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弗拉拉開了長弓,一箭射出,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指靶心。然而,箭簇只是擦過假人胸口,並未命中紅心。她不由皺了皺眉,心中暗自計較:射中頭部或心臟能得三分,胸部或頸部兩分,至於腹部、手臂或腿部,則只有一分。秋季的錦標賽轉眼即至,她決心要守住自已的冠軍寶座。

烈日當空,雖然已近夏末,但炎熱依舊。薩弗拉獨自一人在射箭場上練習,汗水沿著她的額頭滑落。她自語著,暗罵自已的失誤。在這個距離上,大多數弓箭手都會選擇更近的射程,但薩弗拉不同,她不僅力大無窮,更有魔法加持。

她重新站定,深吸一口氣,再次拉滿弓弦。突然,四周景象旋轉起來,她感到一陣眩暈,力量從手臂中流失,弓弦從指尖滑落,發出“砰”的一聲。

一切陷入黑暗。

她被寒冷和黑暗包圍,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她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的是一幅熟悉的景象——一座山峰,它的邊緣鋒利如碎玻璃,山腳下是堆積如山的碎石。

畫面迅速變換,她發現自已正站在一個紅眼男子面前,那是凱恩。但凱恩的目光並未落在她身上,而是注視著另一個女人——克萊爾。克萊爾身著黑色天鵝絨,氣質傲然,與薩弗拉所知的克萊爾截然不同。

克萊爾面無表情,但在凱恩的笑聲中,她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凱恩的動作快如閃電,他念著古老語言中的咒語,指尖聚集起一團黑色能量,如同帶有黑色血管的球體,不斷膨脹。

薩弗拉想要警告克萊爾,但聲音卻卡在喉嚨裡。克萊爾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以驚人的速度反應,右手法杖,左手斯維拉克,她的聲音中帶著歌聲,堅定不移。黑暗魔法球撞擊在無形的屏障上,炸裂開來,力量的波動讓薩弗拉感到一陣灼熱。

她猛地睜開眼睛,聽到一個關切的聲音:“薩弗拉夫人,感謝上帝。”她發現自已正躺在達克斯頓指揮官的懷抱中,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情感。

“我在這裡。”他低聲安慰,緊緊抱著她,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她試圖轉頭,卻感到一陣劇痛。太陽直射在他們身上,儘管天氣炎熱,她卻感到異常寒冷。“發生了什麼?”她虛弱地問。

“你暈倒了,薩弗拉夫人。你帶著弓箭來到這裡。”他拿起她身邊的弓箭,“我正在訓練新兵,看到你倒下,我就立刻趕了過來。”他扶她坐起。

她的視線逐漸清晰,心中卻充滿了疑惑。克萊爾與凱恩的戰鬥,這怎麼可能?人類如何能抵擋阿薩萊人的力量?她感到頭痛欲裂,卻努力不讓淚水流出。

她需要將這景象記錄下來,以免忘記。

“你還看到了什麼嗎?”達克斯頓問。

她點點頭,閉上眼睛,試圖將每一個畫面刻入腦海。有些東西,她知道,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你會好起來嗎?”達克斯緊握她的手,眼中滿是擔憂。

“我希望如此。”她輕聲說。她並不擔心自已,但克萊爾的未來讓她感到恐懼。“謝謝你救了我,指揮官。”她對他微笑,他就像她的英雄,無論何時,總是出現在她需要的時候。

“我應該回房間,記錄下我所看到的一切。”她說。

“你看到了什麼?”他好奇又擔憂地問。

她皺眉,“我……我也說不清楚。”她搖搖頭,“沒有賽勒斯,我似乎無法理解我所看到的一切。”

他嘆了口氣,“賽勒斯曾是你的支柱,也曾是我的。”

賽勒斯,曾是達克斯頓的導師,教會了他所有劍術的精髓。

“但薩弗拉,你仍然是國王的先知。你必須學習,我知道你能做到,你註定要完成這個使命。”

她對他淡淡一笑,“我會盡力的。”

“很好,小鴿子。”他扶她站起來,把東西交給她,眼神中始終帶著擔憂。然後他把她帶到了練習場的邊緣。

“呃……薩弗拉?”他猶豫了一下,“今晚晚些時候,我可以來你房間嗎?”

“你想來看我?你不擔心別人會發現嗎?”

