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大殿內氣氛瞬時陷入久久的寂靜,梅風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已的兒子,他深知梅宗向來對待一切事情謹小慎微,絕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番話!
常山也沒料到時隔多年梅宗竟然還能記得自已的容貌,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他措手不及,如果讓他們發現些蛛絲馬跡,放虎歸山後對自已恐生不利,他現在心中產生的一種可怕的想法:就在這裡,將二人擊殺!
啪!一聲脆響席捲大殿!
梅風一掌扇在了兒子的臉頰上,怒罵道:“混賬,這裡有你插話的份嗎?!胡言亂語,給我滾出去!”
梅宗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滾燙,當下便扭頭出了修羅神殿的大門。
常山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父親教育兒子的情節,便又放下了擊殺二人的想法,認為梅宗縱然認得自已,但從梅風的表現來看,卻不認同。
“犬子口無遮攔,信口雌黃。還望殿主見諒!”梅風示弱歉聲道。
“呵......”常山冷呵一聲,“無妨無妨,梅宮主請坐。”
梅風緩緩地坐到了椅子上,後背此刻已經被冷汗溼透,就在梅宗說出那一番話後,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驟然而來,剛才如果不是自已掌握主動將危機化險為夷,後果不可預想。
頓了頓,梅風緩聲道:“殿主公事繁忙,本宮也是有要緊事要辦,便不耽擱了。今後若有機會再見,再與殿主相敘。”
常山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待梅宮主將要事辦完,我們再敘。”
“呵...哈哈...,再會再會......”梅風說罷,火急火燎地離開修羅神殿
常山便也奔向後花園。
踏出修羅神殿的那一刻,梅風感到如釋重負,一股被壓制的鬱結之氣能夠吐出來了。此刻梅宗正在殿外等候著自已。
梅宗看到父親出來了,忙上前去,著急道:“父親,我剛才所說......!”
梅風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睛四處打量一番,流露出不安的樣子,低聲道:“先離開這裡,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梅宗心頭一怔,幾十年來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慌亂,難道事情比自已所預料的還要複雜嗎?!
梅風在前,梅宗在後,二人一口氣賓士五十里,穿過一片茫茫草原後,這才舒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梅風此刻終於不再顯得那麼慌亂,輕拍著梅宗的肩膀,沉聲道:“你知道為父為什麼要趕緊離開修羅鎮嗎?”梅宗一臉疑惑,
梅風接著低聲道:“修羅神殿不簡單!那個金蛇郎君的段位在你我之上!”
“這......怎麼可能?!”梅宗不敢置信地看向父親。
“我是自然相信你所說的的那一番話,但是就在你說出那一番話的同時,我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有過殺氣撲面而來!”梅風突然提高的嗓門,“這股強大的氣息令為父差點就方寸大亂。我想在那一刻他已經動了殺機。所以為父不得已而為之,連忙制止了你!”
“我差點闖了大禍!”梅宗自責道。
“你說那個金蛇郎君你曾見過?將此事你與為父再細說一遍!”梅風眸光一閃,問道。
“是。”梅宗點頭,“五年前崑崙山脈‘祭天聖典’,當時我正帶領靈境神宮弟子在崑崙山脈腹地巡查。恰巧遇到此人正與其它一隊人對壘,我上前去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卻不曾想那一隊人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我還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他們便吞藥自殺了!”
“接著便只剩下那人了,就是現在的金蛇郎君。此人當時我看的異常眼熟,最後想起來此人我曾在巴州城外‘龍門客棧’有過一面之緣,段位僅是土尊中級而已。”
“當時我斷定此人來巴州,又闖入崑崙山脈必有目的,而且當時此人身上有一個包裹,那個包裹裡是一件銅盒,發著極亮的光色。”
“我本想將此人重傷之後帶回審問,卻不曾想他修為太低,接不住我一掌,當時我猜想此人可能一掌斃命了......,或許他還有一口氣,沒有死!”
“就在我準備去取落在地上的那個包裹裡的銅盒時,一道人影突然而至,將我擊退,其段位比我高出甚多,後來你與帝后、二殿下趕來,那黑影便將此人與那銅盒一併帶走了!”
