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劍道的三個境界
“你居然連這些都知道？”
回過神來後，青羽千夜扭頭望向了星野憐子，忍不住問道：“那憐子，你也達到過這個【無我無心】的境界嗎？”
“是的，師傅。在我十二歲的那年，便已經領悟了【無我無心】。”星野憐子摸了摸腰間的刀柄，認真回答道。
“十二歲？這麼早？”青羽千夜一挑眉，覺得這個回答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為星野憐子本來從小就揹負著“天才少女”之名。
一旁聽著的黑龍劍者也不禁看了眼星野憐子，感嘆道：“風眷者小姐果然天賦超絕，年僅十二歲便能達到【無我無心】之境，而且聽說你當時還沒有拜過師，說明應該是自行領悟的，這份天資就更加驚人了。”
星野憐子淡淡道：“這點天賦，比起黑龍劍者先生八歲就領悟【無我無心】要差遠了。”
“八歲？”青羽千夜不由又驚訝的望向了黑龍劍者，好傢伙，原來更天才的在這裡，難怪能成為s級第2位。
“哈哈，這都是很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黑龍劍者撫著鬍鬚爽朗一笑，最後道：“風眷者小姐剛剛說得非常詳細，老夫也沒有什麼好補充的，【無我無心】境界，便是這麼個道理了。”
青羽千夜心中一動，腦海裡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小說裡的種種武道境界，不由看向黑龍劍者，好奇問道：“那在這個【無我無心】之後，還有什麼其他境界嗎？”
“自然是有的。”黑龍劍者微微點頭，他略微放慢腳步，望向不遠處的一株松樹，輕聲道：“在【無我無心】之後，便是【心技一體】的境界。”
“心技一體？”青羽千夜咀嚼著這個詞語，覺得還頗有韻味。
“不錯，正是叫做【心技一體】。”黑龍劍者緩緩道：“而能達到【心技一體】境界的劍客，便已經能稱之為【劍道宗師】了，有資格自己開宗立派，廣收弟子，成為一方大劍豪。老夫便是在達到這一境界之後，才開展了黑龍劍道館，眨眼間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啊……”
他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語氣頗為感慨。
“那麼這個【心技一體】的劍道境界，又有什麼其他說法呢？”青羽千夜摸摸下巴，饒有興致的對兩人問道。
黑龍劍者微笑著望向了星野憐子，星野憐子瞥了這老頭一眼，回答道：“心應物起念，歷經千迴百轉。便是要讓自己的一切，如意念、思緒、情感等等，與以往所掌握的所有劍道技藝融合為一體，讓技藝在自己心中舞動、流轉起來，便是【心技一體】。”
說到最後，彷彿是為了讓青羽千夜能更加直觀的理解【心技一體】的含義，星野憐子緩緩抽出腰間的長刀，朝著遠處的松樹輕輕一揮，看起來根本沒有用力，更沒有動用超能力。
“呼！”
但在這一刻，卻有一聲非常輕靈的風吟聲，在幾人耳中奏響，融入了這一刀之中。
而不遠處的那株松樹，則像是被一股狂風掠過，瘋狂地左右搖擺了一陣子，落葉簌簌而下，過了足足半分鐘之久才慢慢平息下來，恢復了原本的寧靜。
星野憐子慢慢收刀入鞘，望著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的青羽千夜，輕輕道：“師傅，我的劍道技藝，都與風有關。因此，當我十五歲那年領悟【心技一體】的境界之後，哪怕不驅使超能力，我也能以手中之刀，駕馭狂風之力，這便是【心技一體】在戰鬥中的真實表現，它能讓一名精通劍道的凡人，也能與可怕的畸變災害抗衡一二。”
青羽千夜沒說話，倒是旁邊的黑龍劍者輕輕鼓掌了幾下，滿臉讚賞之色，微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風眷者小姐說得很對，而且，比起伱年紀輕輕便掌握了【心技一體】這一事實，更加令老夫欽佩的，是你在明明覺醒了超能力之後，也依舊沒有懈怠劍道上的修行，這實在是難能可貴。”
說到此處，他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以往我劍道館裡的年輕弟子們，也曾出現過一些天賦絕倫的劍道天才。然而，當他們當中有人意外覺醒了超能力後，十之八九最終都迷失在了超能力所帶來的力量之中，劍道修為再也不得寸進，甚至還會有所退步，讓老夫失望至極。”