為了保持他們的秘密關係,他們不得不多次偷偷摸摸。達克斯被人看到進入她的住處,可能會帶來危險。

“我確實希望如此。我保證會非常小心,我向你保證。”他把手放在心上,低下了頭。

她心軟了,笑了,“那你當然可以來。”

“太好了。”他咧嘴一笑,眼中滿是幸福的光芒。他真是個奇怪的人!但她因此更加愛他。

“今晚見。”她轉身離開。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達克斯把她拉回身邊,力量之大讓她喘不過氣來。他用手捧住她的臉頰,彎下腰輕輕地吻了她。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指揮官!”她責罵道,從他身邊抽身而出,立刻變得憂心忡忡。她不應該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更不應該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

“好了,”他說,“這才是真正的告別。”他的笑容讓她心跳加速。

“你們在玩什麼?”她環顧四周,低聲問道。

“別擔心,夫人,”他說道,然後朝她眨了眨眼,然後走回學生們身邊。

她回到房間時仍然心神不寧。達克斯從不公開表露自已的感情,這是有原因的。他們都擔心國王會有什麼反應。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是否被允許,所以出於恐懼,他們多年來一直保密。然而,今天他公開表達了自已的感情。

她翻找日記本。她已經感覺到自已的幻覺漸漸消失了。她從書桌上拿起羽毛筆和一瓶墨水,開始記筆記。她看到了凱恩和克萊爾。在同一個幻象中看到他們在一起,感覺既奇怪又令人震驚。

克萊爾也拿著什麼東西。也許是一把劍?一根權杖?那是什麼?她試圖回憶。她緊閉雙眼,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個畫面。直到那時,她才意識到兩件武器都存在。她閉上眼睛,任由思緒飄蕩在眼前的場景中。權杖很奇怪,由深色木製成,上面有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石。上面刻著發光的精靈般的標記。她對寶石感到好奇,然後搖了搖頭。很遺憾她不再記得它的顏色了。但是那把劍——她認識那把劍。

“這不可能!”她嘟囔著,記下了更多的筆記,試圖畫出她所見事物的草圖。

“夫人?”浴室裡傳來喬斯林的聲音。“您回來後想洗澡。您的浴袍也準備好了。”喬斯林看了她一眼,衝了過去。“夫人?一切都好嗎?”

“我……我幾乎不知道……”她轉身繼續寫寫畫畫。“這真是太奇怪了,喬斯林。真是令人困惑。”

“你想談這件事嗎?”

她搖搖頭,撅起嘴唇。“現在不行。我的頭疼得厲害。從我床底下的私人藏物裡拿點艾根吧。”除了兩年前剩下的一點點外,她幾乎把所有東西都給了克萊爾。

“你還會再去見國王嗎?”喬斯琳聽起來有些猶豫。“我知道他讓你多麼心煩。”這個提醒是為了阻止她去見塔隆國王。

“我……”她應該把這個告訴他嗎?她考慮了一下。“不。我覺得我對這個幻象瞭解得還不夠,不值得浪費他的時間。也許當我瞭解更多……”

晚餐後,她偷偷溜進城堡。她發現克萊爾在房間裡,儘管對這次意外的來訪感到很驚訝。克萊爾趕緊把她帶了進去。

“你要吃一個嗎?”克萊爾問道,遞給我一顆太妃糖。“這是雷爾送的。他昨天給我帶了一整袋。”她拿起一顆包裝精美的糖果,塞進嘴裡。品嚐了一會兒後,她把糖果塞進嘴裡,解釋了她來訪的原因。她把關於幻象的一切都告訴了克萊爾。

“讓我把事情說清楚,”克萊爾皺著眉頭說道。“你看到我和凱恩戰鬥,而我竟然能抵擋住他的攻擊?”

“我警告過你這很奇怪,”她皺著眉頭說道。“克萊爾,阿薩萊族是一個古老的種族,在他們消失之前,他們強大而可怕。賽勒斯告訴過你關於他們的一切,是嗎?”

克萊爾點點頭。

“沒有人能夠做到你在我的幻象中所做的事情,保護自已免受阿薩萊人的傷害。”她停下來喘口氣,讓自已的話語深入人心,得出一個結論。“這聽起來可能有些牽強,但……我不認為你是人類。你不可能是。我以為我所有的幻象都預示著你會來到這裡。現在我相信還有更多的事情。”

克萊爾臉上閃過一絲表情。她緊咬下唇,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薩芙拉,也許……也許我不是完全的人類。”“我……”克萊爾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有件事我應該告訴你。”

薩弗拉坐直了身子。

“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任何人,”克萊爾承認道。“昨晚我終於向雷爾坦白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真相。”

她心跳加速。

“也許我所知道的可以幫助你解開這個謎團。”

“你跟雷爾說什麼了?”她的聲音裡滿是好奇。

“我告訴他……嗯,我……我不正常。我能聽到所有德倫格爾人互相交談。”

薩弗拉張開嘴。“另一個德倫格爾?透過心靈感應?解釋一下。”

“我在賽勒斯死前就聽到了,”她說道,接著解釋了她能夠聽到德倫格爾人之間所有對話的奇怪能力。她描述了當喬瓦里、科爾迪斯和雷爾偷偷談論她時她的感受,以及當她聽到國王的聲音時她哭泣的樣子。

故事講完後,薩弗拉懶得閉嘴了。“但是……沒人能聽清德倫格爾的談話,克萊爾。沒人能聽清!當他們不想被人聽到的時候,他們就聽不清了。”

“我知道,”克萊爾喃喃道。

她在幻象中看到的一切突然間都成為可能。她清了清嗓子,思考著幻象。“你能想到為什麼在我的幻象中你拿著賽勒斯的劍嗎?”

