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勇猛異常,更氣人的是,他彷彿知道三平的軟肋,就是自已的肉身,每當三平將要佔據上風的時候,馬上靠這一招挽回局面,讓三平畏手畏腳,往往功虧一簣。三平使盡渾身解數也漸漸不敵,氣喘吁吁,劍法散亂。誅仙劍法自已會的從頭到尾使了一遍,仍然不能戰敗那妖怪。
那妖怪看出來了,得意的笑道:“臭道士有點本事,不過可惜,還不是小爺的對手。下輩子投胎好好練練再來。”
三平氣的七竅生煙,又無可奈何。就在這緊要關頭,天空中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三平冷眼見遠處花靈發出閃光訊號,大喝一聲跳出圈外:“妖怪!你的死期到了,你看那是什麼?”說完往天上一指。
妖怪不明其意,下意識往天空中看去,什麼都沒有,再找三平,已是蹤跡不見。哎呦我去!氣的哇哇大叫。就在這時,只見天空中一陣雷聲滾滾而來,緊接著一道電光由九天落下,正中妖怪頂門,磅礴的天地之力將妖怪打的三魂出竅,七孔流血。哀嚎聲震天動地。一道接著一道的雷電彷彿被什麼指引著,無窮無盡落下。在大雨中大小姐的身上薄紗竟然冒煙燒焦。疼的在地上來回翻滾。一條靈力幽魂身影從大小姐百會穴上掙扎爬出。漸漸顯露出原形。是一個身穿華服,頭戴金冠的十三四歲的少年公子模樣。
剎那間雲住雨收,雷電隱去,明月現身,三平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個健步飛身跳到那少年面前,寶劍如毒龍出洞,分心便刺:“好妖怪!看你還有什麼本領,受死吧!”
那少年在地上連連翻滾,一邊躲避寶劍一邊大喊:“饒命啊!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三平方才差點讓他弄死,如今怎麼肯放過,咬牙切齒,寶劍舞動如風,一劍快似一劍,劍劍直奔那妖怪的要害。那妖怪毫無還手之力,只是一個勁兒哀求饒命。
花靈低聲說道:“制住即可,不要傷他性命。”
三平一愣,不知道她是何用意。花靈低聲說道:“這妖怪身上不但沒有一絲妖氣,相反還隱隱透著一股清澈的仙靈之氣,來歷可疑,想辦法收服最好。”
三平現在對花靈完全是另眼相看,言聽計從。上前一腳踩住妖怪前胸,寶劍直指咽喉:“兀那妖怪!到底是什麼來頭,還不從實招來,否則,定叫你有命來,無命回去。”
那妖怪少年哭喪著臉,抽抽搭搭道:“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喜歡娥皇妹妹,想跟她做夫妻而已,為什麼你們這些人,非要來阻攔呢!嗚嗚嗚!嗚嗚嗚!”
三平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照著屁股給了他一腳:“混賬東西!人妖豈能通婚?不怕遭天譴呢?”
“你才是妖呢!你們全家都是妖!!”那少年憤憤道:“小爺可是正兒八經的神仙!說出我爹爹的尊號來嚇死你們呢!”
三平見他猖狂,照著屁股又給他兩腳,踢的少年齜牙咧嘴:“哎呦!哎呦!別打了!我服了還不行嗎!”
那少年慘兮兮說道:“我不是妖怪,是中天紫薇大帝的兒子,這次是奉父親大人的指令,巡視三界廟宇香火。”
“放屁!!”三平氣的三尸神暴跳:“好你個該死的妖怪!竟敢冒充仙家!我看你真是不打不招!紫薇大帝君是何等尊貴,豈會有你這種不成器的兒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胡說!”
三平一頓拳打腳踢,那少年慘叫連連:“我真的沒有胡說啊!我真的是紫薇大帝的兒子!啊!好痛!快住手!別打了!”
花靈連忙制止道:“你既然說是天上的仙家,拿出證據來。空口無憑,作不得數!”
