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皇緩緩起身,走到她近前,幽幽說道:“你已經來了幾次了,為什麼要阻攔你?並不是因為我和李煜感情有多深厚,而是我們還沒有準備好。不能讓你壞了我們的事。”

雲若塵瞳孔收縮,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誰?”

周娥皇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自顧自說道:“唐國的江山,並不是他們李家打下來的,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們李家拿走了我們勝利的果實。魔族北斗餘孽,大力神魔方北郭殺了李璟,冒名頂替,成了唐國的太子,進而成為皇帝。從而讓我們功虧一簣,如今機會來了,李璟已亡,他的兒子李煜是個無能之輩,對我們來說,是個大好機會,可以一舉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而你也可以復仇雪恨。兩全其美,豈不妙哉?”

那老太監顫顫巍巍道:“你進宮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發現你了,如果你不和我們合作,你永遠也報不了仇。你最好想清楚。”

雲若塵雙眼緊閉。又緩緩睜開:“我應該怎麼做?”

周娥皇笑道:“簡單,過幾天我會安排他到我寢宮合房。等他睡著了,我會傳你進來,你殺了他便是,其他的事情由我來安排,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

老太監陰森森笑道:“行刺皇上可是大罪,沒有人承擔可不行。而這個承擔後果的人。。。就是你!”

雲若塵沒有說話,很明顯他們想讓自已背鍋。本來自已為了報仇,只要能殺掉李煜,其他的事情早已不在乎。當下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們!只要讓我殺了這狗皇帝!我願意!”

周娥皇伸出手,在雲若塵臉上撫摸,嘴裡喃喃自語道:“多麼美麗的臉啊!這都是娘娘的傑作!我們會對你用一些刑罰,不過不會對造成嚴重的傷害,然後你受刑不過,招認出幕後主使。。。”

雲若塵驚詫的看著,不知道所謂的幕後主使是誰。

周娥皇笑道:“你放心,到時候我們會安排好一切的。哼哼哼。”

雲若塵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已的住處,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好像在夢裡一樣,原來唐國皇后居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股古老而又久遠的黑暗勢力。她們的目的是什麼?摧毀唐國嗎?不會,如果是那樣。她們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呢。為什麼會選擇我來刺殺李煜?雖然我對李唐仇深似海。但。。。以她們的能力來說,要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的皇帝,應該是易如反掌吧?

太尉府

三平已經進入夢鄉,在夢裡他和武英蘭漫步在百草谷,這裡好像是世外桃源,寧靜祥和。蘭妹妹挽著他的胳膊,臉上帶著幸福的紅潤,輕聲細語道:“師兄,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那也不去。遠離那些塵世上的是是非非。在這裡過太平日子,你說好不好?”

三平一臉寵溺點點頭:“好!當然好,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去哪裡都好。以後我耕田。你織布。再生一大堆孩子,呵呵呵。”

武英蘭無限嬌羞往他懷裡鑽:“哎呀,你好壞,真壞,大壞蛋!”

三平看得痴了,一把攬在懷裡,低頭吻向嬌豔欲滴的櫻唇,輕聲呢喃:“我是,我是大壞蛋,我。。。最壞了!”

突然後邊有人拍他肩膀,把三平嚇了一跳,猛回頭見百山氣喘吁吁道:“大哥!你還有閒心在這偷情?快!快跑!”

三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詫異問道:“百山?你怎麼進我夢裡來了?搗亂嘛這不是,快出去啊,我辦正經事呢,快出去!”

百山沒好氣道:“我的大哥啊!大難臨頭還有心幹這事,實話跟你說吧,虺域二人的魂魄上天把你告了!真武大師伯大怒,派龜蛇二位神將下來捉你問罪,你這次大難臨頭了,快點跑路吧!”

三平一聽哭喪著臉:“什麼魂魄啊?我只是取了幾滴血和一塊鱗片救人而已。怎麼。。。”說到這猛然想到什麼:“難道是那個死禿驢?”

百山重重點頭:“那個叫什麼德明的和尚取了虺域的內丹,千年修行毀於一旦,虺域氣氛不過,自盡了。你還是別管這些了,去我爹爹的廟裡暫住,避避風頭吧,但願他們能給我爹爹一點面子,放你一馬!”

三平氣的大叫一聲從夢中醒過來,渾身上下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花靈被他嚇了一跳:“幹什麼?做噩夢?”

三平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方才百山來給我託夢,說真武大帝君要拿我問罪。讓我去紫薇大帝廟裡躲避。”

花靈也大驚失色:“這是怎麼說?咱們做了什麼?”

三平恨恨的將百山說的話告訴花靈,花靈氣的咬牙切齒:“這個和尚真是過分,居然作這樣的事,還賴到咱們身上,你不用怕,這件事雖然是咱們乾的,但起因都是兩位仙人的首尾。咱們撐死算協同!”

三平苦笑:“話是這麼說,誰知道人家信不信啊,真被抓到天上,在人家地盤人家不是想怎麼樣都行了?再說我現在又多了一個魔族少主的身份。我說的話人家能信幾分呢?”

