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玄軒打算走回自己以前的“家”去瞧一瞧。

雖已相隔了近二十年,然而對於路線,玄軒卻出乎意料地記得牢靠,若記不牢靠,這幅景象恐怕也再現不出來吧。

來到了家門口,玄軒看到了記憶中的,小時候的自己。一片火光中,沒有任何人,僅有一個看上去兩三歲大的孩子呆在火焰的中心,他伸出白乎乎肉嘟嘟的手,無助地大聲哭泣。

看到這,玄軒不由的小失望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中果然沒有父母的影像,若假託是太小而記不住,那麼如此一副場景都完整記住了,又怎麼會記不住父母的樣子?可若說玄軒沒有父母,玄軒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孩時有一個美麗的女人陪伴,每天傍晚,一個男人會準時回家。一家人度過快樂的晚上。重複著單調卻快樂的生活。

突然,畫面一換,火燒的屋子已經不見了,畫面再次出現,玄軒已經被轉移到了醫院中。小孩由於長時間被火焰炙烤,被發現時已是嚴重脫水,好不容易才救回來。這一段玄軒都是從自己的資料中完全瞭解過的,回憶起來絲毫障礙也沒有。

幸好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並沒有給年幼的生命帶來不可彌補的傷害。就連滅火隊員也說,那麼大的火焰,卻沒有燒到位於中心區的那一點,簡直是不可思議,就像是有冥冥的力量在保護著這個孩子一樣。

沒錯,冥冥中的力量......

場景又是一轉,孩子在醫院裡養好了傷,就轉移到一所市立的孤兒院去了。就好像有什麼人在暗箱操作一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孩居然被送到了市立孤兒院。這不同孤兒院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市立孤兒院就是一個面子工程,所以每個孩子都能受到極好的對待。精緻而美味並且營養均衡的食物,兩人一間各種裝置完善的房間,還有獨立的衛浴。

接下來,如果自己的記憶沒錯的話......

果然,這一段情景也是很快就跳過。他清楚的記得,在他五歲生日的那一天,他未來十年的撫養人來把他接走。既是自己的養父,也是自己的師傅——

等等,養父叫什麼來著?長得什麼樣來著?

玄軒腦袋上突然冒起冷汗,怎麼突然不記得了?與自己最為親近的一個人,自己怎麼好像突然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般?

玄軒驚恐地注視著已經變動到孤兒院門口的畫面,畫面上一個男人正牽著自己的手,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然而那個男人的身影卻無比模糊,就像是被整體打上了馬賽克一樣。

接著,整個畫面突然消失,接著玄軒一個失重,跌倒在地上。

甩了甩頭睜眼站起,玄軒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歷練塔內!下意識地回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後大批的人保持著踏進歷練塔的姿勢不動,眼睛睜開,但卻沒有絲毫光彩。

玄軒納悶了,他覺得剛才也許就是一個歷練,但問題是這算啥歷練?就給自己放了一段以前的影像?要說哪裡有點歷練的性質,就只能是因為剛才那些畫面,自己現在心情不佳,不知道會不會影像之後的進展。

“咦?”

順著聲音追尋而去,玄軒發現了那五個放大家進來的“人”。

“人”捕捉到了玄軒視線,點了點頭。

等了很久,終於有人開始陸續轉醒,第一批進入的人大約有九百個,加上一百個自由競技名額,剛好一千人。

當轉醒的人數差不多達到一半的時候,“人”揮了揮手,他們這些已經醒了的人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人”開口說道:“你們已經經過了歷練塔第一層的歷練。第一層歷練的內容為戰勝心魔。剩下的那四百人,活下來的機率不大的。接下來將送你們進入第二層進行歷練,如果有想要放棄的人現在說還來得及,等真正進入第二層,除非透過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為了你們的小命好好取捨。”

讓玄軒沒想到的是,還真有人就在這層退出,數量還不少,足有近五十人退出了歷練。剩下的隊伍只有四百五十多人了。

“最後再問一次,有要退出的人嗎?”