那少年趁三平愣神的功夫,忍痛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扔了過來。三平接在手裡,白玉雕刻,純淨無暇,正面是一個令字,兩邊刻著紫霄宮凌雲殿,背面只有兩個字:百山
這令牌一看就知道不是凡間之物,霞光縈繞,仙氣隱隱。三平當下有點犯嘀咕,不是吧,這妖怪不會是真的什麼紫薇大帝君的兒子吧。花靈讓他別慌,高聲喊道:“既是仙家,為何會做出這等醜事?仙凡不通婚這個道理難道不曉得?”
那少年百山從地上爬起來,齜牙咧嘴,拍了拍身上塵土:“什麼仙凡不能通婚,騙那些凡夫俗子還罷了,我爹是紫薇大帝君!下凡還願的時候遇到我娘,結果不就有了我嘍!為什麼我不行?”
三平怒道:“那也要人家願意吧?豈能強佔良家女子!還有臉說是神仙!”
“你怎麼知道娥皇不願意呢?”百山揶揄的看著三平:“我看是你們搞不清,我和娥皇情投意合,只不過她爹一直反對!阻撓我們的好事!”
“放屁吧你!”三平氣的要死,上去還要揍他。花靈攔住道:“好了好了!不管你怎麼想,人家父母說不願意,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趁早回去,不要再這裡搗亂,不然的話,帶你去你爹的廟裡,讓他來管教你!我就不信,堂堂六御大神明,會讓你在人間胡來!”
花靈這麼一說果然奏效,百山頓時露出一副苦瓜臉:“我就是因為娥皇才在人間耽擱,誤了歸期,要等下次天門再開的時候才能回去。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啊。”
“你自已不會開天門啊?還什麼大帝君的兒子,笑死人。”三平一臉的瞧不起。
“你說的輕鬆,我要有那本事,就不會讓你們揍了!”百山也是一臉不服氣。
“下次開天門是什麼時候?”
“一年一次。明年的八月十五。”
“這樣吧”花靈想了想說道:“反正你也沒有別的地方去,不如和我做個鄰居。也到他身體裡。”
三平大驚道:“可以這樣嗎?”
花靈笑道:“反正都是靈體,一百個也裝得下!”
百山不等三平同意,身體化作一道靈光,鑽進三平體內。
三平苦著臉:“豈有此理,小靈子是沒辦法才進來的。你可不一樣,你要掏錢的,不能白住!”
百山嬉皮笑臉道:“我認你做大哥!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什麼錢不錢的,見外!”
嘿——!這小子也不是個要臉的主兒,跟自已倒挺配。三平搖頭嘆氣。無可奈何。
此時躺在地上的周娥皇已然甦醒過來,赤身裸體,茫然不自知:“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兒?”
三平還沒等說話,周娥皇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縮成一團:“救命啊!來人啊!”
周宗和夫人丫鬟僕婦一齊跑進來,見女兒周身赤裸,瑟瑟發抖。忙命人將小姐抱回繡房。走到三平面前深深鞠躬:“多謝多謝!多謝公子,我全家老小感恩不盡!”
三平忙雙手相攙:“老大人說哪裡話。都是學生應該做的,不值什麼,只是讓那妖怪逃脫,真是可惜。不過我已經打破他的本命真魂,沒有個三五百年,不能再為禍人間,請大人放心!”