這老頭仰頭望天，輕聲道：“他們不知，倘若將劍道修行到極致，是絲毫不會比超能力弱的，到時候他們將劍道和超能力的力量合併使用，將會強大到令他們自己都不敢置信，真是可惜可嘆。”
說到最後，黑龍劍者還特意看了眼星野憐子。
因為星野憐子，很顯然就是他嘴裡將超能力和劍道兩相結合的真例項子，再加上她身上的高科技裝甲加以輔佐，當三種力量匯聚一身，讓年僅十七歲的星野憐子，便已經擁有了足以碾壓普通的鶴級災害的可怕能力。
星野憐子卻並不怎麼領情，她雙手抱胸，淡淡道：“就算你這麼誇我，也拿不到任何好處的，黑龍劍者。”
黑龍劍者只是笑著搖搖頭，知道星野憐子對自己還有些戒備之心，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青羽千夜被兩人的對話勾起了好奇心，追問道：“那再之後呢？還有什麼境界嗎？”
黑龍劍者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並停下了腳步。
三人這一路上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早已經穿過了前院，又穿過了一處空曠的道場，來到了一處佈置著“枯山水”的寬闊後庭院之中。
腳下是細沙碎石鋪地，四周圍佈置著疊放有致的奇石，角落還生長著苔蘚和草坪，但唯獨沒有水景，而是以砂石表現出流動的“水”，在地上構成了水波的紋理。
這處佈置著枯山水的後庭院，顯然打理得十分用心，這片區域也看不到別人，多半是黑龍劍者平日裡的棲息之所。
黑龍劍者沉默了片刻，而後才在青羽千夜和星野憐子二人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道：“再之後，便是一個原本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境界，叫做【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青羽千夜覺得這個詞語很熟悉，貌似前世今生都經常在各種文學作品裡看到它出現，沒想到今天會在黑龍劍者口中又一次聽到這個詞。
黑龍劍者點點頭，繼續道：“這是一個只存在於理論上的境界，由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無名大劍豪提出，據說是要從打磨肉身，轉而開始磨練作為劍客的精神。因為人的肉身力量是有極限的，而精神力量卻無極限。”
“因此在踏入【天人合一】境界之後，便能以自身意志為中心，引動整片天地的力量加持己身，到時候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揮劍的動作，都能引起令人無法想象的天地異象產生，堪稱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原來如此。”青羽千夜聽得興致勃勃，這時扭頭又望向了星野憐子：“憐子，你也聽說過這個【天人合一】境界嗎？”
“自然是聽說過的。”星野憐子輕輕點了點頭，少女那雙淡紅色眸子凝視著青羽千夜，眼眸中閃爍著誰也看不懂的光澤，輕聲開口道：“只不過，我以前其實是不相信這個境界的存在的，因為它的描述實在是太‘假’了。直到……我遇見了師傅您。是您的存在，讓我相信了劍道有著無限的可能性，所以我如今也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著。”
青羽千夜挑了挑眉。
黑龍劍者這時接話道：“風眷者小姐以前不相信【天人合一】境界的存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至今為止，從未有人掌握過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最多隻是領悟出一絲皮毛而已。這麼多年以來，無數劍道上的修行者，他們窮極一生都無法窺見【天人合一】的全貌，因此讓很多人懷疑【天人合一】境界的真實性，因為它距離凡人實在是太遙遠了。”
