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飯後,王全喜帶著顧三和顧五上山了。顧天樂詢問後得知,在大王山半山腰的林場駐地,看守的王其勝老爺子和王全喜一樣,都是王家拳的傳人,林場裡有個練武場。
臨行前,王叔還從自已家拿了兩瓶泡了多年的藥酒,讓顧天樂帶著。
昨天晚飯時顧天樂已經和大家說好了,今天上午要去探望王少傑的家人,也就是他自已的父母和女兒。
這會兒,王慶龍則帶著顧天樂、沈夢欣和顧牧月前往王少傑家。沈夢欣和顧牧月也一同前往,顧天樂並未反對,因為這件事以後大家都會知道,早接觸也好,而且有合理的理由。
快要到的時候,顧天樂看到一個人朝這邊走來,他抑制住了上前擁抱的衝動。
王慶龍笑著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問道:
“偉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王世偉臉上也掛著笑容,瞅了瞅王慶龍身後的顧天樂三人,說道:
“喲,小龍啊,我去前面街上。你去哪兒?”
說話間,兩人都點上了香菸,顧天樂三人也走到了跟前。王慶龍指著顧天樂說:
“我帶天樂弟弟去他老師家,哦,就是王少傑家。”
王世偉有些疑惑,又看了看顧天樂三人,問道:
“他們是?”
“顧天樂,王少傑以前的學生,一直在市裡。這兩位是他妻子和侄女。
見王世偉一直盯著自已,顧天樂向前一步,與他握了握手,笑著說:
“偉哥,你好。我常聽龍哥提起你。”
王世偉點了點頭,又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看著王世偉的背影,顧天樂問王慶龍:
“這人是誰?你們很熟嗎?”
“也不算熟,叫王世偉。他十幾年前退伍回來,很能打,車也玩得很好。我們這些散混的一般都知道他。對了,前幾年他一直跟著王少傑在北州,和王少傑是鐵哥們。王少傑出事後,他就回來了。”
“哦,原來如此。”
顧天樂眉頭緊蹙,點點頭。
說話間,一行人也到了自家院門前,院門大開。王慶龍敲了敲院門,對裡面喊道:
“有人在家嗎?”
“哪個啊?”
屋內傳來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
顧天樂一聽便知是自已的母親,他跟著王慶龍走進院子。
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院子裡的花圃中,各色鮮花爭奇鬥豔,綻放著春的豔麗。
看著站在堂屋門邊的母親,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單薄,顧天樂努力剋制著內心的激動。
王慶龍說道:
“大娘,這位是傑哥以前的學生,特意從市裡回來看望你們。”
母親劉梅定了定神,看著顧天樂,說道:
“我知道你,你是姓‘顧’吧?叫、叫什麼來著?”
顧天樂連忙回答:
“我叫顧天樂,大娘。”
母親笑著說:
“對,對。上個禮拜你還去學校看過我們家小雅呢。小雅回家後還問起過,我們也記不起來了。”
“嗯,是我。我是王老師的學生,老家也是溪水村的。”
“哦,你是老顧家的孩子啊?”
這時,沈夢欣和顧牧月也上前向母親問了好。
母親看著沈夢欣和顧牧月,問道:
“這兩位姑娘是?”
顧天樂介紹一番後,母親讚道:
“長得真漂亮。別站著,快進屋坐吧。”
進了堂屋後,顧天樂放下手中的東西。母親看了看,說:
“這孩子,又帶這麼多東西幹嘛?上次也是兩大袋呢。”
“應該的。”
眾人落座後,母親開始泡茶。顧天樂連忙說:
“不用麻煩了,我們不渴。”
母親卻堅持道:
“那怎麼行?來了都是客,哪能連口水都不給喝呢?”
看著母親日漸佝僂的身軀,顧天樂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的目光掃過屋內,陳舊的傢俱擺放得整整齊齊,地淨窗明。
泡好了茶,母親又端來一盤零食,坐下後笑呵呵說:
“家裡也沒什麼好的,你們將就著吃著玩。”
顧天樂收拾好情緒,說道:
“大娘,我聽說大爺也是中醫,我們家在市裡開了箇中醫館,能不能請大爺過去幫忙啊?”
“等你大爺回來,你問他吧。你們先坐一會兒,老頭子一會就回來。中午你們在這兒吃飯。”
接下來,顧天樂和母親聊了很多。他得知自已的骨灰被安葬在大王山東邊的墓地,公司已經完全交給表弟處理了,北州那邊的房子也掛在中介出售了,生活基本恢復了正常。期間,王慶龍接到一個電話,有事先走了。
“奶奶,爺……”
一道清脆的女孩的聲音從院門傳來。
王思雅輕快的跑了進來,看到屋裡有陌生人,話語戛然而止。當她的目光落在顧天樂身上時,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說道:
“我見過你!你上個禮拜天去過我們學校,還給我帶了很多禮物。”
顧天樂微笑著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親切。回道:
“你還記得我啊!你爸爸原來是我的老師。那天正好路過你們學校,就進去看看你。”
王思雅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真是我爸爸的學生呀?你看上去也年輕,那我是叫你叔叔還是叫你哥哥呢?”
王思雅的問題讓顧天樂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母親插話道:
“當然要按輩分叫啦,叫叔叔。”
王思雅頓了一下,然後乖巧地對顧天樂說:
“叔叔好,謝謝您的禮物。”
轉過頭,又對林夢欣和顧牧月說道:
“兩位阿姨好。”
林夢欣微笑著回應了。
顧牧月卻不樂意了,她站起身,指著顧天樂說:
“他可是我老爺,我倆是平輩,你只能叫我姐姐。嘻嘻。你叫什麼名字呀?”
“王思雅。”
顧牧月走上前,拉起王思雅的手,說道:
“小雅,你好呀!我叫顧牧月,我在江中上大學。你上幾年級啦?”
“顧姐姐好,我上八年級。”
“那以後放假你可以找我玩,我找你也行。你有手機嗎?我們加個好友。”
這時,林夢欣說:
“小雅,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呀?我是十中的老師,也帶八年級。”
王思雅眼神中充滿了敬意,回道:
“我在五中上學。”
“哦,有時間可以到我家玩,我可以給你輔導功課,我們也加個好友吧。”
就這樣,林夢欣、顧牧月和王思雅加了好友。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院子裡,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沒一會兒,父親王洪軍也回來了。大家聊了一會兒,顧天樂順利達成了自已的目的:等醫館建好以後,邀請父親去坐診。
他和父親互相存下了電話,雖然父親的號碼他知道。
時間飛逝,轉眼就快中午了,儘管父母極力挽留,讓他們吃過中飯再走,但顧天樂不想麻煩母親,三人還是堅持回去了。