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的如此突然,讓三平和德明大師無所適從,三麗哭的肝腸寸斷,抓著德明大師的衣襟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三平拼命拉住,解釋道這件事情一定事出有因,德明大師和她們無冤無仇,熱心救治,冒著生命危險求方取藥。怎麼可能是為了害她母親。讓三麗冷靜下來,回想一下她母親臨死前的徵兆。

三麗癱坐在地上,哭泣著漸漸平靜下來,是啊,德明大師和自已非親非故,無冤無仇,幹嘛要害她們呢。沒有任何理由的事。突然想起孃親說那句話的時候,臉色異常平靜,甚至。。。甚至可以說有些歡喜。她是在說誰?她看到了什麼?誰來了?不行,頭好痛!

德明大師一跺腳,讓三平在這裡稍候幾日,自已去去就來。說完跑出洞,蹤跡不見。

三平和花靈不停的安慰三麗,仔細幫她回想事情的經過。當得知三麗母女來自武陵源的時候,心裡微微一動。恍惚間想起大祭司曾經跟他說過,要想將天魔大法修煉成,必須得到上下兩部。上部現在自已手中,由大祭司帶回百草谷。下部在南斗魔尊重樓手中。雖然交給了趙弘殷,但他們手裡一定還有副本。讓自已想辦法得到下部。有了上部的心法總綱培元築基,修煉下部事半功倍。而這個南斗魔族的老巢,如果自已沒記錯的話,大祭司應該說的就是武陵源。

想到這三平小心翼翼道:“要不要把你母親的遺體,送回家鄉安葬。”

三麗突然怒道:“不要!我們不回去!我和娘哪也不去!你們走吧!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你們走吧!嗚嗚嗚!”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三平看著她悲傷難過的樣子,束手無策。一連七天過去了。三麗粒米未盡,身體虛弱至極。三平急得直轉圈。就在這時,德明大師回來了。面沉似水,一語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陳摶飛昇了,聽長老講,日期應該和花千雅是同一天。”

說完走到三麗面前,低聲說道:“你的爹爹是不是就是他?”

三麗茫然搖頭,她從來不知道自已的爹是誰,孃親也沒有跟她提起過。每次看到別的小夥伴有爹和娘,她也跑回去問,每次孃親都笑著跟她說,她是天生地養。只有娘,沒有爹。

德明大師嘆了一口氣:“現在想來也是奇怪,我的腦袋裡是一點頭緒沒有,當初我去華山求方,是因為我聽說陳摶是唯一飛昇未得的在世修道之人,道行高深,法力無邊。救治良方。我和他曾有一面之緣,談論佛道之分,受益良多。故此才上華山求助。”

德明大師說到這突然想起什麼,眉頭緊鎖,在洞裡來回踱步。

三平急道:“想到什麼快說啊,真急死人!”

德明大師眼神有些迷茫,喃喃道:“我好像跟他提過,為花千雅求方,他問了一句,是哪個花千雅,我說是重樓的六姐,南斗魔族六公主。對!我是說過,然後他沒說什麼。轉天給了我這個方子。我也沒懷疑,難道他和魔族有什麼深仇大恨,或是和花千雅有什麼怨結,故意利用我來除掉她?不會吧?她們之間能有什麼關聯?”

事情沒有任何頭緒,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本來以為是皆大歡喜,沒料想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花靈突然想起什麼,忙道:“你們說三麗的娘死去了,魂魄會去哪裡?”

德明大師一拍大腿,興奮道:“沒錯!所有人都會去地府輪迴臺轉世重生。”

三平也興奮道:“正好咱們也要去地府,順便找到她孃的魂魄,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重新振作起來,三麗也有了精神,非要和他們同去。

就在這時,德明大師說了一句:“陰曹地府怎麼去?”

洞裡瞬間又是鴉雀無聲,三平愣愣問道:“不應該是你帶我們去嗎?”

德明大師苦笑道:“我像是去過陰曹地府的人嗎?”

“誰管你啊?你既然提出來,當然你負責帶路。”

德明大師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腳,走出洞外,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咒,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不多時一陣旋風平地而起。風散去一個身材魁梧彪形大漢出現在眼前。手拿鋼叉,眼似銅鈴,面如鍋底。一把抓住德明大師的衣領,怒道:“禿驢!還我的人偶來!”