克萊爾臉一紅,“那個……我……我不知道。”

“你確定嗎?”

她開始咬下嘴唇。“我覺得賽勒斯和我有聯絡。”

“連線上了,怎麼樣?”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薩弗拉,但有時我能聽到他在我腦海裡的聲音......在跟我說話。”

她皺起眉頭。“但是怎樣……”

“我不知道!相信我,我希望我知道。”

這一切都太難以解釋。他們又討論了幾分鐘,試圖找出原因。但什麼都說不通。當她終於離開克萊爾的房間時,她留下的問題比剛來時還多。解釋她的幻覺已經夠難的了,但解釋賽勒斯的聲音又是一個全新的障礙。這一天充滿了不可能。

她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心裡想著這件事。克萊爾聽到德倫格爾的聲音,還是聽到賽勒斯的聲音,哪一個更令人難以置信?也許是後者,尤其是雷爾已經證實了前者。這讓她思考賽勒斯單挑克萊爾的決定。為什麼不選擇塔隆呢?或者為什麼不是她,因為他們一起訓練過?

一絲嫉妒刺痛了她的心。她太想念賽勒斯了,一想到他就心痛。當薩弗拉如此迫切地需要他時,克萊爾卻有能力與他交談,這太不公平了!但這一切都不是克萊爾的錯,對此的思念無助於解決難題。

最後,她搖搖頭,坐回臥室的沙發上。她只能盯著壁爐裡的火。“指揮官今晚還會來嗎?”喬斯林的聲音把她從恍惚中喚醒。

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達克斯頓指揮官。我的天哪!我忘了!”克萊爾的啟示讓她完全沉迷其中。達克斯頓隨時都會來。“快點,幫我穿上禮服。”她回來後已經開始解開禮服了。禮服鬆鬆垮垮地掛在她身上。她想在他來的時候展現出最好的一面。喬斯林幫她梳洗一番,然後就離開了。

她沒等多久,他就兌現了自已的願望。“晚上好,夫人。”她開啟門時,他向她打招呼。看到他穿著精緻的束腰外衣和剛擦亮的靴子,她更加欽佩他了。她經常看到他穿著訓練服。

她讓開身子讓他進來,同時對他害羞地笑了笑,但他卻沒有動。這確實很奇怪,她揚起眉毛詢問。他從身後拿出一束野花——風鈴草和橙色罌粟花。她的臉紅了。“這些是給我的嗎?”她愚蠢地低聲說,被這個浪漫的舉動所奉承。

“你喜歡它們嗎?”他猶豫地問道。“晚飯前我在城外的田野裡摘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的臉頰上泛起了幾絲紅暈。他看上去很害羞。這是他表現出的一種甜蜜的情感。當然,他有時很自信、自大、傲慢,但他從不害羞,尤其是在她身邊。

“它們真是太美了!”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享受它們的香味。她的心開始狂跳。“快進來吧!”

他走了進來,她把花插進一個花瓶裡,然後給他們倒了幾杯酒。然後她坐在沙發上,兩人的腿幾乎碰到一起。他立即把一個墊子挪開,側過身來面對她。她差點笑了起來。現在他們幾乎雙膝相對,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她。

“你今晚的行為有點奇怪,”她說。他的臉色蒼白,讓她後悔自已的調侃。也許他很生氣。

“薩芙拉……”他的喉嚨顫動著。“你愛我嗎?”

“我……”她皺起眉頭。“你知道我愛你。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我愛你勝過一切。”

“而我,你,”他結束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擺弄著雙手。他為什麼不看她?

“一切都還好嗎?”她問。

“是的。”

她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困惑地搖了搖頭。好像這一天還不夠奇怪似的。她強迫自已移開視線,小口小口地喝著酒。他到底是怎麼了,很快就會知道的。即使這意味著他們不得不整晚坐在這裡,她也要弄清楚真相。

他撥出一口氣。“你還記得我們什麼時候見過面嗎?”