花靈急道:“那你還等什麼?快點收拾收拾去廟裡吧。晚了來不及怎麼辦。”

三平一擺手:“不慌,我現在位置特殊,身為朝廷重臣總要找個藉口才行,等過幾天進宮的時候我扯個謊,就說為皇上娘娘祈福什麼的,去廟裡住一陣子。”

三日後,按例早朝,李煜自從有了周皇后,每日沉迷於酒宴歌舞,對早朝越來越不上心,經常到了日子不上朝。三平早就習慣了,到了朝房,準備等著宮裡傳來皇上又取消早朝,自已再去泰德殿見駕。

到了朝房,發現空無一人,來早了?三平有些疑惑。正納悶,突然外面進來一群侍衛,一個個手拿兵器,將三平團團圍住。

三平驚訝起身,不知道怎麼回事。內侍總管周廉擠進人群,看了一眼三平,由打袖子裡拿出一張聖旨,高聲唸到:“聖上有旨!檢校太尉趙無極,刺王殺駕!罪同謀反,卓即捉拿,送往大理寺候審,欽此!”

唸完冷笑道:“趙大人!跟我走一趟吧!動手!”

侍衛們一擁而上將三平五花大綁。三平到此刻腦袋都是懵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稀裡糊塗的就被押解到大理寺,打入天牢。

進了牢房那一刻還在喃喃自語:“什麼?發生了什麼?”

花靈也是莫名其妙道:“你做了什麼?這皇帝是不是瘋了?”

三平爬起來問守衛:“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主上要這麼做?”

守衛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前天晚上有人行刺主上。”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抓我?”

一個聲音在天牢另一頭響起:“當然和你有關係了。”

隨著聲音出現在眼前的,正是新任太常寺卿和三平同科進士狀元,郎桀。在他身邊站著的,還有那個面容姣好若女子的紫薇郎朱銑。這兩個人在朝中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和三平只是在韓熙載家見過一面,很少來往。平時見面也是點頭之交。

三平愣愣道:“郎大人?朱大人?”

郎桀沉聲說道:“趙大人,我們兩個來,是來勸你的,看在同年的份上,你老老實實的招供,我絕不為難你,怎麼樣?說吧,你們的同夥還有誰?都藏在哪裡?”

三平苦笑道:“就算是讓我招供也得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啊?這種糊里糊塗的,我招什麼啊?”

朱銑微微一笑道:“趙大人,你就別再演戲了。你大概是已經知道了主上龍體無恙,想著可以逃過一劫?我勸你還是別痴心妄想。實話告訴你,主上很生氣,已經命我們徹查此事,如今從嫌疑最大的人身上入手,就是你了!”

三平真是有苦說不出,天底下所有的倒黴事全能自已碰到,一個風波未平,一個風波又起。自已這等著避難呢,現在倒好,直接進監牢了。

嘆了一口氣說道:“人的命,天註定,我無話好說,但求兩位能告訴我究竟犯了什麼罪,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郎桀嘿嘿一笑:“大人好鎮定,到了這步田地依然不願招認,也罷,我就幫大人想想是什麼罪過。你處心積慮,安排臥底行刺主上,如今刺客已經落網,把你招認出來,大人還有何話說?非要用刑才肯招?”

“我乃堂堂太尉,知樞密事,鎮寧軍節度使!朝廷重臣,主上親手提拔,視我為心腹,豈能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你把那刺客帶來!我願與他對質!”三平慷慨激昂,振振有詞。

朱銑陰森森笑道:“我們也納悶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可刺客的供詞在此,她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會冤枉你?更何況她是你竭力推舉進宮的女官,這你作何解釋?”

“雲若塵?”三平張著嘴,瞠目結舌。

郎桀哈哈大笑:“看看!不打自招了吧,我們還沒說你就已經猜出她是誰了。還敢狡辯嗎?”

三平痴呆呆坐在那,心中五味雜陳,原來她堅持要進宮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為了刺殺皇上?她和皇上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對了!師父說過武家敗亡是被仇人誣告,先帝下旨抄家。李璟已經死了,她是把賬算到李璟的兒子身上了。這個傻丫頭!嘿!

三平懊悔的連連拍打自已的腦袋。

郎桀得意道:“本來咱們既是同年,又都是韓大人的門生。我犯不上趟這渾水,但事關主上,不能徇私情,趙大人快點寫一份供詞,讓我們回去交差,也算你我相交一場,別讓我們難做。”

三平冷哼道:“沒做過的事我承認什麼?你們想弄清真相?告訴我雲若塵關在哪裡?”

郎桀剛想說什麼,朱銑一把拉住他,左手一指地面。三平感覺幾根遊絲從自已的左腳鑽入,一股陰冷的真氣隨之而來。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伏魔真經與天魔大法瞬間融合發動,陰陽之力暴漲,無形的勁氣團將整個牢籠震個粉碎。

朱銑抓住目瞪口呆的郎桀,飛身而走。三平在後面緊追不捨。

朱銑不知道是用的什麼邪門身法,手上抓著一個人,速度仍然快如鬼魅,一時之間三平竟追不上。正詫異間,天牢牆壁轟然炸裂,三個高大身影成品字形將三平圍在中間,三把巨大分水狼牙椎以泰山壓頂之勢向三平猛砸。

三平大喝一聲,雙掌一合,將狼牙椎夾在中間,用力往後一拽,萬里追雲掌一式倒掛天河,抖手就是三十六掌,漫天掌影將三人籠罩其中。三人暴跳如雷,不閃不避,扔掉狼牙椎揮拳反擊。掌力拳風相交,三人口噴鮮血,倒飛而出。

三平毫不遲疑,催動真力急追朱銑。等衝出天牢,朱銑和郎桀已經蹤跡不見。

寬大的廣場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監身體微微顫抖著,孤獨的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