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謝維的搭建帳篷許可證下來了嗎?還有暫時佔用公共資源許可證……”收拾的差不多的祝歲恩拆下袖套,轉身向帳篷外走去。

她掀開門簾,帳篷外的光影雖不算強烈,但突然這麼出去,還是被晃了眼睛。

陳葉子實在受不了帳篷內的騷氣味兒了,她跟著祝歲恩一同出了帳篷,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她單手叉著腰,額頭的汗水大滴大滴地向下掉,再抬眸時一眼就看到了小跑著回來的謝維。

謝維手裡拿著從警局開具的各種證明,出了警局後順路從旁邊的超市裡買了透明膠帶。

“這個搭建帳篷許可證還有暫時佔用公共資源許可證要貼在帳篷外面,”謝維將兩個證書交給祝歲恩和陳葉子,又從兜內掏出三份志願者證,“這是我去警局的時候順便申請的,以後這片區域就交給我們就,包括裡面那位的……”

謝維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了眼帳篷內,而後才艱難張口,“吃喝拉撒。”

“我們還要管他?”陳葉子快贊翻白眼了。

劉傑的抹殺公告還橫在她的眼前,她隨時可以按下贊同抹殺劉傑的按鈕。

她就那麼稍微的收拾了一下劉傑就受不了了,還想讓她繼續給劉傑擦屁股,這不是為難她嗎?

“這活真是幹不了一點兒了。”陳葉子又撂挑子般地坐到了地上,之前那副膽小怯懦的模樣完全沒了,有的只有在校大學生的能擺則擺。

祝歲恩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單手按在陳葉子的肩頭輕輕捏了捏才張口道,“別不情願,他現在可是我們的天然奶媽,照顧他就能得到保質期,我們還愁保質期湊不夠三十天嗎?”

“我寧願不要伺候他而得來的保質期,”陳葉子嫌棄地張口,“我覺得噁心。”

謝維雖也不願意照顧劉傑,但他們如果想要離開這個副本,他們必須湊夠三十天保質期。

拿到三十天保質期之後,他們還要去警局開具無罪證明才能離開副本。

麻煩的很。

此刻的他們不像是來闖關的玩家,倒更像是犯了錯在牢裡進行勞改的犯人。

“對了,”謝維還有事情沒跟她們二人說,“警局的韓警官說我們三個人現在是無業遊民狀態,三天內沒有找到工作的話我們會被強制驅逐出澤明市。”

“強制驅逐出澤明市?”陳葉子一聽這立馬就站起身來看,“這是什麼新增的抹殺我們的條件嗎?”

“你也通關了幾場副本里,這個夢境世界裡系統的尿性你還看不出來嗎?”從上個副本里祝歲恩察覺系統隱藏通關條件和故意給出提示構建陷阱,祝歲恩就知道這個系統不是一個良善之輩了,“它根本就沒想著我們所有人能夠活著走出這個世界。”

“你這句話倒說的是真的,”陳葉子贊同地道,“這個系統總是設定各種出其不意的死亡陷阱,一看就沒想著讓我們活著出去。”

祝歲恩“嗯”了聲,深吸了口氣道,“好了,今天我們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去找工作,免得到時候被強制驅逐出澤明市。”

“對了,謝維,”祝歲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謝維,她抬手摸了摸額角的髮絲,斟酌良久才張口道,“那個……劉傑……”

謝維蹙眉問:“他怎麼了?”

祝歲恩下意識地仰頭看天,嗡聲道:“他好像拉褲子裡了。”

謝維偏頭瞧陳葉子,陳葉子也假裝很忙一樣偏過了頭。

她還是沒畢業的女大學生,給劉傑換褲子這事兒怎麼都不該輪到她吧。

謝維見她們二人這態度也算是明白了她們的意思,他沉默一瞬,說了聲“他去處理”便進入了帳篷內。

也不知道這個系統怎麼想的,只是單純的把劉傑給定在原地了,竟然沒有收走他的生理需求……

它為什麼不把劉傑的生理需求收走啊,收走了,他們哪兒用得到這麼麻煩。

一邊收拾劉傑,謝維一邊在心裡罵他,一邊感慨命運的不公。

這個劉傑明明都要被系統強制抹殺了,居然還能享受被他們三人伺候,舒舒服服的。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命?

有時候人比人還真他媽是氣死人。

謝維罵罵咧咧地收拾完之後,欣然地接受了收拾劉傑的排洩物時所漲的保質期——兩天。

沒想到他這麼費勁的收拾了一番後,才漲了兩天的保質期。

雖然不多,但最起碼他的小命是保住了。

收拾完劉傑之後,謝維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是很想給他穿褲子,想了想,還是去醫院裡請了醫生過來,給劉傑插上了導尿管。

導尿管是插上了,可是他後面那個眼兒該怎麼堵啊?

