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侯爺您這是在說什麼……”

沒想到蕭雲河即便是認出來了自己的身份,卻仍舊堅持,司馬彥緊張的吞嚥了一下口水,雙手背在腰後,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白。

“方才在下已經表明,今日過來只是湊巧玩耍,侯爺若是有公幹,在下便離開,不再攪擾便是……”

事實上,這一次的蕭雲河還真就沒有找錯人。

司馬彥身為安國公的幼子,利用其優渥的身份,老早便與林京燁扯上了關係,有所勾結。

但是為了保證雙方都在暗中不被人抓到,所以安排了中間人,並沒有當面對接。

要說參雜在軍械這件事情中,司馬彥也並沒有貪到多少軍餉好處,只不過是想要攀附林京燁,甚至不惜動用自己的人脈和銀子,逐漸打通了這條路。

而現下,看著司馬彥的這個反應和舉動,蕭雲河的臉色逐漸暗沉了下去,那原本惶恐的情緒也慢慢消弭掉。

身為安國公的公子,倘若問心無愧的話,又何必懼怕同自己去兵部調查?

“司馬公子……”

蕭雲河當下沉聲開口,是準備再次追問的時候,身後那些看好戲的官兵們則是耐不住的小聲唸叨起來。

“蕭大人,您先前所言證據不是沒有假的麼?那便足以強制性的帶回司馬公子,您不必多費口舌的。”

“就是啊大人,兵部軍械之事才是要緊,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點苗頭,您千萬不能讓其溜走啊……”

要說這些士兵不過是看熱鬧拱火,只覺得多年不作為的青雲侯,根本就沒有那個膽量抓走安國公的公子。

蕭雲河這人最大的問題便是耳根子軟,眼下這立功心切,再加上路人的圍觀,聽到士兵的拱火,哪裡還沉得住氣。

只見他悶哼了一聲,而後從腰間拔出來了佩劍,直指司馬彥。

“大膽嫌犯!現下本官已然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還不速速認罪!”

沒想到蕭雲河當真還亮出家夥,方才耳語計程車兵們這會兒倒吸一口冷氣,而司馬彥更是臉色慘白。

是稍稍挪蹭開步子,儘可能躲開面前的長劍,可不料想下一秒鐘,蕭雲河這一腳直接踹了上來。

小腹吃痛,司馬彥瞬間踉蹌的倒在地上,而蕭雲河這才退開兩步,對著身後計程車兵開口命令。

“將嫌犯押回大理寺候審!”

看著士兵七手八腳的將司馬彥帶走,一行人快步離開了街巷,蕭靜雲這才收回了視線,明眸裡多了幾分亮光。

低著頭,手指圍繞著茶杯輕輕轉著,分析著當前的局勢。

可緊跟著,一聲嗤笑便從對面傳了過來。

蕭靜雲不緊不慢的抬起頭,就瞧見百里南歌雙手拖著下巴,帶著幾分嘲諷,佯裝著同情的樣子。

“蕭二小姐,我可真是同情你啊,大抵是你爹爹真的年紀大了,竟然如此糊塗,敢當街踹了司馬公子,如此得罪了安國公,這青雲侯府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吧……”

這一頓飯吃的,百里南歌是滿肚子的氣,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可惜……

看著蕭靜雲拿起茶杯,而後慢條斯理的喝下茶,這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不是當事人,好似根本不關心蕭家的死活。

百里南歌咬了咬嘴唇,餘光打量了一眼霍北臣後,還是忍不住的再次開口。

“蕭二小姐,方才侯爺所做之事,你都是看在眼裡的,他究竟是不是你的親爹爹啊,如此犯了事兒都不著急的,二小姐還真是冷血薄情啊。”

聽到這話,蕭靜雲方才茶杯,而後嘴角揚起弧度,眼睛裡卻仍舊是冰冷的毫無溫度。

“到底是鎮國公的女兒,自小生活優渥,在家中被過分的保護,以至於過分單純了。只是,這單純是好事兒,但過度的話那便是蠢笨了。”

蕭靜雲的這一句話,好險讓百里南歌的半口氣沒上來。

自小到大,她還從未遭遇過誰有膽量說她蠢笨的!

即便是想在霍北臣面前保持好形象,可也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只見百里南歌猛地拍響桌子,站起身便要朝著蕭靜雲扇去巴掌。

可還不等她的手臂揮動起來,就被霍北臣給穩妥的抓住了。

“南歌,你這是欠妥當了。”

原本蕭靜雲根本就沒想躲閃,畢竟海棠站在身邊,但她沒想到的是,霍北臣的動作更快。

不錯,還是個拎得清的。

而百里南歌則是掙脫開了自己的手臂,輕輕揉捏了一下,對上霍北臣那有些慍怒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再度委屈的開口。

“霍哥哥,是她蕭靜雲先說我蠢笨的!您怎得還偏袒她呢!這,這不公平!”

刻意咬重了偏袒二字,百里南歌就是想讓霍北臣開口反駁,結果就見這男人眉頭輕蹙,卻並沒有開口。

要說原本佯裝出來的幾分委屈,這會兒倒是成真了。

只見百里南歌負氣一般的重新坐下,試圖抓住霍北臣的手臂。

而吃飽喝足的蕭靜雲,可沒有閒心去看這一幕,乾脆的起身,對著霍北臣點點頭。

“今日多謝王爺請吃午膳,府中還有事情,靜雲便先走一步了。”

話音落下,見霍北臣點點頭,蕭靜雲的目光直接跳過百里南歌,快步走出了鋪子。

集市上,聽著百姓們還在談及蕭雲河抓人的事情,蕭靜雲垂頭打理著衣袖,嘴角慢慢勾起,可緊跟著便聽見綠漪長嘆了一口氣。

“怎麼?”

蕭靜雲側過頭,就見綠漪動了動嘴唇,還是輕聲開口。

“主子,今日老爺在街市上面抓住司馬公子,奴婢覺得有些不太安心。”

綠漪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著四周,生怕隔牆有耳。

“那安國公司馬雷,身上是戰功赫赫,且多年下來的脾氣極度暴躁,可以說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了,而且也是因為年輕之時長在塞外征戰打仗,覺得愧對家人,所以十分的溺愛。尤其是對兒子司馬彥,可以說是完全不容許旁人欺負他兒子的……”

看著綠漪越說越緊張,蕭靜雲倒是笑了笑,仍舊沒有半分顧慮。

“其實這件事情不必看得那麼重要,爹爹身為兵部侍郎,出來辦案抓人是他應盡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