梅風聽罷,感覺到此事太過蹊蹺。如果照宗兒所說,那金蛇郎君潛入崑崙山脈腹地必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這個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那包裹中的銅盒?梅風思索著。
良久後,他意識此事必須要立刻告知帝后,耽擱不得,隨即與梅宗快速離開,趕往帝界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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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神殿後花園內,常山將偏殿內的對話給舍郎重新敘述了一遍,還未說完,舍郎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氣的直跺腳!
“你怎麼可以放他們走呢?”舍郎咆哮著,“你這是放虎歸山,梅風那個老狐狸已經發現了你,那不過是他演的一齣戲罷了!唉......!”舍郎一陣嘆息,抓耳撓腮。
常山經舍郎這樣一點撥,才恍然大悟,“是啊,他怎麼可能不相信自已兒子的話。”捶胸頓足,感到深深的自責,“是我大意了。”
舍郎回過神來,眼神異常堅定,沉聲道:“現在到了關鍵時候,必須要把營救尊主的計劃提前,趁著帝尊龍戰還在閉關,抓緊一切時間將尊主營救出來。”舒了一口氣,接著道:“如果不能趁帝尊龍戰出關之前將尊主營救出來,那我們的希望太渺茫了,甚至我們可能又要遭受一次三十年前的痛楚!”
修羅鎮的一家小酒館內,滄浪、林重二人正在吃飯。滄浪沒有想到靈境神宮竟然也來了,看來修羅神殿這層面紗背後隱藏的秘密不是那麼簡單!
這時酒館內進來兩名身穿修羅神殿弟子服飾的男子。
夥計忙迎上前去,笑口顏開地道:“二位請坐。”
修羅神殿在修羅鎮百姓心中分量很高,所以修羅神殿弟子無論到哪裡,都會受到禮遇。
“來一壺好酒,再來一份燒花鴨,兩碟小菜。”其中一名弟子吩咐道。
“好嘞,二位稍後。”夥計趕忙奔向後廚。
“你別說,咱們新殿主面子是真可以,這段時間以來,以前從來都不敢奢望的高等學府的長老、宮主等都慕名拜訪咱們新殿主,我感覺自已腰桿子都硬了。”一名神殿弟子寒暄道。
“誰說不是呢!以前那是什麼生活,現在又是什麼生活。之前那叫生存,現在才叫生活!”另一名弟子附和道。
隨即二人相視一笑,便觥籌交錯,飲起酒來了。
在一旁吃飯的滄浪、林重二人自是將這些對話全部聽得清清楚楚。滄浪臉上憂慮更深,林重倒是對那粗獷的神殿殿主卻又多了幾分敬仰。
滄浪對林重使了一個眼色,林重明白滄浪講師是要有所行動。
果不其然,在等到那兩名弟子酒足飯飽之後離開酒館時。滄浪、林重起身尾隨到了二人身後,在一處暗黑、杳無人煙的角落,滄浪將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二人,逼問道:
“說,你們神殿的新殿主叫什麼名字?”
那兩名弟子此刻已如驚弓之鳥,臉色煞白一片,響起沙啞而顫抖的聲音:“我不知道......。”
滄浪左手突然揮起,一道精光閃過,手中一柄劍手起刀落,其中一名弟子的手臂被砍斷,鮮血噴了身旁另一名弟子一身!
“混賬,快說,不然可不是一條胳膊斷了那麼簡單!”滄浪繼續威脅道。
“求好漢別殺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新殿主叫什麼名字。”兩名弟子哀求道。
“滄浪講師,我看他們應該是真不知情。”林重在滄浪耳旁微聲道。
滄浪眉頭一皺,接受了這個答案。
接著眸光一閃,又問威脅道:“你們新殿主可是那個滿臉胡腮的粗獷漢子?!”
“這......這應該是神殿的壁堂主,我們的新殿主和他一樣年輕。”那名弟子臉色煞白地指了指林重,惶恐不安道。
話罷。滄浪、林重二人面色一剎時變成了灰色,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驚異的像頭頂炸了一個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