德明大師連連作揖告饒:“哎呀山神大哥,人偶已經被風火二神給毀了。還是還不上了,用別的東西頂替可以嗎?”

千歲山神疑惑的看著他:“什麼東西?”

德明招手喚三平,指著山神說道:“這位就是本山山神!正經八百的在籍神祇。平時是不現身的,為了救你,我找人家借了岩石人偶,如今被那兩個老怪物給毀掉了,咱們得想辦法賠給人家,你說是不是?”

三平怒道:“這是你欠的,為什麼要我還?”

“還不是為了救你!”

“我讓你救了?你還有臉說!”三平一提起此事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我拿到東西就回來了。你要是不來哪有這些事情發生!”

德明一把抓住三平的肩膀拉到一邊,低聲說道:“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實話告訴你,陰曹地府我是不認路的,你要真想去只能問他。”

三平壓制住心中的怒火:“你問啊!”

“人家白告訴你?憑什麼?得拿好東西跟他交換才行!你在朝廷做這麼久的官,連這個都不懂?”

三平一想也是,喃喃道:“我哪有什麼好東西,身無分文。空無一物。沒餓死都算不錯呢。”

“火伯給你那個珠子呢?”

三平疑惑的掏出火伯給的珠子,不知道是作什麼用處。德明一把搶過來,走到山神近前,笑眯眯道:“這個給你總可以了吧。”

山神睜大雙眼,驚呼一聲:“火靈珠?!”

“算你識貨!”德明得意道:“這可是火伯的寶貝,像你這種低階神祇這輩子也沒機會得到吧。”

山神接過來,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被德明大師一把抓住:“哎哎哎!有沒搞錯啊你,這就走了?”

山神甕聲甕氣道:“你還想怎麼樣?”

德明笑道:“這可是天界的寶貝,換你幾堆破石頭?你怎麼想的?佔便宜?”

山神撓了撓頭:“什麼意思?”

三平在後面看著他們兩個嘀嘀咕咕半天,最後山神乘風歸去,德明笑嘻嘻走過來:“有門兒有門兒!過來。”

蹲在地上畫了一張地圖,指著地圖說道:“想進地府有兩條路,一條在豐都城,那裡是正路,不過有鬼卒把守,要想不驚動他們是不可能的。而且那裡只讓魂魄透過,肉身不能進入。”

“說了等於沒說。”

“還有一條在西北大荒,那裡有一座山,名叫不周山,山上有燭龍把守鬼國入口,肉身可進。”

花靈點點頭:“我們只能去那裡了?”

德明苦笑道:“問題就在這裡,要想上不周山必走盤龍鎮柱,此路兇險無比,妖魔鬼怪層出不窮。如果要去,最好做最壞的打算。”

三平攤手道:“兇險也沒辦法啊,另一條路也走不通啊。”

“也不是說走不通,除非硬闖進去。”

“快拉倒吧!用屁股想也知道打不過。堂堂陰曹地府要是那麼容易就能闖過,世上盡惡鬼。再無一個人。”

最後決定還是走不周山鬼國那條路。臨行前將山洞封存好,不要讓野獸進來毀了花千雅的肉身。三平帶著三麗先回百草谷找大祭司和師父他們,順便拿自已的四法青雲劍,沒有寶劍在手戰鬥力減了不少。料想進鬼國地府也少不了戰鬥,準備做足比較好。德明大師也回去準備,約定半月後在西海之外會合。

唐國,金陵城

妖祖墨九幽如今化身江南國主李煜,君臨天下。野心勃勃。兵部尚書遊簡言非常納悶主上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殺伐決斷,乾淨利落。而且不用自已上奏,主動要求整頓軍備。不但大幅度招兵買馬,造船鑄劍。而且懲治貪汙腐敗,清除機構冗員。整個唐國呈現出一派繁榮昌盛模樣。滿朝文武都暗自欣喜。國家有望了。

對岸的宋國朝廷也注意到這種現象,樞密使趙普手拈鬚髯沉思良久道:“人說李煜玩物喪志,整日沉浸在風花雪月,美人歌舞之中。怎麼突然轉變的這麼大?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趙匡義點頭同意:“據探子回報,林仁肇的水軍戰船增加了一倍有餘,其中新式樓船多了近三十艘,小型快艇也多近百艘。實力增強不少啊。”

趙匡胤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問道:“北漢那邊有何動靜?”