謝維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這操作有問題,護士給劉傑插好導尿管離開時看向他的目光也及其的疑惑。

正當謝維還在想他這操作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時,不遠處倏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啼哭聲令謝維想起了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還在穿尿不溼的年紀媽就沒了,爹還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思及此,謝維的心情突然又失落了起來。

想孩子想老婆了。

他本來可以老婆孩子熱炕頭的。

都怪他那個死變態老闆。

如果不是他,他們一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謝維倏然握起拳頭,向著地面砸去。

他不能隨意撒氣,只能捶打地面了。

祝歲恩和陳葉子掀開帳篷進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抱著成人紙尿褲的二人瞬間怔愣在原地。

“你幹什麼呢?”祝歲恩奇怪地看了一眼瘋狂錘地的謝維,而後張口問他,“你這是想透過生理疼痛來麻痺自己?”

“不是,”謝維收拾剛剛捶打地面的手,垂眸看了一眼砸破的指骨處,吹散上面的塵土,而後才張口問,“你們買的什麼?”

“成人紙尿褲,”祝歲恩將成人紙尿褲擺放到一側,“以後清理方便一點。”

謝維:“……”

他怎麼沒想到紙尿褲還有成人版?

“他怎麼插上管兒了?”陳葉子見劉傑的褲襠處開著一條縫,有輸液管引流到一側的塑膠桶內,不禁笑出聲,“你不會找醫生給他插導尿管了吧?”

謝維苦澀一笑,不是很想承認。

“那辛苦你把這成人紙尿褲也給他換上吧,”祝歲恩取出一個扔給謝維,很佩服謝維的腦回路,“你這也算一定程度上的乾溼分離了。”

她朝著謝維豎起一個大拇指,“乾的漂亮。”

得到這種誇讚的謝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種誇讚,他不是很想要。

祝歲恩和陳葉子畢竟是女生,倆個人將東西交給謝維之後便離開了帳篷。

今日處理完劉傑這些事情,他們三人都漲了不少保質期,但是距離三十天還有一定距離。

祝歲恩吩咐給他們二人的東西他們二人是一點兒都沒買,但都很實在的買了更實用的東西。

祝歲恩讓他們買的東西雖然起不到實質上的保護劉傑的作用,但是簡單的遮陽和避雨還是可以的。

她這麼做其實也是想小小的懲罰劉傑一下,畢竟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討人打。

系統提出強制抹殺的懲罰對劉傑來說實在是太輕了,如果是她來制定懲罰惡人的規則的話,她大概會讓他在即將成功之時給他致命一擊,讓他體驗功虧一簣的感覺。

畢竟。

在即將成功時的突然失敗往往最致命。

這麼一想。

她好像比系統更為惡毒。

“好了,我們來複盤下,今日都增加了多少保質期。”祝歲恩掏出保質期報告單,“昨日我是八天保質期,抵押給回收站的婆婆兩天,變成了六天,截止到現在,按理我只剩下五天的保質期。”

“但是我現在有十三天的保質期。”祝歲恩開始與他們進行復盤,“今日的第一次增長是在阻攔謝維和文博打架時增長一天,變成了六天。我們三人一同處理劉傑的排洩物造成的環境汙染時共同增加三天,這就是九天,一同搭建帳篷時增長一天,這一共是十天。”

“至於另外三天,其中兩天是我給劉傑投餵食物時所增長的,還有一天就是我帶著葉子去購買成人紙尿褲。”

“我也增長了八天,”陳葉子應聲附和道,“我現在還有十二天保質期。”

“我增長了十二天。”謝維說,“我去警局辦理證件的時候增長了五天,其中八天是在給劉傑處理汙染物時增長的,我現在還有十四天保質期。”

“我今日增長八天保質期,”祝歲恩沉思一瞬道,“這麼一看的話,我們今日的增長幅度還蠻大的,這個劉傑真的很像我們行走的奶包。”

“確實。”陳葉子應聲附和道。

“不過,我們還是得尋找其他的可以增加保質期的專案,”祝歲恩繼續與他們分析,“因為我們不確定這些積分的獲取途徑是不是隻能得到一次。”

“有道理。”謝維點頭。

“而且,”祝歲恩繼續道,“劉傑這裡呢,我們今日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處理完這些之後,今後加保質期的專案對我們來說也等於減少了一部分,我們能再次獲得的保質期很少很少。”

“所以,我們還是需要尋找其他或許保質期的途徑。”

“懂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