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我承認今天發生的事情是挺邪門的。
但是你這什麼都記不得的樣子真的很讓我不爽。
我下車點了一根菸,不住地回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切。
張支書也下來走到了我旁邊,就那麼看著我,也不說話。
風輕輕地吹過,我感覺有點發冷,但是身體上感覺的的冷還不及心裡寒意的萬分之一。
“楊工……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我苦笑道,“說出來你會信嗎?”
張支書這時候有點執拗,“你不說我怎麼信啊。”
我剛要開口,抬頭看見張支書笑呵呵的盯著我看,臉上的笑容詭異到了違和,而且我發誓我絕對看見過這個笑容!
張支書輕輕地把右手食指放在了嘴唇邊,“噓,都說了,乖孩子不能亂講話的…… ”
我驚得跌坐在地上,兩手撐著自已不斷地往後退。
突然眼前一黑,耳邊只剩下“張支書”輕飄飄的一句話,“有意思的小朋友,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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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一聲大叫,猛地坐了起來。
視線漸漸清晰起來,目光所及之處,是亮著螢幕的手機,鬧鐘響了,早上7點整。
我在家裡。
我揉了揉太陽穴,又是夢嗎,今天這個夢屬實有些離譜了。
起床,洗漱,帶上今天份的藥,按部就班的出門。
渾渾噩噩的到了公司,今天我是最早到的。
開啟電腦,然後盯著桌面發呆,腦子裡一團漿糊,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提起。
聊天視窗在閃爍,我愣了下,然後點了進去。
【你有段時間沒和我聊天了,咋的,掛了?】
【我是不是能吃你的席了。】
【見信回話,沒出什麼事吧你。】
我略微沉默,在鍵盤上敲了起來。
【孫賊,老子好得很,用不著你惦記喪儀份子。】
過了會兒,聊天視窗又彈動起來。
【可惜。】
……
【最近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
【你的夢還是那麼怪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覆他,昨晚的夢別說做了,很多人現編都編不出來。
【大飛,我昨晚的夢不太對勁,你幫我分析分析。】
李飛,死胖子,大我幾歲,玩遊戲認識的,在讀博士(據他自已所說)。這貨讀書涉獵極廣,很多典故來源都能給你掰扯幾句,有點憤青,算我半個死黨。
我給他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下那個詭異的夢,靜等他的訊息。
【好傢伙,你乾脆註冊個賬號寫小說去吧,我絕對會訂閱的。】
【……】
【無常索命,這玩意兒你都能夢得到我也是服。】
【你等等,你說我夢裡出現的那兩個男的是無常?他倆一個運動服一個西裝哪像無常啊?】
【底下也是要講與時俱進的好吧。】
我無語,他總能用最正常的語氣說出最不正常的話。
【我剛剛給你查了下解夢,你最近要發財。】
【你哪查的,可信嗎?】
【當然百度查的啊。】
【你給我報地址,我飛過去幹掉你你信不!】
扯了幾句皮,他開始正經的分析起來。
【首先,活人夢到陰差,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兆頭,更別說你夢到的是無常。】
【當然最兇惡的情況你算是避過去了,畢竟他們鎖的是別人,如果鎖的是你,你這會兒可能得託夢來告訴我這些事情了。】
【其次,我瞭解到的情況和你的不太一樣,有很多人夢到無常在面前勾魂,但有幾個關鍵點和你的這個不一樣。】
【關鍵點?】
【嗯,第一,夢裡面他們往往只是旁觀者,而你卻完完整整的參與了進去;第二他們的夢裡不會有太多的人,就算有也是喪事,你卻參加的是喜事。】
夢到婚禮然後再夢到勾魂,的確是很反常。
【第三,他們夢裡的無常可是沒開過口的,活人與陰差對話這可是大忌。】
【還有,你確定那個被鎖走的陰魂和你說話了?】
【我確定,他讓我救他,語氣半哭半笑的那種。】
【讓你救他?你等等我想一下。】
【兩種可能,第一,你是個有法力的大佬,他覺得你能從陰差手裡保下來他。】
我氣樂了,【你咋不說我是孫悟空轉世,連閻王都要給我面子的。】
【當然第一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第二,我勸你最近小心一些,那個男的很可能是替死鬼。】
替死鬼?我有點反應不過來,然後視窗上彈出來四個字。
【替你死的。】
我脊背有些發涼,替我死的,意思是無常本來要勾走的是我,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替代了我?
【你說最後無常藉著村支書的身體告訴你,你們還會再見面的對嗎?】
【嗯,是穿白的那個,那是白無常吧……】
【應該是,白七爺常以笑臉示人,喜好詼諧。】
【七爺?白景琦?】
【我還白二奶奶三老太爺呢,你這一點常識都沒啊,虧你還有個道士師父。】
前幾年有那麼一個階段我特別倒黴,大病小病不斷,身上經常磕絆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搞點小投資也是一路冒綠光。有次去城郊看專案,遇到個野道士,都快餓昏在路邊了,當時包里正好剩了點麵包飲料什麼的,我就都扔給他了。
回城以後的第二天,我在公司門口遇到了那個道士,他嚷嚷著要報救命之恩,然後看了我半天,說你小子運勢不對必有大災,我收你做徒弟保你平安也算是報恩了。
就那樣纏了我幾天,我拗不過,口頭答應了,他也再沒煩過我,後面一段時間運氣倒也稍微好了些。
有次和大飛打副本聊起過這個,這貨現在說出來明顯是在擠兌我。
【那師父你想要不,想要我送你。】
【欺師滅祖的玩意兒。】
【給你好好科普下吧,陰曹的公職人員,除了局領導十殿閻羅以外,底下的科長們分別是文武判官、牛頭馬面、枷鎖將軍和黑白無常,因為排名所以叫七爺和八爺。】
【你對人家這班子成員倒是門清啊,咋的你在那實習過?】
【我要在那實習早把你帶走了。】
他沒理會我的插科打諢,繼續分析著,【白七爺最後告訴你還會在見面的,這點有些怪,我想到幾種可能。】
【第一種,你本來要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找到了替死鬼,而且還瞞過了無常的眼睛,所以他後面查清楚了可能還要來勾你。】
【第二種,無常沒勾錯人,但是你一個生魂卻能看見無常,而且被勾的陰魂也能看見你,你可能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讓他很感興趣。】
【第三種,小夥子長得精神,七爺看上你了想收房。】
【李飛你他*的!】
我忍著想要砸電腦的衝動,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已,這是公司財產,損壞要賠償的。
【不過,前兩種不管是哪個,你都會不太好過,嘖嘖,我要是讓無常盯上了我可能直接就跳樓去了。】
……他說的是實話,這狗頭軍師平日裡不咋靠譜,但是給人分析問題都會用上他掌握的所有學識儲備。
更何況他說的對,不管是哪種情況,我都是被無常給盯上了。
【想開點,也許咱倆在這瞎叭叭半天只是咱倆的一廂情願,這只是個夢而已。】
只是個夢嗎,我不這麼覺得,夢裡第一次試著開車門,指尖上傳來的那個冰冷的觸感,我到現在感覺指頭還一陣陣的發木發冷。
我沒把這事告訴李飛,省得他又給我寫小作文。
【你要是實在慌得不行,不如去找你師父啊,我感覺你那便宜師父可能是個高人。】
【找個屁,我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