了還能死人啊!”

“這大柱傻是傻了點,但是田家獨苗啊!這次老田家怕是要斷子絕孫啊!”

“呵呵,沒死沒死!這回熱鬧了,屋內還有個城裡的女知青,還要娶人家當兒媳婦呢!”

村裡長舌婦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聽到媳婦兩個字,田大柱睜開雙眼,神情迷茫的從擔架上坐起來,疼的齜牙咧嘴,一副憨傻的模樣。

“媳婦,嘿嘿,媳婦!”

眾人光顧著看田大柱了,這時才發現後面跟著兩個身穿深藍色制服的年輕人,戴著大杆帽。

穿的是72式警服,圍觀的村民自覺地給二人讓開了一條路,不敢湊二人太近,都後退了幾步,緊張而又好奇的圍觀田會計家發生的一切。

這個時候的人都對人民警察有著很強的敬畏感。

兩名人民警察都很年輕,為首的那位腿長手長,看著約麼有185的個子,在這個普遍都不高的年代格外的顯眼。

帽簷拉的很低看不清臉,但可以看清他高挺的鼻樑和堅毅的下巴。

身後跟著他的同事,看起來約莫175左右,露出一張年輕淳樸的臉。

“這老田家怎麼連警察都來了?”

“這是犯事了?會不會被抓起來?”

“噓!聽說田大柱跟那女知青睡了!”

眾人在後面觀望小聲議論,像他們公社很少能看到人民警察,農村少女還偷瞄為首的那個年輕警察,身子挺拔,看起來真精神啊!

“接到醫院舉報,你兒子是被人打的?被誰打的知道嗎?”

蘇任遠開啟本,照例詢問,今天他們接到醫院的舉報電話,說是有個受傷的患者被人打進醫院,患者是個傻子,患者無行為能力,命根子都被打廢了。

可疑的是家屬沒來報案。

蘇任遠的視線在田會計和苗大花身上來回掃視,苗大花原本就心虛,在公安同志凌厲的目光下,不自覺的瞥了一眼林芝所在的那間屋子。

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見紙糊的窗戶內有個女人的人影,正趴在窗框子上探頭探腦朝外瞅。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