這回人群都靜默。

“人”道:“很好,我送你們進入下一層歷練。”

轉瞬,場景又換,別人的場景都換了,玄軒的場景卻沒有換。

“人”走到疑惑的玄軒面前,道:“多少年了,終於又碰見第二個沒有心魔的修煉者了。”

玄軒嘴角裂開了笑意,這可不是自己吹。心魔這玩意,可是道家很忌諱的東西,因此很小的時候師傅就讓自己不斷地挑戰自己的心魔。也就是開始那段火燒小玄軒的回憶。說是挑戰,不過是不斷地重現這情景,讓玄軒在不斷地崩潰中接受事實。

當初也不知道被虐心虐了多久,玄軒才能夠正視這段黑歷史,在之後就是的面對,保留心中對它的探求,除此之外別無他念了。不過這段黑歷史是玄軒心中的一個梗,一個執念不容抹殺,僅僅是不會對決策和心態產生影響。

這之後玄軒也因為朋友的事有過兩次小心魔,但經歷過黑歷史的他很快就正視。說起來,心魔聽著恐怖,其實也就是一個心態的問題,不逃避,活在當下,面對當下的一切,不氣餒,不失去生的樂趣。這就是玄軒現在的生活狀態。這樣的生活狀態讓他感覺很好。

“作為獎勵,我給你一個特權。”“人”說道。

“什麼特權?”玄軒顯得很感興趣。

“如果在歷練塔中的某一層遇到了你沒法解決的問題,可以特別容許你跳過這一層,直接進入下一層。”

玄軒狐疑道:“當下這層都通不過,下一層不是更透過不了了?”

“人”道:“歷練塔的難度確實一層比一層難,但或難或簡單還是要看個人。”

玄軒明白了,就好比這第一層,就算自己只有一級也能過,反觀卡著的那些人,可真是五花八門都有。

“看來你理解我的意思了。那麼我送你去第二層吧。”

“等等....”玄軒連忙喊停:“你留我下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人”好像有點無奈,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再告訴你一個好事,每三層你都留意一下,足夠好運足夠聰明,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貨。”

玄軒咧了咧嘴,果然“不恥下問”總沒壞處嗎!

“沒別的了?”

“沒了,準備好了,進去小心四周。”

說完,玄軒周圍的景象就變了。

有了“人”的提醒,玄軒在瞬間就做好了思想準備,場景變換完成,他立即環視了一圈四周。發現現在的人群正僵持著。

玄軒不解是什麼個狀況,這也不是問的時機,想到“人”的告誡,他收斂自己的氣息,朝人群外圍退。

這一選擇看來是明智的,他退到較外圍時,人群中間躁動了起來,緊接著就是打鬥的聲音,再後來,吼聲也夾雜在內,還有低低的交流聲,一時間嘈雜不已。

“剛才忘記和你說了,第二層的目標就是活下來。這一層需要淘汰百分之五的人,也就是二十二人,這二十二人最終只能以死亡收場。還有一條我估計對你沒什麼用,除去死亡的人,受傷判定最重的百分之五會被直接扔出歷練塔。”“人”馬後炮地提醒。

玄軒一怔,難怪,第二層就是必死必重傷的一層了,所以才說歷練塔危險嗎?

不過這第二層的目的有點詭異。歷練塔聽名字就像是教導修煉者們的地方,刻意在第二層定下這樣的規則,有什麼有利於修煉的地方嗎?反正玄軒是想不到。

戰火很快就波及到所有修煉者,玄軒也不意外地被捲進了戰鬥。於是這變成了一場四百人的戰鬥。這種戰鬥活下來要靠運氣,死了就是運氣特別不好了。總覺得這一戰不可能只死二十二人。

雖然戰鬥的人裡實力差距懸殊,玄軒也就是個墊底的。不過這不影響他巧妙地在參與戰鬥的同時又不在戰鬥。大混戰,最容易的其實是渾水摸魚!記得地球上網遊裡有那麼一說“撿漏”,就是指幾個大型公會在混戰時掉落裝備,有些人則乘機而入,穿梭在戰場中撿起掉落的裝備!

玄軒如魚得水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來穿梭去,看上去他好像被捲入戰鬥忙得不可開交,疲於應付攻擊。實則沒有任何一次攻擊落在他身上,反倒是他時不時抽個冷子,拌人一跤之類的。玄軒對無意義的殺人沒有任何興趣。可能是受到一點點佛教思想的影響,在能不殺生傷生的情況下,玄軒不會主動去動刀子。但如果真是必要情況,他也不會客氣就是了。

四百五十人淘汰掉五十人還是很快地,混戰持續了十多分鐘就結束,地上也微微被染紅,瀰漫在空中的血腥味讓玄軒不由得回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場惡戰,心情頓時低落許多。

“恭喜你們已經完成了歷練塔第二層的歷練,你們擁有兩天的休整時間,兩日後,你們將被送入歷練塔第三層。若是有想退出的人現在可以提出,進入第三層後除非死或者順利透過,否則將不能從歷練塔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