趙普笑道:“慕容延釗和王審琦採用陛下的策略,只騷擾不攻城,以掠奪人口為主。北漢人口連年下降,快要撐不住了,天兵一到必然勢如破竹,一戰成功。”

趙匡義也笑著說道:“遼國沒有北漢做先鋒不敢輕易南下,不足懼,耶律賢是個平庸之主,不及父祖多矣。眼下最要緊的是佔解決南唐,趁它羽翼未豐,一舉殲滅,免得夜長夢多。”

趙普罕見的和趙匡義一個意思,只是擔憂現有兵力不足以對南唐水軍穩操勝券。要知道南唐引以為豪的就是水軍,另外水軍指揮林仁肇是個帥才,宋國軍隊之中,論水戰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趙匡胤手指輕敲桌面,想了想說道:“水路不通就走陸路,先不急著決戰,用對付北漢的辦法,以蠶食為主,慢慢來。目前最主要的是先解決唐國水軍主帥林仁肇,趙先生?”

趙匡胤自登基以來,為了表示對趙普的尊重,從不直呼其名,只喊趙先生。

趙普會意道:“李煜之弟李從善上次入質我國,被陛下扣押在朝,如今可放其回去。”

說到這眼神閃動,邪魅一笑。趙匡胤頓時明白,也微微一笑。

南斗魔族,武陵源桃花塢

大祭司山海與兩位長老正跪坐在涼亭內,魔尊重樓看著手裡的信札,久久不語。不多時信札化作一陣青煙,隨風而逝。

“尊主!”山海大祭司白髮飛舞,語氣沉重:“歸藏復原,天魔大法上部總綱必然會落入那個小子之手,據可靠訊息,此子曾經兩次夜探宋國皇家寺廟鐵檻寺,其中必有緣故。”

重樓面無表情,淡淡說道:“哦?什麼緣故?”

山海大祭司深吸一口氣:“如果老夫估計不錯的話,鐵檻寺或許就是七夜的囚禁之所!”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淳于烈手拈鬚髯,沉思片刻:“如此重要人物會被囚禁於京城?太招搖了吧?”

山海點點頭:“正所謂大隱隱於市,我們一直在名山大川尋找,當然沒有任何眉目。鐵檻寺是皇家寺廟,有佛法加持,正好可以消除七夜的魔氣,防止被人探查。真是高明啊。”

重樓緩緩起身,來回走了幾趟,沉聲說道:“大祭司,訊息的來源可靠嗎?”

山海猶豫著說道:“訊息的來源是妖族雙子妖星南氏兄弟,此二人曾受僱於陳覺,夜襲鐵檻寺,遭到抵抗,據他們說起,鐵檻寺守備森嚴,高手眾多,就連宋國皇帝趙匡胤也親自趕來助戰,最後南氏兄弟重傷逃命,陳覺及其屬下魔使盡數戰死,無一生還。”

重樓靜靜的看著他,似乎覺得山海話未說盡。

山海笑著點頭:“南氏兄弟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們並不知道陳覺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他們說了陳覺給他們的任務是,儘可能的拖延時間。”

重樓長出一口氣:“就是說陳覺死戰不退,也可能是因為這個目的了。”

“正是!”

山海篤定道:“陳覺是唐國元宗李璟安插在宋國的密探,他能這麼做必然有他的想法,寧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這麼做的唯一解釋就是。。。”

“他在保護另一個人!”

重樓和山海異口同聲,相視而笑。

山海手一伸,手上多了一個水晶球,將一束秀髮放置其上,一縷青煙飄過,秀髮消失無蹤。口中唸唸有詞,水晶球光芒幻化,幾個人的影像出現其上。

三麗一臉憂愁的正在看著面前的大祭司歸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