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延昌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對於江景辰而言無疑是件好事,在向董瓚交代完相關事宜後,二人繼續針對冒領軍餉之事深入商討。

接下來的兩天裡,江景辰一直閉門不出,待在自已的官邸內與莊延昌專心謀劃。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已來到了第三天的午後,尤惟明派遣手下了一份請帖,要在當晚設宴款待。

此次受邀參宴人員不僅包括三軍的主將們,還有他們各自隨行的心腹副將。

除此之外,更為引人矚目的是尤惟明等人費盡心思尋覓而來的禮物。

當這眾人齊聚一堂時,尤惟明面帶微笑,指著站成一排的三位西域美人。

“這三位佳人皆為尚未出嫁的二八妙齡女子,而且她們在西域地區可是美名遠揚,不知侯爺您是否還看得入眼?”

不得不說,這三位美人確實稱得上是國色天香。

尤其是其中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面龐,更是令人過目難忘。

她們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所流露出的萬種風情,彷彿能夠輕易勾走人的魂魄一般。

面對如此絕色,江景辰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真是辛苦諸位將軍了,能得此等厚禮,兄弟我甚是歡喜啊!”

就在江景辰說出“兄弟”這兩個字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

尤惟明更是開懷大笑,大手一揮,豪爽道:“既然兄弟如此喜愛,那麼日後倘若我們再有機會覓得美人,必定會第一時間送到兄弟手中,好叫兄弟享盡齊人之福!”

左軍主將譚磊恭維道:“俗話說英雄配美人,江兄弟一等一的英雄,就該配天下最美之人。”

這樣的話多少是有些僭越,只不過當場沒有人在乎。

右軍主將黃宏耀對身邊副將使了個眼色,後則立刻會意,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木箱搬了出來。

“江兄弟素來清廉,哥哥我也不敢拿那些黃白之物出來玷汙兄弟,這些都是產自西域的小玩意,藉此機會送與兄弟,萬望兄弟不要嫌棄。”

黃宏耀親自開啟箱子,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一口一個兄弟喊的親熱。

他口中的小玩意包括吉光毛裘、火浣布、琉璃製品、羊脂美玉等等。

在江景辰眼中,琉璃製品是最沒有價值的玩意。

他仔細翻看了箱中物品,拿起吉光毛裘,含笑道:“聽說此乃西域神獸皮囊所制,入水不沉、入火不焦,十分貴重,哥哥這份禮實在太厚,兄弟受之有愧啊!”

嘴裡說著受之有愧,身體卻十分誠實,拿著吉光毛裘翻來覆去的檢視,滿眼藏不住的喜歡。

就這玩意,京城皇宮裡面攏共都沒有幾件。

是不是真的入水不沉、入火不焦還有待驗證,但物以稀為貴,滿箱子的東西就這件毛裘最有價值。

黃宏耀聽到堂堂侯爺喊自已哥哥時,嘴巴都快要笑歪了,當即上前親熱的搭上江景辰的肩膀。

“一件毛裘而已,這是做哥哥的一份心意,兄弟要是不收,那可就是看不起哥哥了。”

“既然哥哥這般盛情,兄弟當然不能讓哥哥寒心,只能違心手下了啊!”

“不違心,兄弟還喜歡什麼,儘管跟哥哥開口,當哥哥的一定想盡辦法給兄弟弄來。”

酒尚未開始喝,氣氛就已十分融洽,不知道的人見了這樣的場面,當真會以為是哪家親兄弟在此相聚。

譚磊見狀,同樣不甘落後,上前幾步把江景辰拉到窗邊,指責樓下一匹駿馬。

“那是一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西域汗血寶馬,也是送給兄弟的禮物。”

西域境內本就盛產好馬,其中又以汗血寶馬最為出名。

不能說是最好,但一定廣為人知。

坊間關於汗血寶馬有很多傳聞,比如沙漠救主、指引方向、認主後只聽命一人等等。

雖然那些傳聞並不知其真假,但所有傳聞都在闡述一個觀點:汗血寶馬是一種極為有靈性的馬。

陽光之下,那匹汗血寶馬一身淡金色的皮毛,光滑透亮,宛如綢緞,完美的令人窒息!

江景辰早年因身體的緣故,幾乎都沒怎麼騎過馬,也正是因此在心中留下了極為強烈的遺憾。

男人不能騎馬,就像是太監進了青樓,那種感覺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特別是看到那匹完美無瑕的汗血寶馬時,他心中那顆安分許久的心又再次躁動了起來。

“哥哥這份禮物極好,兄弟真想此刻就上馬騎上一圈!”

“不急,既然送給兄弟,只要兄弟的身體受的了,往後日日騎、夜夜騎都行。”

說完這句話,譚磊眼神飄向一旁的三位西域美人,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尤惟明見他們兩人爭相送禮,心中絲毫不慌,暗道:“你們送的禮再珍貴,那也比不上我送的那對雙生子!”

天下雙生子是有不少,但他敢說自已送出的那對絕對是其中珍品,世間少有品相那般好的並蒂蓮。

他本想留在自已身邊好好享受,只可惜......

想著回想起來,尤惟明仍會覺得心中一陣疼痛!

收了禮,也就意味著攀上了交情。

江景辰當下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聖上命我徹查冒領軍餉一事,關係重大,此事還需仰仗幾位哥哥多多幫忙!”

譚磊與黃宏耀對視一眼後,二人齊齊從懷中掏出一頁紙,將其遞到江景辰面前。

尤惟明幫著解釋道:“哥哥我是知道兄弟你的難處,所以在得知兄弟要徹查冒領軍餉一事後,我們三軍進行了一次自查。”

譚磊介面道:“這份名單就是自查後的結果,名單上的人全都曾借職務之便冒領過軍餉。”

黃宏耀緊跟著說道:“說來慚愧,一查才知道我們右軍中也有這樣的人,實在是國之蛀蟲,當儘早除之!”

江景辰接過他們手中的名單,仔細看了一遍。

相比尤惟明而言,這哥倆還算是比較厚道,並沒有趁機寫滿一頁紙。

可能是左、右兩軍佔據關鍵位置的都是他們的人,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

江景辰沒有細問,將名單收好之後,含笑道:“兄弟奉旨辦案,不能僅憑一句自查和一份名單就將人定罪。”

他的視線在三軍主將身上掃過,緊跟著說道:“凡事得講究證據啊!哥哥們,能聽明白兄弟想表達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