她微笑著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是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她還是個神經質的孩子,對他懷有無法治癒的愛慕之情,儘管直到他們長大後他才知道這一點。

“我也記得,就像昨天一樣。那時你對我來說還只是個孩子。”他皺起眉頭。“五年後,當我從戈布蘭戰爭回來時,情況已不再如此。你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天我在靶場看到了你。你知道我說的時間嗎?”

她回想起他回來的情景,那是她多年不見後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那記憶深刻。她不確定自已是否會忘記。“我記得。你來找我。我記得你告訴我,我的射箭進步令你印象深刻。”

他笑了。“確實如此,但吸引我注意的遠不止這些。我一看到你,就渴望著你。我可能沒有這麼說過,顯然我也沒有表達太多。有時候我會過於自信,就連我自已也承認這一點。”

她哈哈大笑起來。有時?他承認這一點並不太寬容。不可否認他的性格,但她已經愛上它們了。正是他那狂妄自大的性格讓她違背理智地愛上了他。

“你可能不知道,薩弗拉,但我最初對你並不真誠。我從一開始就隱藏了我的真實感受。我當時就知道我想要你,但我也知道你是宮廷裡的一位女士。不是普通的女士,而是國王自已的皇家女先知,而我是他軍隊中一個卑微的指揮官。我突然想到,如果我要贏得你的芳心,我必須先讓你想要我。”他搖了搖頭,也許對自已的行為感到羞愧。她皺起眉頭,從未猜到他的行為是故意的。“我相信我的策略——無論多麼狡猾——都奏效了?”

他的笑容十分邪惡。

“你這個自以為是、自吹自擂的混蛋!”她大叫道,每說一個字,她就伸手拍打他的胸口,用力一拍。他抓住她的胳膊,環住她的腰,把她拖過沙發,讓她的後背緊貼在他的胸口上。她的酒杯裡幾乎灑了出來。現在他坐在她的腿上,用手臂摟住她,讓她再也無法與他抗爭。她一直咯咯地笑著。

他從她手中拿過酒杯,一口氣喝完剩下的酒,然後把空杯子扔掉。“我知道我必須讓你成為我的人,”他在她耳邊低語。他的觸碰讓她脊背一陣暖意。她笑聲停止了。“你願意成為我的人嗎,薩弗拉?”他問道。

“是的!”她氣喘吁吁地低聲說。他把她轉過來,讓她坐在自已的腿上,這樣他就能看著她了。他臉上那種如釋重負的表情讓她很驚訝。他真的懷疑過她嗎?多年來,是她懷疑過他的慾望。事情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轉變。

“如果這是真的,”他說,“如果你願意娶我,我就會正式宣佈結婚。我會向你求婚,薩弗拉夫人,讓你成為我的妻子。”她驚呆了,張了張嘴又閉了好幾次。

“你——你想要我永遠陪著你?”她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永遠不想和別人分享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只要你願意。”他的要求可不小。她擁有魔法,強大的魔法,這能讓她衰老得更慢。她將被迫看著達克斯頓變老。誰知道她還能比他活多久?然而她對他的愛勝過了一切。

“我會永遠擁有你,達克斯,”她說。“你一直佔據著我的心。你肯定知道的。”她的話讓他微笑起來。

“是的,我知道,但我想聽你這麼說。”他彎下腰,輕輕地吻了她一下。然後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開心地嘆了口氣。

“既然你願意擁有我,我們可以隨時結婚。”他的話讓她一動不動,然後驚慌地從他身邊掙脫開來。

“可是國王!如果他反對怎麼辦?”

“小鴿子,別害怕,別害怕。”他表現得太平靜了。“我今天早上和國王談過了,他已經慷慨地同意了。”

“什麼?”她尖叫起來,再次拉開他的胸口。她既震驚又興奮。“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當然我沒有,”他承認道,“我想先確定我們的立場,然後再問你。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徵得國王的同意。”他再次將她摟在懷裡。“這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很久以前也和你父親談過。他也欣然同意了。”

“我……我的父親?”他計劃這件事多久了?當她終於允許自已想象與他在一起的未來時,一股無比的幸福感湧上心頭。她想象著他們在一起的生活,他們可能分享的回憶,他們可能擁有的孩子,他們一起經歷的經歷。

她突然又哭又笑。達克斯把她抱得更緊了。這個男人——她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遇到的——想娶她。十歲時,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九年後,她坐在這裡,依偎在他的懷裡,心中充滿了喜悅的情緒。

“正如我所說,夫人。只要您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結婚。”

一個人會因為太過高興而死嗎?如果是這樣,她當時可能就死了!但她沒有。相反,她享受著這一刻,享受著他懷抱給她帶來的安全和保障。她平靜下來,擦去眼角的淚水,然後把手伸向他的頭,吻上了他的嘴唇。這是他們有過的最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