“老夫年輕時也是個天縱奇才，年紀輕輕便自覺吃透了【心技一體】，因此此生便一直以領悟【天人合一】境界為目的而奮鬥著，只為了追逐劍道的巔峰，窺見那盡頭處的風景。”
說到這裡，黑龍劍者平靜道：“然而，彈指間便是五十年過去了。儘管老夫拼盡一切努力，嘗試過所有辦法，冥想、苦修、戰鬥等等，我全都嘗試過，卻至今都只能領悟出【天人合一】的一絲皮毛，便再也沒法前進一步。我看著自己慢慢變得衰老的身體，這才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原來這就是老夫的極限了。”
聞言，青羽千夜用略帶同情的眼神看著黑龍劍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容易啊，黑龍老先生。”
黑龍劍者搖搖頭，很是灑脫的笑道：“不用安慰我，我這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東西也早已經認命了。”
“天人合一嗎……”青羽千夜摸著下巴略一沉思，而後抬頭向黑龍劍者說道：“黑龍老先生，能否在這裡稍稍展示一下這個【天人合一】境界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樣的？只聽你透過語言來描述它，我感覺還是有點抽象了一點。”
“我也正有此意。”黑龍劍者微微一笑。
他抬首看了一圈四周，而後走到不遠處的一株枯木旁，折下來了一條樹枝。
黑龍劍者握著樹枝走回來，見青羽千夜疑惑的看著自己，不由解釋道：“今日稍稍獻醜，模仿一下青羽先生當日以雜草為劍的場景，老夫便以這根枯樹枝為劍，演示一下老夫所領悟出的【天人合一】的那一絲皮毛。”
青羽千夜微微瞭然，便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黑龍劍者手握枯樹枝，也沒有醞釀，直接便抬手往前一揮。
一聲嘹亮的龍吟聲迴盪在了山林之間，便見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竟是隨著這一斬，來到了現實世界！
那黑龍盤踞在黑龍劍者的頭頂，一雙銅鈴大眼掃視四周，威風凜凜，極其霸氣。
緊接著，隨著黑龍劍者輕輕旋轉枯樹枝，那黑龍也立即俯衝而下，以地上鋪就的砂石為河流徜徉而過，將砂石犁出了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跡！
最後，黑龍劍者抬起枯樹枝遙遙指向了上空，那黑龍頓時也朝著天上飛去，在整個黑龍總劍道館的上空盤旋了一週之後，這才緩緩消散開來，徹底消失不見。
黑龍劍者稍稍舒了一口氣，雖然只是這麼簡單的操縱著那黑龍在庭院裡遊走一番，又飛上天空盤旋一圈，卻彷彿對他帶來了不小的負擔，讓他眼中閃過了一絲疲憊。
黑龍劍者看向旁邊的青羽千夜和星野憐子，微笑道：“這就是我所領悟到的【天人合一】的皮毛了。我雖然無法真正的調動此方天地的力量加持己身，但勉強也能讓這片天地顯現出我的劍道異象，即剛剛那條黑龍，便是我的劍道真意所化而成，我不僅能隨心所欲的控制它，還能駕馭著它殺敵，幾乎無堅不摧，多年以來它為我披荊斬棘，消滅了無數畸變怪物。”
星野憐子眼眸微微一動，她不由多看了眼黑龍劍者，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黑龍劍者毫無保留的全力展示自己的劍道修為，這種讓劍道引動出黑龍異象的現象，確實是非常神奇。
而同樣目睹了全過程的青羽千夜卻是明白了惡什麼，恍然大悟道：“你們先前說的【無我無心】也好，還是【心技一體】也罷，我其實都沒有聽得太懂，也看不太明白。倒是現在你展示的這個，我多少看懂了一點……原來你們把這個叫做【天人合一】嗎？那我應該也會一點點。”
說著，他向一旁的黑龍劍者伸出手，示意對方把那根枯樹枝遞給自己。
黑龍劍者微微一愣，旋即趕緊將手裡的枯樹枝塞進了青羽千夜手裡。
他將青羽千夜邀請過來，目的就是為了再親眼看看對方能演示一下那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劍道水平，或許能順帶著也啟發一下自己，現在青羽千夜打算主動展示一下，他自然樂意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