周宗聽完又是千恩萬謝,吩咐家人擺酒席款待,臨走時又拿出五十兩黃金送給三平。司徒家裡果然闊綽,三平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黃金。強忍著激動的心情推辭一番,最後全部收下。
皇宮大內,澄也堂
皇帝李璟正焦急的來回踱步,派往對岸周國的密探傳回來的訊息讓他心中無比的煩亂。已經有風聲傳出來周國將要發生動亂。自從自已拿掉帝號,從唐國皇帝降為江南國主,和周國的關係總算有了一些緩和,兩國之間也從刀兵相見轉為和平共處。唐國以臣國自稱,奉周國為主國,本來打算從此相安無事。沒想到周國皇帝柴榮竟然是個短命鬼,不到四十歲就掛了,新帝柴宗訓年幼。朝政全在以範質為首的託孤大臣手裡,難保不會生變。自已在周國安插的密探傳回來訊息。有人正在暗中醞釀一場政變。一旦改朝換代,兩國之間的太平就可能成為泡影。
李璟吩咐內侍,傳工部尚書查文輝,宰相馮延已,兵部侍郎陳覺,禮部尚書遊簡言。
過了一炷香時間,幾個人前後走進澄也堂。李璟吩咐免禮平身,將桌子上的密報遞給幾人傳看。
馮延已身為宰相,當先發言:“陛下,世宗雖亡,託孤於範質與趙匡胤,這兩個人一文一武,威望頗高,有他們坐鎮,周國朝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風浪,不必憂慮。”
遊簡言冷笑道:“宰輔大人這話想當然,有這兩個人坐鎮,當然萬無一失,可要是這兩個人出問題呢?那又當如何?”
查文輝擺擺手:“不會不會!這兩個人都是世宗皇帝親手提拔起來的股肱之臣,絕不會有二心!”
遊簡言兩眼一翻,看著天花板,陰陽怪氣說道:“凡事莫絕對!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馮延已問道:“那依你之見,如何準備?”
“當然是整軍備戰了!還用問?”遊簡言朗聲道:“真的改朝換代,必以軍事立威,北漢強盛,有遼國支援,蜀國偏遠,道路崎嶇,我們唐國近在咫尺,是最好的靶子。應該加緊訓練水軍。以防不測!”
陳覺附和道:“遊大人所言有理,不過這都是建立在情報屬實,周國真的有變動之上的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只是杞人憂天。。。這樣大動干戈,難免會落人口實,給周國討伐我們的藉口。”
幾個人說了半天,也沒給出個明確的建議,李璟擺擺手:“眾卿所言都有道理,不過整頓軍備,不是一朝一夕,慢慢來吧,不要搞太大動靜。以免引人懷疑。派使者攜重禮去金陵,拜會朝廷重臣,打探訊息。”
打發走眾人,將陳覺留下,來到內室,李璟擺擺手示意陳覺坐下,低聲說道:“讓你打探的訊息有迴音了嗎?”
陳覺此時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躬身答道:“有!屬下已經查明,趙匡胤就是趙弘殷的兒子!本名趙九重!”
李璟用力一拍桌案,兩寸厚硬木桌案,頓時四分五裂,散落地上。由此可見一身功力深厚無比。恨恨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趙弘殷那狗賊真的留下孽種!”
“啟稟主上!聽說那趙匡胤不但是世宗皇帝的愛將,還接手了他父親的部下,成了新任魔族之主。”陳覺冷冷說道:“我派去的四鎮魔使只回來兩個,據他們回報,那趙九重的天魔大法已臻大成境界。四魔使曾經被他發覺,被迫動手。沒出十個回合,四人就被重創,只逃回兩個。”
李璟大驚道:“竟如此厲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手裡應該只有天魔寶典的下部才對。怎麼會。。。”
陳覺淡淡道:“聽說北斗魔族領袖七夜在他手裡,應該是已經拿到他手裡的上半部了吧。”
“不可能!!”李璟斷然不信:“絕不可能!七夜那廝我比誰都瞭解!絕不可能屈服的!而且他只是被封印而已,魔功尚存,他若不答應。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做任何事!”
“那難道說這趙九重驚才絕豔,自已領悟出了上半部?”
李璟啞然一笑:“你以為天魔寶典是什麼?那可是魔族千萬年的心血結晶,無數魔族高手共同參悟,才匯聚成這一部魔功總綱,就算他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單憑一已之力憑空領悟。他的天魔大法一定是不完整的!”說到這猛然轉身說道:“你再派人過去,一定要小心隱蔽,不要暴露行蹤,唯一的目的就是打探七夜的下落!明白嗎?”
陳覺點頭答應,躬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